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當兵七年,這輩子又有三年從軍入伍經曆,曆經生死,闖過屍山血海。


    見識過爾虞我詐,中過陷阱,被陰謀詭計算計過。


    他都一一闖過來了,身上留下無數傷疤,那是血與火的見證。


    一雙眼睛鍛煉得可辨真偽。


    但他發現不了謝中君是真心還是在做戲。


    如果是後者,那就代表此人極端可怕。


    城府與心機並存,江北一隅之地很難容得下他。


    懂得隱藏,擁有梟雄之誌,他的目標將是天下!


    如果天下多些這樣的人,那天下人怎麽活?


    希望我想多了,想差了。


    謝中君目光平和,前輩欣賞後輩那種姿態,熟人嘮家常的模樣,“簡少俠,你在想什麽?”


    “哦,沒什麽,我在想謝大俠你的這番話,覺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雖短短的八個字,但已道出了世態人情。人活著,不能多求,對得起良心道義足以。”簡鋒收懾心神,不敢大意。麵對這種層次的對手,必須小心應付。


    良心……道義麽……謝中君有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就被掩飾下去。


    “簡少俠,接下來是否有空?老朽想請少俠問劍山莊一行,吃個便飯,以表謝意。萬望勿要推辭。”


    白道領袖,江北大豪,鼎鼎大名的問劍山莊莊主請他吃飯,這是天大的麵子,也是身份象征。但簡鋒不能去,隻能拒絕對方的好意。一個是他現在還不想過多的與這位謝大俠接觸,他是重情的人,吃了對方的飯,就領了對方的情,以後如果事情有變,他唯恐自己揮刀不利。二一個他的確有事,今天要去會見一位重要的多年不見的故友。


    謝中君很遺憾,韓輕雷反倒是無所謂,年輕人在哪兒都能喝酒,情義到了,亂墳崗一樣能喝得暢快,盡興。


    有酒皆天地,不在乎場合。


    委婉地拒絕了對方好意。


    謝中君毫不在意,起身抱拳,微笑道:“既如此,簡少俠,老朽先告辭了。什麽時候有空,請蒞臨問劍山莊,謝家的大門永遠向少俠敞開。”


    簡鋒抱拳迴禮,道:“謝大俠慢走,閑暇時,簡某一定登門拜訪。”


    “簡兄,迴見。”韓輕雷微笑道。


    “嗯。”簡鋒微笑點頭。


    送二人一直到客棧門口,方才迴轉。這一幕落入很多人眼裏。車船店腳牙永遠是消息散布最快也是最流通的地方。謝中君是江北名人,很多人認識他。韓輕雷是新近崛起的年輕一代頂尖高手。這二人聯袂到訪的客人,又豈能是無名之輩?


    很快,簡鋒成了很多有心人的目標,紛紛猜測他的身份。江北什麽時候冒起這麽一位青年高手了?麵生的很,難道又是條過江強龍?先有了東風細雨劍,再冒出來一位,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一位謝家的助拳人。


    ……


    茗花苑,寧州最大的青樓。


    慕容雙情,是這裏最貴的頭牌。


    她不是慕容世家的人,她隻是有個跟姑蘇慕容姓同樣姓氏的老爹。


    名字叫雙情,別人對她有情,並且很多很多,整個寧州超過半數的男人對她有情。光明正大的,偷偷摸摸的,有錢有勢的,花錢想買的,太多了。但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在她這裏留住情,無論是誰。


    論錢,她的錢,數都數不過來。


    論勢,知州老爺被她命人扒溜光,吊在城頭吊鬥下整整一天,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得賠上一遝匯仁錢莊的銀票。


    她也有情,要不怎麽能叫雙情。


    一種情,是她的嘴,櫻桃小嘴,不朱而紅,嬌豔欲滴,令人迷醉。她的手,纖纖玉指,吐蕊梅花,素手搖搖,勾魂奪魄。


    另一種情是一個男人。一個身上有著無數傷疤的男人。一個情願為他寬衣解帶的男人。


    此時,這個男人正躺在她香閨內,令無數男人向往的床榻上。旁邊的圓桌上放著一壇喝了一半的酒。


    慕容雙清身披透明紗衣,內裏粉色抹胸,欺霜賽雪的如玉肌膚若隱若現,很沒形象地坐在桌子上,兩條瑩白細嫩的小腿來迴晃蕩著。


    “你離開三年,我等你三年。你迴來一個月,我等你一個月。你個王八蛋,當老娘好欺負是不是?”抓起酒壇子欲砸,大眼睛眨巴眨巴,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還是喝掉比較劃算,仰頭咕嘟咕嘟喝酒,姿勢很男人,比男人還豪放,絲毫不顧及走光以及酒水淋濕了的隆起胸脯。


    啪,酒壇子使勁砸到桌上,抬手抹抹嘴,扭動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笑得媚眼如絲,香舌舔舔嘴唇,問床上的年輕男人,“看我是不是比三年前漂亮了?腰身是不是更細了?還有這嘴巴這眼睛,是不是更誘惑更迷人了?”


    “是。”


    “是個屁是。老娘隨便問的,你迴答的時候過不過腦子啊?”抬起一腳,嘭地踢在年輕男人大腿上。怪不得她隻穿著一隻鞋,原來是準備用來踢人的。踢完人之後,那隻繡著喜鵲的繡花鞋也順便踢飛了。塗著豆蔻的腳趾圓潤如珠,晶瑩剔透,可愛極了。


    年輕男人歎口氣,“如果讓寧州城裏的男人知道他們心目中的仙子居然是現在這副模樣,你說他們會不會失望?”


    “關我屁事,老娘是為自己活著,又不是為了他們。他們裏麵也包括你,簡鋒,你給我記住,老娘從今天開始,要把你忘了,不想你了,再也不想你了。”


    “好……”


    話音未落,人影一閃,香風忽動,纖細窈窕的身影騎到了男人的身上,令人做夢的那雙玉手使勁掐住男人的脖子,柳眉倒豎,一雙如絲的媚眼瞬間瞪圓了,殺氣騰騰,“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試試看?”


    喊完了,發泄完了,忘形地撲倒在男人懷裏,閉著眼睛迷醉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我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軟玉溫香滿懷,沁人心脾的芬芳,男人一動不敢動,麵色逐漸越來越紅。


    女人忽地咯咯笑了起來,俏臉布滿紅暈,柔媚大眼彎彎,美如新月,一雙圓潤又結實又充滿彈性的大腿不由得加緊,聲音柔得要把人化成一灘水,“我知道,你也想我,我感覺到了。真好!”


    這個女人,柔起來像水,細如雨絲。怒起來像火,焚天毀地。


    所以,她還有個外號,叫冥河天女。


    冥河,帶給人死亡。天女,帶給人吉祥。


    是江北最大情報組織,飛鶯門的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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