主家老爺在外帶人搜捕嫌犯。


    府裏武功高強的人手都帶在身邊。


    畢竟這位老爺不是正式官差,雖然有官身,但他本質還是個江湖人。


    是密偵司雇傭人員。


    這些年仗著三法司的勢,沒少公報私仇,沒少禍害江湖朋友,仇人不少。


    他每次出門在外,身邊都帶著不少高手護衛。


    好手都帶走了,矬子裏拔大個兒,由留在宅邸的護院充任警衛,武功勉強充數,而其他的家丁仆役,更派不上用場。


    但這座大宅裏也不全是功夫一般的護院,也有好手。


    那就是留守寶庫的那五位,全部都是江湖一流好手,高手中的高手。


    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衛金庫,所以沒有跟隨主家老爺外出。很盡職且相當地盡責。


    護院們在外麵與入侵的外來者廝殺打鬥,動靜鬧得這麽大,他們當然聽得非常清楚。


    但職責所在,他們不敢也不能隨意外出增援。


    寶庫一旦有失,他們隻能以死謝罪。


    不能出去,隻能守在寶庫外麵嚴陣以待。


    這是一處相當寬敞的方廳,平時沒有人走動,隻有主家老爺會每天過來例行巡視或者在搬入金銀珍寶的時候,才有一些負責搬送的仆役們進出。


    這裏也算是五位看守專用的地方,也是進行一些私人活動之所,更是禁區。


    即便是主家老爺的心腹,在沒有老爺手令的情況下,如果敢擅自接近這裏,同樣會被視為意圖不軌的人,一律斬殺,絕不寬貸。


    在這所黃家大宅的所有下人仆役的心目中,主家老爺比魔鬼還要可怕,還要暴虐,處死奴仆手段極為殘忍,奴仆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靠近寶庫周圍十丈以內。


    保鏢護院打手,是獲得特殊優待的人,聘用的禮金也高,不是奴仆,因此不但對主人忠心耿耿,而且幫助主人淩**仆。


    內院出了事,即使有十幾個親信奴仆想操刀棍抓賊,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以免引起主家老爺的疑心與保鏢護院們的不滿,無功有過,老命白丟,如果再被看成趁火打劫,那就死定了。


    蒙麵人闖入內院,鬧得雞飛狗跳。


    不少女警衛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打倒。拳拳到肉,跟揍男人一樣的兇狠。


    他一路直奔寶庫而去,後麵追蹤的警衛們看到了衝著寶庫去了,非但沒有驚叫擔心,反而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在他們這些人眼裏,看守寶庫的那五個人是比魔鬼更怕的人。


    今夜這個蒙麵人無論是誰,他都死定了。


    如果劫掠別的地方,或許他能得手。但他真正的目的如果是寶庫,那麽他就是自尋絕路。


    蒙麵人不知道身後追他的那些警衛已經止步了,更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知道也不會在乎。


    “砰”地一聲響,動靜非常大。


    咣當!沉重的廳門被他一腳踹塌了,拍在地麵上,激濺起灰塵。


    廳內燈火明亮。


    五位身穿灰色勁裝的看守,都是年過半百的人。


    江湖人能活到五十來歲不容易,替豪富權貴等有錢的人家兒看家護院,也是一種出路。


    五人表情淡漠,手中的家什兒,清一色全是樸刀。


    一字排開,殺氣騰騰地等候著他。


    蒙麵人狹刀斜垂身側,滴血未沾的雪亮刀身寒光閃爍,一步一步朝著眼前五人走去。


    每近前一步,身上的殺氣就濃鬱一分。隨著前進的腳步節節攀升。


    倏地,他停下了腳步,慢慢抬起手中刀,刀尖依次指向五人。


    “沒有人要出去自求生路嗎?”他黑巾蒙麵,看不到他長得什麽模樣,但眼睛極為有神,黑且亮,閃爍寒芒的時候,真有攝人心魄的威力,沒人敢跟他對視,受不了那種壓力。


    聽到他的話,五人沒人搭腔。


    蒙麵人又道:“生存不易,諸位,請珍惜生存的機會!我現在數十個數,這十個數算是給送行,恭請上路。一……二……三……”


    五人身後兩丈遠的地方,就是寶庫的鐵門。兩把十多斤重的黑鐵大鎖,扣住的門環約莫著都得半寸來粗,斧頭重錘估計奈何不了這種規模的大鎖和門環。


    踢倒的廳門是唯一的出路,整座庫房連著方廳都是密閉式的建築,沒有窗戶,大青磚牆厚度可能有兩尺。


    蒙麵人很講道義,留對方一條活路,算得上仁至義盡了。


    可結果讓他很遺憾。


    五名麵過半百的看守徐徐移位,然後將他合圍在中間,用行動表明了態度。


    要想劫掠寶庫,先殺了我們。


    踏著我們的屍體,你才能進去。


    誓要與寶庫共存亡。


    “八……九……十……”


    蒙麵人仍在繼續,聲音在密閉的室內顯得特別刺耳。


    募地,刀光迸發,五名老者驟然動手。


    瘋狂地揮刀乍合,刀光倏起時,左手均自不約而同地先一刹那發射致命的暗器,向位於包圍中心的他集中攢射。刀光隨後而至,風雷滿室,懸掛的燈籠像在風中搖曳,燭台的燭火閃爍熄滅。


    暗器速度極快,包圍式的集中攢射,他向前一伏,像是從地層隱沒,刀光貼地滾旋,暗器在他的上空,間不容發地疾掠而過,全部落空。


    “哎……呃……”左麵撲上的兩人,各自斷了一條腿,向前摔倒,手中樸刀脫手。


    刀光暴起,側旋、席卷,削斷一名老者的左臂,隨後刀身橫擺,老者的身軀被拍得橫飛出去,“砰”一聲撞翻了一名同伴,同時響起一聲悶哼。


    衝出廳門逃走的圓臉老者,被他趕上一劍拍在左肩上,傳出輕微的骨裂聲。沒待再次有所反應,又被一刀拍中後腦,撲倒在地,人事不知。


    像是狂風掃落葉,一掃之下便連續倒了四個人,斷了腿的人,捧著斷處哀嚎,大聲求救。


    被撞倒的年約半百的瘦臉老者,剛挺起上身,便看清了處境,隻驚得心膽俱寒,怎麽一倒一起的刹那間,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蒙麵人彪悍可怕的身影,就站在前麵等他站起來。


    “你……你這該死的混蛋……”瘦臉老者不敢挺身站起,抓住的刀也不敢升起,語不成調,嘶聲道:“光棍不……不擋財路,你……你斷了咱……咱們衣……食……”


    “閉嘴!”蒙麵人叱聲如雷,打斷了瘦臉老者的話,“沒有我這種人,有誰閑得無聊,用重金聘請你們做保鏢護院?真正天下太平,豐衣足食路不拾遺,你我這種人都該埋到墳墓裏去了。有我,才有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揮刀上,盡你的職責吧!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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