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那女子麵如寒霜,開弓便是一箭射來。


    牧雲揮尺一擋擊飛羽箭,正待說話之際,卻猛然發現點點寒星激射而來。


    遠處的女子絲毫不見停歇之意,一支支羽箭猶如閃電般的射向了牧雲。


    雖隻是一人開弓,可那羽箭竟像是源源不竭一般,隨著那女子身形不斷閃轉騰挪,那一支支羽箭的角度也顯得愈發險惡刁鑽起來。


    隨著那女子與牧雲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羽箭之上所湧動的力量也隨之加強。


    揮尺格擋之際,牧雲心中也是驚疑,數息之間,那女子已然開弓數十次,而且每一箭都控製的極為精準,若無絕強的臂力與悠長的內息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正當牧雲驚疑與女子修為的時候,忽然間三道尖銳的破空之聲突然間便唿嘯而至。


    舉目望去之際,卻見有三支羽箭如同閃電一般欺身而來,速度比方才頓時快了數倍,三支羽箭直取牧雲麵門、心口、丹田三處,前後相錯不過區區數寸,根本不可能完全躲開!


    情急之下,牧雲周身真氣澎湃,身形急速飛退,衡天尺揮舞之際蕩開了兩支羽箭,然而第三支射向丹田的羽箭卻避無可避!


    此刻,持弓女子的嘴角已然掛上了一抹笑容,神機學宮眾人的神情也明顯的鬆懈了下來,可就在此時,卻見牧雲猛然自腰間祭起一物,在真氣灌注之下,竟然瞬間光華大作。


    挺身向前一送間,那支極速而來的羽箭盡然在瞬息之間化作了漫天齏粉!


    眾人愣神之際,隻見牧雲說中捧著一卷竹簡,神色冷峻的盯著神機學宮中的眾人。


    “萬卷書?”


    倒在地上的權盛海看著牧雲手中的竹簡,神情頓時大變,傳說中的書院至寶,如今再現人間,而且那少年夫子看樣子竟然已能完全駕馭了!


    諸葛蒼羽當年一尺一簡縱橫天下,何等英姿?


    心念至此,權盛海的臉色頓時顯得更加陰沉起來,這時候在權盛海的心中,牧雲已經成為了必殺之人!


    “嬰寧!此子屢次三番辱我神機學宮!方才還口口聲聲的要你爹跪去書院,給他磕頭認錯!如此狂妄至極,可恨呐!若不是我大意負傷,必然手刃此子!”


    言語方落,魏嬰寧雙眸中的怒火頓時更盛,旋即間自腰間緩緩抽出一支木匣。


    黑色的木匣被魏嬰寧打開,頓時三支刻滿符紋的羽箭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當權盛海看到那符箭之際,嘴角一道陰冷的笑容忽的一閃而逝,轉頭之際看了身邊的一名子後,又滿是關切的看著魏嬰寧道:“嬰寧,不可啊!那人剛得了朝廷詔令,乃是當朝一品大員,朝廷貴族,不可輕殺啊!”


    “有辱師門、家父!我管他是什麽人?”


    話音一落,金色的符箭已然搭在了長弓之上,開弓之際周遭數十丈的天地元氣幾乎在頃刻間就灌入了那羽箭當中,一道極為強悍的氣息瞬間騰空而起。


    感受著那羽箭蘊藏的強悍契機,牧雲當即便是一驚,即便是麵對周亞夫時,牧雲未感到如此巨大的壓力。


    可此際,魏嬰寧卻絲毫不給牧雲任何準備的時間,當元力灌滿羽箭之際,玉指輕鬆,旋即間罡風四起,金色的羽箭帶著強悍的聲勢閃電般的便撲到了牧雲的近前。


    金色的符箭快逾閃電,氣勁滔天,牧雲根本來不及閃避,更何況此刻瑾南與元墨就在牧雲身後,此間情形也不允許牧雲閃避而去。


    情急之下,隻能將周身真氣灌注在那竹簡之中,迎在了那羽箭之上。


    “嘭!”


    一聲巨響過後,無數氣勁四溢,吹得長街上的人東倒西歪。


    而那羽箭與竹簡,此刻竟然針尖對麥芒的對峙在了一起,強悍的氣機不斷對撞,懸在了牧雲的身前!


    一箭射出之後,魏嬰寧此刻依然癱軟在了地上,渾身無力的看著遠處的情形,心中的震驚無與倫比。


    這符箭那是道門天師親手攥刻,可引動天地元氣灌入羽箭,威力巨大無比,哪怕是八品上境的宗師級高手也不敢輕視,可此刻卻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死死的擋在了身前。


    他,究竟是什麽人?


    眼看著符箭被牧雲所阻,權盛海的臉色也頓時更加陰冷起來,他也沒有想到,竟然連符箭也沒能斬殺眼前的少年。


    就在此時,神機學宮中又走出幾道身影,圍聚在了權盛海的身邊,一番交談之後,五人忽然殺氣騰騰的轉頭看著牧雲。


    此刻,牧雲正在全力對抗符箭,而在其身後的元墨看著遠處的情形忽然心頭一緊,此時出現的幾人顯然對牧雲不懷好意。


    正當瑾南憂心之際,隻見那幾人突然紛紛亮出兵刃,飛速的向牧雲趕來!


    “卑鄙!”見此情形,瑾南頓時驚怒,眼前這幾人顯然是要乘人之危,當即繼續道:“元墨!保護夫子!”


    “是!”


    元墨雖然年少,可是此刻卻也堅定無比。


    身形一閃之際,瑾南與元墨依然擋在了牧雲的身前。


    牧雲見狀,心頭頓時又驚又怒,怒的事神機學宮中人卑鄙下流,驚的是瑾南與元墨二人毫無武功,如此行事太過魯莽。


    然而此間情形根本不容牧雲做什麽,那符箭之上元力奔湧四溢,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而神機學宮的五人此刻已然撲到了近前。


    豐神俊朗的瑾南與神情堅毅的元墨此刻已然堅定的守在了牧雲身前,即便手無縛雞之力,也絕不能讓幾人乘人之危,仁義之道、忠義行事,這向來是書院的道理。


    此刻,神機學宮五人已然撲到了瑾南三人的近前,務求在此刻一擊擊殺牧雲,以絕後患。


    見幾人撲殺而來,瑾南與元墨當即一左一右守在了牧雲身邊,將牧雲緊緊的護在身後!


    見此情形,為首一名神機教習忽然眉頭一緊,身形一頓之際,抬起刀柄便挑在了元墨的下顎之上。


    元墨年少,身形本就嬌小,被如此一擊之下,少年的身軀當即被高高挑飛,狠狠的摔落在了遠處。


    “元墨!”瑾南見狀,當即驚愕的迴頭看著遠處的元墨。


    就在此時,隻見元墨卻艱難的坐了起來,抹去了嘴角的血,再度神情堅毅的走到了牧雲的順便,展開了自己的雙臂。


    “哈哈哈哈!好小子!”瑾南見狀,當即朗聲長笑,而後看著牧雲道:“夫子!怎麽樣?咱沒給書院丟人吧!”


    牧雲心中感動,可奈何此刻正在全力對抗那支符箭,一時間更本不能開口迴應。


    如此一來,神機學宮的五人紛紛止住了身形,對一個不會武功的孩子出手,本就不十分光彩,更何況此際神機學宮門口已然未滿了圍觀群眾。


    “爾等無恥之人,乘人之危!當真可恥!來啊!若要傷我書院夫子,便先殺了我!”


    此際,瑾南已然看穿了幾人的猶豫,當即義正言辭的大聲厲喝,說話間,身形近前一步。


    麵對瑾南的那名神機教習自知理虧,在瑾南的喝問之下,竟然不自覺的向後退卻,眼神向一旁的幾人看了過去。


    就在此時,重傷癱坐在地的權盛海看著場間情形麵沉似水,如今臉麵早就已經摔在地上了,那少年夫子區區十幾歲的年級,便依然能駕馭衡天尺與萬卷書,更何況還有朝廷認可的夫子地位與官職爵位,今日既然已經將其得罪死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若是放任其如此離去,十幾年的布局,豈不是頃刻間化為須有了?


    “此子絕不能留!否則必成大患,殺了!”


    此刻,牧雲揮尺而來,已然撲到了權盛海的近前,而這時候衡天尺前路之上,那口巨刀已然封住了所有攻勢,而迎接牧雲的卻是一隻灌滿了真氣的鐵掌。


    此際間,一縷獰笑已然掛在了權盛海的臉上,仿佛下一刻那少年夫子便要血濺當場。


    誰知就在此時變故橫生,眼看著就要被權盛海一掌拍死的牧雲卻在此刻身形一矮,低腰一探之際,隻見牧雲左腿自後力劈而來,一記“蠍子擺尾”直擊權盛海天靈之地。


    當即間,權盛海心頭一緊,不由得急切變招,原本直揮而去的鐵掌此刻順勢一抬,擋在了牧雲的腳上。


    然而就在此時,牧雲卻突然變招,身形一起之間,雙手緊握衡天尺柄奮力一推,變生肘腋之間權盛海身前空門大開,被牧雲一尺狠狠的打在了胸口。


    旋即間,權盛海便驚恐的發現,隨著那尺柄落在胸口之際時,自己遍布其間的真氣竟然在頃刻間化為虛無,那一擊實打實的落在了心的胸口上。


    而且,隨之而來的一股氣勁,宛如利刃般的灌入了自己的經脈之中,數條經脈,在頃刻間便受了不小的損傷。


    大力襲來之際,權盛海抽身飛退,落在神機學宮門口,有些驚詫的看著牧雲。


    權盛海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一身功法精妙不說,那內勁更是古怪,竟如同利刃一般,入體之後更顯洶湧,權盛海好不容易才平息化解,卻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眼光獨到,招法奇妙,內勁古怪,十幾歲的年紀竟然便有七品修為,此刻權盛海看向牧雲是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冷厲。


    如此少年,若放任其成長起來,對於神機學宮該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區區七品,方展鋒芒,初承書院夫子位,就敢帶著區區兩人前來砸了神機學宮的招牌,若是日後修為再進,隻怕這少年夫子便敢直接來拆了神機學宮也說不定呢!


    心念至此,權盛海的眼中忽然閃過了一道寒光,周身氣息也猛然間變的淩冽起來。


    感受到權盛海的氣息變化,牧雲劍眉也是徒然一皺,一股淩然的殺氣已然撲麵而來,牧雲直到權盛海對自己已然起了殺心!


    就在此時,隻見權盛海周身氣息猛然澎湃而起,霎時間那高大魁梧的身影便閃電般的撲殺而至。


    此時權盛海的速度竟然比方才又快上了幾分,牧雲當即一愣,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眼前這個鐵塔般的男子是如何展現出如此迅捷的速度的?


    然而此時情形已然來不及牧雲如何多想,因為那鐵塔般的身影頃刻間已然到了近前,一道淩冽的刀芒頓時湧現,雖隔數尺,牧雲也覺得皮膚生疼。


    此際的權盛海的聲勢比方才不知強悍了幾倍,周身氣機蓬勃之下,一道道璀璨的刀芒頓時奔湧四起。


    一時間權盛海長刀在手,刀法大開大闔,猶如大河奔流,舞的密不透風,滾滾刀勢連綿不絕,不斷的斬向牧雲。


    此時牧雲持衡天尺仿佛墜入一條大江之中,延綿無盡的刀勢匯聚成了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江,刀芒奔湧之際,仿佛濁浪排空。


    權盛海氣息悠長,加之其力大無窮,一柄寬背重刀在其手中仿佛輕如鴻毛一般,刀勢連綿,且一刀沉似一刀,淩然而至之際,牧雲橫尺格擋,霎時間便震的牧雲雙手發麻。


    此時的牧雲不過是生平第二次與人交手,即便是融合了兩尊大神的經驗,可是臨陣對敵之際,也難免有一絲慌亂。


    尤其是見到那密織如江河般的刀勢時,牧雲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能被動防守。


    就在此時,隻見那萬千刀芒忽然一頓,滔滔江河在頃刻間散盡,無數刀芒匯聚成了一柄長刀懸在了牧雲的頭頂。


    情急之下,牧雲卻忽然福至心靈,段蒼雲一生磨礪在生死之間的經驗終於展現了他的強悍。


    就在那刀芒力劈而下之際,卻見牧雲徒然劍眉一豎,周身真氣盡數灌入衡天尺中,湛藍色的長尺旋即間光滿閃耀。


    刀芒臨頭而至,牧雲卻不退反進,反手一撩間,衡天尺便後發先至的擋在了長刀之前。


    刀尺一錯之間,牧雲卻忽然鬆開了握尺的右手順勢向前一推,衡天尺便順著長刀一轉,尺柄直擊權盛海麵門而去。


    與此同時,牧雲也欺身而近,直接撲入了權盛海的懷中,雙手化掌灌滿了真氣,狠狠的打在了權盛海的胸口。


    任權盛海一身修為如何強悍,在如此一擊之下也不由得覺得五內頓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就在這長刀臨頭的千鈞一發之際,這少年竟然還能如此變招,覓得這一縷戰機。


    牧雲雙掌此刻已然狠狠的落在了權盛海的胸口,隨著身形向後之際,衡天尺也掃過了權盛海的麵門,牧雲抬手接住了衡天尺,順勢便是一掃,再度打在了權盛海的腰腹之上。


    方才權盛海已然對牧雲動了殺機,此刻牧雲得勢之下更是不饒人,九天神龍訣全力運轉,已得神龍六轉之力的牧雲,此刻將周身真氣盡數灌入了衡天尺內。


    一時間,衡天尺光華璀璨,牧雲身形猶如鬼魅,尺光乍現之際,瞬息間便將權盛海包裹在了無盡的尺影之中。


    牧雲徒然發力,讓原本就已然身負內傷的權盛海應對乏力,此刻的權盛海還未從方才的震驚中清晰過來,牧雲那猶如暴雨般的攻勢便再度欺身而近。


    雖然手持長尺,但那淩冽氣機也讓權盛海心驚不已,就如此二人有過數十招,權盛海敗跡已顯,想必也成不了多久!


    然而就在此時,牧雲忽然感到眉間一緊,一道淩冽的殺機頓時襲來,身形一頓之際,一道寒光頓時自牧雲眼前閃過。


    轉眸望去之際,卻見一支羽箭直挺挺的插在了不遠處的房舍之上。


    迴眸間,卻見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了神機學宮門前,來人雖然一身甲胄,卻絲毫不掩其絕代風華,一身戎裝更是顯現其無盡英姿。


    “你是何人?”


    此際間,那女子秀眉倒豎,杏眼含怒,卻依舊美豔不可方物。


    牧雲見之,當即一愣,卻未曾想此刻神機學宮會出現這樣一位,當即手持而立,迴應道:“龍淵書院,牧雲!”


    “你就是新任的書院小夫子?”


    話音一落,牧雲的臉色頓時一緊,不遠處的瑾南險些笑出了聲,被一旁的元墨狠狠瞪了一眼!


    未待牧雲迴話,卻見那女子忽然近前一步,冷聲道:“既是書院的夫子,不在書院好好教書,來我神機學宮何時?”


    見那女子神色高冷,牧雲心頭也是為之一怒,當即同樣冷聲道:“神機學宮私自脫離書院,數十年來依仗書院傳承開宗立府,如此行徑於叛徒何異?於書院為難之際脫離而去,是為不忠!至其它四閣弟子不顧,是為不義!以書院傳承欺世盜名,是為不仁!忘典背宗,不尊夫子,是為不孝!魏青雲實乃當世第一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本座今日前來,隻有兩件事,第一,三日內魏青雲帶領當年教習學子,前往龍淵學院賠罪!第二,十日內,魏青雲帶著神機學宮搬離此地,還此地於龍淵學院,本夫子要恢複龍淵天機閣!”


    話音一落,滿街嘩然!


    如今的魏青雲即便比不上當年的諸葛蒼羽,但在龍淵也算得上一頂一的人物了,幾十年來神機學宮不知為龍淵軍方輸入了多少人才,而魏青雲自己更是九品之境,宗師高手。


    而就是如此人物,在這少年夫子的口中,竟然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渣?


    “你...給...我...再...說...一...遍!”


    當牧雲話音方落之際,隻見那女子頓時秀眉倒豎,一雙美眸之中幾欲噴火,正咬牙切齒的盯著牧雲,一字一頓的說道。


    龍淵城,街市繁花似錦,車水馬龍,人流如織,無一處不顯示著帝國的繁華。


    此際間,在長街之上三名少年並肩而行,一人英姿颯爽,一人英武不凡,另一少年虎頭虎腦卻是十分精明伶俐的樣子。


    神機學宮本機是脫書院而去,雖然該換門庭,卻距離書院並不遙遠。


    走出不遠,一座極為恢宏的門庭就出現在了牧雲三人的眼前,高大天棚之下,幾名身著甲胄的青年正持槍而立,陽光照射之下,一身鱗甲熠熠生輝,確實有一番威武雄壯的氣勢。


    且至近前之際,牧雲抬頭看著那門庭之上“神機學宮”四個大字氣勢非凡!


    霎時間,就在瑾南剛要開口之際,卻見身邊的牧雲忽然縱身一躍,手中衡天尺一揮之下,那塊寫著燙金大字的楠木牌匾便被牧雲打的四分五裂!


    瞬息間,瑾南與元墨當場石化在了大街之上,就連神機學宮門口的十名帶甲學子也紛紛愣在當場!


    甚至,此刻在那繁華的長街之上,那些過往如織的行人,也如同紛紛被定了身一般,驚詫萬分的看著那漫天木屑中的瀟灑身影。


    瘋了!


    絕對是瘋了!


    瑾南一路上曾無數次的幻想過,身邊的牧雲來到神機學宮後會出現怎麽樣的情況!


    可是,任憑瑾南窮盡一生之力,他也不敢去想象,身邊的這個少年夫子,竟然一上來就把人家的招牌給砸了!


    這尼瑪就是你的道理?


    在一片無比震驚的目光之中,牧雲瀟灑的落地,將衡天尺將身後一負,而後朗聲道:“龍淵書院二代夫子,龍圖閣大學士,朝廷二等伯爵牧雲,前來拜訪魏宮主,還不通傳?遣魏青雲前來迎接!”


    啥?


    拜訪?


    你確定是來拜訪的?


    你家拜訪人上來就拆人家的招牌?


    那是神機學宮,王朝十大學府之一,早已超越了曾經盛極一時的龍淵書院,即便你是書院的二代夫子,也不能說拆就拆吧?


    話音方落,長街之上依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終於,那些守在神機學宮前的帶甲學子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職責,看著漫天落下的木屑,一個個如喪考批!


    “管你是何人,膽敢有辱師門,我殺了你!”


    牧雲所為,到底是激起了神機學宮中一眾學子的憤怒,隻見一名學子怒喝一聲後,手中長槍抬手便是一刺,直撲牧雲麵門而來。


    牧雲如今是何等見識?


    更何況神機學宮中一應所學都是脫胎於書院之中,見那長槍刺來之際,便見牧雲抬手一揮,衡天尺當即擋在了槍頭末端,而後牧雲欺身一近,衡天尺順著槍杆順勢向前斬去,直取那人雙手。


    衡天尺似劍似尺,內有乾坤,此刻雖不見牧雲長劍出鞘,可是在真氣灌注之下,那持槍學子也感受到了一股淩冽的氣機,當即心頭一緊之際,便急忙撤去雙手,丟掉了手中的長槍抽身而退。


    見那人退去,牧雲卻並未追擊,隻見牧雲將衡天尺一轉,那無主長槍便頓時被牧雲挑起,轉身一拍之際,衡天尺狠狠的拍在了長槍的槍身之上。


    霎時間,裹挾著一股大力的長槍頓時拍在了那人的身前。


    那神機學宮的學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長槍重重的落在自己的胸腹之上,而後便被那股大力擊飛數丈,直到被一眾同門攔住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一招擊退學宮弟子的牧雲,將衡天尺再度負在身後,厲聲喝道:“還不通傳?”


    一時間,一眾神機學宮的弟子紛紛麵麵相窺,方才頃刻之間牧雲所展現出的武功與內力,已然顯示了眼前這少年夫子的修為,絕不是眼下這幾名學宮弟子能夠阻擋的。


    就在那一眾學宮弟子愣神之際,卻見神機學宮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何人在此喧嘩?”


    隨著聲音響起,卻見一道鐵塔般的身影自神機學宮中走了出來,那人身高丈餘開外,身形魁梧壯碩,一身甲胄在身,腰間懸著一柄寬背長刀,行走間龍行虎步,威武無比。


    且至近前之際,一眾學宮弟子紛紛行禮道:“參見權先生!”


    來人走到近前,率先便看到那名被長槍擊中的學子,麵如金紙的看著自己,轉頭間便又看到了一地殘破的木屑。


    再抬頭,一名身著書生長衫的少年,此刻正看著自己。


    不用問,權盛海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當即近前一步聲如洪鍾般的咆哮道:“你是何人?膽敢拆我學宮匾額,欺我學宮弟子?”


    此刻見牧雲負手而立,瑾南猛然推了身邊的元墨一把。


    元墨當即會意,近前一步傲然昂首道:“書院二代夫子,龍圖閣大學士,朝廷二等伯,牧雲牧夫子駕臨神機學宮,魏青雲何在?為何還不上前迎接?”


    權盛海聞言當即一愣,早晨才聽聞書院出了個少年夫子,此時便找上門來了?


    雖然如今的書院夫子比起諸葛蒼羽在時早已是千差萬別,可是那朝廷的封賞卻不能不讓權盛海警惕起來,龍圖閣大學士乃是當朝一名,牧雲這個,雖不過是沒有實權的虛名,但也確確實實是朝廷的一品大員,更何況還有伯爵爵位,讓魏青雲出門來迎,也絕對是無可厚非的。


    可若此時魏青雲當真出來,那神機學宮的臉麵就徹底的摔在地上了。


    當即間,隻見權盛海眼睛一轉,頓時厲聲喝道:“我呸!哪裏來的瘋子,膽敢冒充夫子?看爺爺不砍了你的腦袋!”


    話音方落,隻見權盛海猛然間抽出了腰間長刀,身形一閃之間便依然撲到了牧雲的近前。


    牧雲沒有想到那權盛海如此壯碩的身形,竟然還有這般迅捷的身法,錯愕之際那長刀依然帶著淩冽的寒氣撲麵而來。


    刀鋒未至之際,一股淩冽的氣息已然刺痛的牧雲的臉頰,身形一側之際,那刀鋒依然與牧雲擦肩而過。


    然而,就在此時卻見權盛海竟然生生止住了刀勢,身形一頓之際,橫刀便是一掃而來,當即間牧雲將衡天尺豎在身側,擋住了那勢大力沉的一刀。


    旋即間,牧雲便感到一股強悍的力量此衡天尺上傳來,咬牙一挺,硬接住了這一刀,而此刻隻見權盛海卻周身一股,憑借著強悍的力量竟然將牧雲連人帶尺推出了數丈之地。


    正當牧雲驚愕與權盛海的強悍力量之際,卻猛然感到眼前一暗,抬頭間便看到一道龐大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


    隻見那權盛海猛然間高高躍起,雙手緊握長刀,一招“力劈華山”便淩然而至!


    當即間,牧雲橫尺一擋,頓時間便聽得一道極為尖銳的聲音響徹長街,牧雲頓時覺得猶如被山嶽砸中一般,五內之間頓時攪亂,猛然覺得喉間一甜。


    此刻的牧雲再一次感受到權盛海那恐怖的力量,心驚之際牧雲揮尺一撩,身形猛然飛退。


    一擊之下,權盛海似乎探知了牧雲的深淺,當即間心中更生輕蔑之意,觀其修為,一身武藝卻是不俗,輾轉騰挪之間,處處皆顯高手風範,然而這少年夫子的內力修為不過六、七品間。


    權盛海天生異於常人,身形魁梧、力大無窮,在神機學宮中淫浸武道十數年,雖然修為不過七品中境,但天生一副蠻力,卻讓其在神機學宮中橫掃八品以下所有人。


    如今,眼看牧雲修為不過如此,即便招法再精妙又如何?殊不知一力降十會,加之權盛海對自己的身法也是極為自信的,眼看此際兩招便擊退牧雲,權盛海不由得心生輕蔑。


    隻見此時,牧雲在遠處身形一轉,當即飛身而來,橫尺便掃向了權盛海的腰身之地。


    見此情形,權盛海冷眼一笑,當即長刀一揮擋向了牧雲的衡天尺,隨機間周身真氣流轉之際,抬掌便揮向了牧雲的麵門!


    異象降書院,龍淵書院一名少年弟子承夫子之名執掌書院,朝廷賜官進爵,更得入朝不趨、讚拜不名之殊榮,消息不脛而走,震動了整個帝都。


    那些在昨日裏紛紛棄書院而去的人,在聽聞此消息後,很多人便有紛紛蠢蠢欲動的要返迴書院,卻被牧雲使著張欽哲持衡天尺趕了迴去。


    此刻,在書院聆訓堂中,看著已然返迴的張欽哲,一旁的吳千林神色複雜似乎有話要說。


    牧雲見狀,當即道:“先生,昨天離開的那些人,我不怪他們!畢竟,毛家勢大,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抗拒的!但,今日這些突然迴來的人,書院絕不會再要,勢去而散,勢起而聚,都是些勢力小人爾,先生不必掛懷!”


    “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是,你如今初承夫子位,便將這些人拒之門外,隻怕傳將出去,違了書院有教無類宗旨,會損了你的聲望,於將來不利啊!”


    看著眼前處處為自己著想的老先生,牧雲心頭一暖,當即道:“無妨!先生!日後書院唯量德錄,若是德行不佳,哪怕是蓋世天才,也不得入我書院的門!人生一世,德行才為上品,無德有才,才是最可怕的人!”


    聽聞此言,卻見一旁的瑾南忽然眉頭一皺道:“可是,牧...夫子,書院荒廢近百年,所轄弟子也多是些貧寒子弟,日後若唯量德錄的話,又要去掉不少生源,這書院隻怕難以維持啊!”


    牧雲聞言,眉頭輕皺,沉聲道:“這倒也是個問題!”


    話音未落之際,卻見牧雲猛然轉頭看著瑾南說:“嗯!你小子先把這幾年的學費交一下!”


    “我......”瑾南聞言頓時無語,周圍幾人也頓時不禁莞爾。


    此刻,牧雲忽然起身笑道:“你們放心吧!錢不是問題,毛家還欠咱十萬兩!還有,那神機學宮,用咱的地,用咱的書,還搶了咱的人,這五六十年,不得給咱百八十萬兩銀子麽?改天,我去要要!”


    聽聞牧雲所言,吳千林等人臉色霎時一苦!


    那毛家的勢力是何等龐大深厚,並州毛氏,就連當今的朝廷都要忌憚三分,你昨天才殺了人家的兒子,打了人家的老子,折了人家的麵子,你當真以為人家還能送你十萬兩金子?


    更何況那神機學宮的宮主,乃是當年龍淵學院天機閣的閣座魏青雲,在諸葛蒼羽失蹤之後,便帶著整個天機閣的教習學生脫離書院,自立神機學宮,更是自稱青雲夫子,擺明了叫板龍淵書院。


    天機閣本就是龍淵學院內掌武學兵陣之地,這一走導致龍淵書院就跟瘸子一樣,即便底蘊深厚,卻在這以武為尊的世界中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撐,進而使得龍淵書院的地位一降再降,若不是諸葛蒼羽底蘊深厚,隻怕書院早就被神機學宮吞並了。


    加之魏青雲幾十年了努力與各大宗族世家修好,慢慢的神機學宮如今已是龍淵帝國,乃至整個大陸最為知名的學宮,以如今書院的地位,根本就不是神機學宮的個。


    如此情形,眼前的這位少年夫子,竟然還指望去收神機學宮的錢?


    此際間,吳千林等人看向牧雲的神色都像是在看神經病一般,唯有葉囡囡看著牧雲的雙眸,閃動著滿滿的崇拜!


    看著幾人各異的神色,牧雲問道:“怎麽?我們不應該收他們的錢麽?”


    頓時,吳千林等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隻有葉囡囡看著牧雲,使勁的點頭。


    “哎呀!我就不信了!我這就去收錢!幾十年了,這便宜不能讓他們白占了!”


    說話間,牧雲抓起了身邊的衡天尺,邁步便向外走去。


    吳千林等人頓時一緊,當即上前便攔住了牧雲道:“不可!不可啊!神機學宮數十年的沉澱,豈是易於之輩,那魏青雲傳聞已是九品初境,學宮之內七品上者近百人,餘者多也是勤修武藝之輩。我不懂武藝,也不知你所日為何能與周王爺戰平,可是我也知道你絕不是淫浸武道幾十年的魏青雲的對手啊!”


    “是啊!牧雲!你初承夫子位,才得朝廷認可,本就惹下了毛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此時實在不宜再與神機學宮為敵啊!”


    在一旁,見牧雲如此,瑾南也收起了玩笑之心,一臉認真的勸著牧雲。


    誰知此時,牧雲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一臉堅定的看著幾人道:“我知他勢大,可天地間的道理不是這樣的,我要去他好好講講道理。”


    “牧雲!你還不是諸葛夫子,你講道理,沒那麽多人聽!”見牧雲態度堅決,一旁的瑾南忽然心生怒火,當即厲聲喝罵道。


    瞬間,屋內眾人紛紛一愣,其實此刻幾人的心中都覺得牧雲在繼承了夫子之名後,頓時顯得狂傲自大起來,可卻礙於平日中的情麵,不好意思說破。


    眼看著牧雲要隻身前往神機學宮,平日裏與牧雲最要好的瑾南終於安耐不住,說出了幾人的心聲。


    可是,如今牧雲畢竟是書院夫子,如此言語大為不敬,一時間幾人紛紛愣神,看著牧雲與瑾南,一時卻不敢多言。


    一旁的元墨年幼,滿是緊張的看著眼前的牧雲與瑾南,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聽聞瑾南所言,牧雲忽然一笑,當即道:“你小子是以為我膨脹了麽?”


    “你難道還不夠膨脹?你敢說你昨日戰周亞夫,與這衡天尺無關?與書院無關?離開書院,你還能戰周亞夫麽?”


    “戰不得,不是對手!”


    “那為什麽距離周亞夫隻有一線的魏青雲你就能戰得?”


    “因為,我有道理?”


    “道理有用!”


    “有的時候,確實有用!”


    一時間,瑾南麵紅耳赤,牧雲神色堅定!


    “好好好!走!我陪著你,咱一起去神機學宮要賬!我倒要看看,你的道理究竟多有道理?”


    “若是我的道理,真的有道理呢?”


    “那日後,我瑾南就恭恭敬敬的叫你夫子!”


    “若是......”


    “若是要不到,老子給你收屍!走!”


    一旁的吳千林見狀頓時大驚,原本指望著瑾南勸阻牧雲,誰知道說道最後兩人竟然要一同前往。


    當即間,吳千林近前一步擋在了牧雲身前,嚴肅的說道:“牧雲,你如今是夫子,不能胡鬧!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書院就真的完了!”


    “先生,你放心!我拿人頭擔保,絕對給你帶迴來一個完整的小夫子!”此刻,牧雲還沒開口,卻見一旁的瑾南卻怒氣衝衝的說道。


    牧雲見狀,看著吳千林輕笑道:“先生放心,我如今不但是書院夫子,還是龍圖閣大學士,朝廷二等伯爵。我去神機學宮,魏青雲得出門迎我,你信不信?”


    吳千林聞言一愣,這才想起來牧雲的身後,此時似乎還有個年邁的皇帝,雖然不知道為何皇帝陛下會如此眷顧牧雲,但是卻也實實在在是一顆好大的樹,隻是書院勢衰日久,久到讓吳千林變的無比小心翼翼。


    正當此時,卻見牧雲與瑾南早已走出了房間,隻見牧雲在遠處大聲叫道:“元墨,請上那聖旨,跟我走!”


    “好嘞!”元墨聞言,當即興高采烈的抓過了那卷聖旨,疾步的跟了上去。


    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吳千林一時間五味雜陳,卻不吃此一去,對書院、對牧雲究竟是福是禍。


    幾十年前魏青雲領天機閣突然脫離了龍淵書院,給本就混亂的書院有帶來了沉痛的一擊,這是所有老一輩書院人心中永遠的痛,卻不知今日,少年夫子執衡天尺上門而去,會引動怎樣的風波?


    且至近前之際,隻見吳千林率先躬身行禮道:“拜見夫子!”


    “吳先生,我自幼在您身邊長大,您這是做什麽!”牧雲見狀一愣,當即急切的說道。


    可此時,站在吳千林身後的四人也紛紛行禮,恭敬的道:“拜見夫子!”


    此刻,隻見吳千林神情激動的看著牧雲道:“牧雲,老夫沒想到你竟然是書院的中興之人,今夜天象大異,光華照耀龍淵,書院有救了,有救了啊!”


    “先生那裏的話!今日牧雲所為,也屬迫不得已,其中緣由實在恕弟子難以明言,但有一點我可向先生保證,但有我牧雲一天,龍淵書院便依舊是王朝學府,依舊是天下學子的榮耀。你不用太急,不用多久,我就會讓書院恢複往日的輝煌。”


    此番話,出自一個少年之口,在場的幾人卻打心底裏信服,沒人覺得牧雲是在信口開河。


    聽聞牧雲所言,吳千林的神情更是激動不已,作為見證過書院過往輝煌的老者來說,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恢複書院往日的輝煌,若不然也不是自華發熬到了白頭,卻依舊在書院苦苦支撐著。


    看著吳千林情緒過於激動,牧雲當即對其身邊的葉囡囡與張欽哲說道:“你們快扶先生迴去休息,明日肯定還有的忙呢!”


    張欽哲聞言,木訥的點頭稱是後,便扶起了吳千林,而一旁的葉囡囡卻神情複雜的看了牧雲一眼後,也隨之轉身離去。


    待三人離去,晉南與元墨緩步的走到了牧雲的近前,隻見牧雲一把摟住了牧雲的脖子,厲聲道:“哎呀呀,牧夫子,要不要學生再給你行個禮啊!”


    話音一落,身旁的元墨頓時一驚,當即道:“晉南哥,你這.......太失禮了吧!”


    “咳!晉南無禮!本座是夫子!”當即間,牧雲也是一臉嚴肅的盯著晉南道。


    頓時,元墨與晉南紛紛一愣,可就在此時卻見牧雲又憋不住笑出了聲。


    霎時間,晉南大怒道:“我去,你小子還敢嚇唬老子!快快快!把那十文錢還了先!”


    “我呸!前天你還騙了我一碗餛飩呢!你小子還好意思跟我提錢?”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


    言至此處,在場的三人紛紛一愣,場間氣氛頓時顯得微妙起來。


    轉頭間,牧雲看著晉南道:“一如既往麽?”


    晉南聞言,忽然堅定的迴答道:“一如既往!”


    “哈哈哈哈!那就好!我還有些事要辦,有啥話我們明天再說!”


    話音一落,牧雲縱身而起,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晉南與元墨看著牧雲離去的方向,神色複雜。


    今日牧雲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大得讓這兩個好友一時間難以接受,好在最後那句一如既往!


    有些時候,對於有些人,一如既往便是最好的狀態!


    “晉南哥,牧雲哥忽然變的好厲害啊!”


    “是啊!”


    “那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麽?”


    晉南聞言,轉頭認真的看著身邊的元墨,嚴肅的說道:“若做朋友,你永遠都是他的朋友!若做兄弟,我們就得好好想辦法努力了!那小子忽然走的那麽快,這讓老子怎麽追?”


    “很難追麽?”


    “太他娘的難了!”


    晉南摟著元墨的肩膀,看著牧雲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不由得罵了句娘!


    此刻,牧雲幾個起落便來到了龍淵書院後山中最高的那座樓閣,書院雲虛樓。


    樓分五層,一層為天下雜學,二層為百家經典,三層為武功秘籍,四冊是內功心法,而在諸葛蒼羽的記憶之中,五層那是天道至理,即便是當年諸葛蒼羽的層次,也很少入五層。


    站在那樓閣前,牧雲並沒有著急進入,而是靜靜的看著那古樸的樓閣。


    如今,牧雲身負太上真龍決,又有段蒼雲的渾厚修為,雖然並沒有融會貫通,但此刻的牧雲至少也有七品修為。


    加之牧雲能夠牽引書院大勢,可借書院百年雄渾大勢和諸葛蒼羽所建的陣法,立足書院中的牧雲,便至少有了九品上的修為,方眼天下寥寥無幾,是以今日牧雲才能硬撼周亞夫,甚至隱隱占了上風,這些都是因為牧雲身處書院的緣故。


    可即便如此,此刻的牧雲卻並沒有變的自大,諸葛蒼羽那謙恭自守的性格在神魂融合後也多少影響了牧雲的性格。


    看著眼前已顯斑駁古舊的樓閣,牧雲沉默許久道:“夫子,你放心吧!我定會讓書院重新綻放光彩的。”


    說罷後,牧雲邁步而入。


    翌日,聖旨傳來,牧雲領龍圖閣大學士,加二等伯,得入朝不趨,讚拜不名之無上殊榮。


    消息傳開,帝都沸騰。


    昨夜間帝都之內天降異象,今日裏書院二代夫子出世,當即斬殺了猶如書院的毛文成,又將其父戶部尚書毛銘鴻打的不人不鬼。


    可是,這些事情朝廷似乎完全不在乎一般,並且在一大早就傳來了皇帝聖旨,這便意味著,從官方的層麵來講,朝廷已經認可了牧雲二代夫子的身份。


    一時間,帝都嘩然,那些離開了書院的教習、學子們,也紛紛驚詫不已,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而此刻,被推倒風口浪尖的牧雲依舊沉浸在雲虛樓中,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絲毫不知。


    此時的牧雲正盤坐在雲虛樓內,感受著整座龍淵書院強大的氣機,引導著體內浩瀚真氣,按照九天龍神訣的口訣緩緩引導,遊走周身經脈,衝擊閉塞重穴。


    經曆昨日一戰,牧雲周身貫通九脈,衝破重穴七十二處,得七品修為,依仗書院大陣與當朝第一周亞夫硬撼一招,如此成就足以傲視天下。


    可此際的牧雲也清楚的知道,若非昨日借書院氣機,隻怕自己連周亞夫的身都近不了,段蒼雲一生在生死中錘煉出的眼力是何等的狠辣。


    如今牧雲身負中興書院之責,哪裏敢有絲毫放鬆?一入雲虛樓,便以書院大陣凝氣,不斷凝聚真氣入體,期望早日立足八品。


    誠如周亞夫所言,如今書院那五人,隻能依靠牧雲的保護,若牧雲再倒下,這座艱難傳承百年的書院,隻怕真是完了。


    許久後,牧雲緩緩睜開雙眼,看著樓內豐富的藏書不由得心生感慨,諸葛蒼羽窮極一生收天下書籍入此樓,無非就是想教化世人,給天下寒門學子一個機會。


    可宗族勢大,即便是當世聖人最終也沒有得償所願。


    諸葛夫子,一肩擔書院,一尺鎮江湖,為天下計,為萬民計,不愧當世聖人之尊。


    心念至此,牧雲不由得心生豪情,如今諸葛夫子一身學識在懷,當年亞聖之尊,一代猛人段蒼雲絕世修為在身,牧雲猛然抬頭,引動書院大陣的氣機,頓時書院中氣息澎湃,蕩滌開來。


    緩緩起身之際,牧雲神情堅毅,沉聲道:“誰道少年當不得夫子?”


    邁步而行之間,雲虛樓的門被打開,一縷晨光真巧落在了牧雲的身上,照耀著少年的堅毅的臉龐。


    一夜時間,牧雲將諸葛蒼羽與段蒼雲二人留下的東西消化了不少,對這個世界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強者為尊的世界,隻靠先賢的道理終歸是站不住腳的。


    君不見,書院集天下的道理,可是在諸葛蒼羽失蹤之後,連這最講道理地方險些都沒有道理好講了,所以當牧雲邁出雲虛樓的那一刻,就打定了主意,要跟這個世道,好好講上一番道理。


    此際,牧雲緩步走在那青石台階上,步履不急不緩,腦海之中一時間有萬千思緒流轉,似乎有些很久遠的記憶瞬間灌入了牧雲的腦海當中。


    邁步而行間的牧雲,眼前的景色也在發生著急速的變化,似乎在牧雲的步履當中,正在經曆龍淵書院這百年來的滄桑。


    周圍的一切從無到有,曆經極致,又入斑駁,那九十九級石階上,百年中來來往往不知走過多少達官顯貴,又有多少貧寒學子。


    那些身影,各個急匆匆,很多麵容都顯得無比模糊,卻也有一張張清晰的臉龐,映射在牧雲的眼前。


    飛快的景象不斷在牧雲眼前失去,直到那張帶著睥睨天下之勢人,來到了石階之下。


    一切,戛然而止,眼前的景象恢複了一片斑駁,卻同時有更多雜亂的思緒湧起在腦海之中。


    牧雲也走完了最後一級石階,來到了吳千林五人的麵前。


    眼前的幾人對牧雲來說並不陌生,可此刻的牧雲對五人來說,卻是天差地別。


    此刻站在牧雲身前的除了老先生吳千林和葉囡囡外,還有兩名應天閣的書生,一人四十多歲模樣,身材消瘦,名叫張欽哲,而另外一名則是二十多歲的晉南,容貌俊朗,身形修長。


    另外一位,則是萬象閣的小弟子元墨。


    五人看著牧雲,神色各有不同,有崇敬、有疑惑、有擔憂!


    此際間,牧雲的腦海之中依舊思緒紛雜,沉吟許久後,牧雲緩緩轉身,麵對書院大門盤坐在了那牌坊之下,淡然說道:“放心,有我在!”


    吳千林等人聞言麵麵相窺,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不但對牧雲來說極為震撼,對這幾人又何嚐不是呢?


    五人不離開書院的緣由,自然是有所差別,可是當看到牧雲今日的所為後,幾人似乎覺得仿佛看到了曾經書院輝煌的一角。


    牧雲盤膝而坐,衡天尺靜靜的躺在腿上,雙眸一閉之間,腦海之中的思緒便更加紛雜。


    經此一戰,牧雲雖然展現出了極為強悍的實力,可是牧雲也清楚的知道,之所以今日能有如此聲勢,依舊憑借的是手中衡天尺與整個書院所產生的聯係。


    自牧雲站在那牌坊下時,便清晰的感受到手中的衡天尺似乎能牽動整個書院的氣勢,即便如今的書院已然殘破,可就是這殘破的氣勢也讓王朝第一人周亞夫半跪在了書院的麵前,全盛之際的書院,是何等聲勢?


    諸葛蒼羽,不愧是人間至聖,此去五十年,隻留一尺一陣,便可硬撼天下第四的周亞夫。


    此刻牧雲的腦海之中不但有諸葛蒼羽一書一尺縱橫江湖的豪情愜意,也充斥著段蒼雲鏖戰天下,以殺證道的狂傲霸道。


    神識相融是何等困難之事,此刻牧雲的腦海之中屬於那兩個曾站在人間巔峰之人的記憶,開始飛速的碰撞起來。


    此番碰撞,是牧雲腦海之中記憶的碰撞,雖然依舊痛楚難熬,卻並未在那片神秘的識海之中發生,是以那條神秘的金色巨龍也並沒有再次出現。


    人生於世,最重要的便是過往的記憶,那些記憶是人生的過程,不同的記憶會造就不同的性格,比如諸葛蒼羽的剛毅,又如段蒼雲的狂傲,還有牧雲原本的純善。


    盤坐在牌坊下的牧雲不斷痛楚低喃著,腦海中的記憶隨便不斷的撕扯著牧雲的精神!


    我是誰?


    是諸葛蒼羽?


    是段蒼雲?


    還是牧雲?


    我到底是誰?


    記憶瘋狂席卷而來,牧雲感到自己幾乎要被撕裂一般。


    就在此時,躺在牧雲腿上的衡天尺忽然綻放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瞬息間,龍淵學院內五閣一樓之上也綻放出點點光彩,原本不過瑩瑩之光,不多時便顯得燦若星辰。


    “啊!我是誰?”


    隨著牧雲一聲悲愴的厲嘯,隻見整個龍淵學院都綻放出了一道璀璨的藍色光芒,光柱匯聚,直灌雲霄。


    隻見當那光芒閃動之際,牧雲的眉心間一道金色的印記一閃而沒,金色的光芒融入了那漫天璀璨之中,灌入了萬裏雲霄。


    一時間,整個龍淵宛如白晝!


    深宮之內,年邁的皇帝站在宮城上看著那直灌天際的光幕,神色肅穆,無悲無喜,看不出來任何情緒,沉默許久後才開口道:“他也在那裏麽?”


    陰影中,一道陰柔的聲音迴答道:“迴稟陛下,是!”


    又沉默半晌後,皇帝繼續說道:“明日去書院傳旨,二代夫子領龍圖閣大學士,加二等伯,入朝不趨,讚拜不名!”


    定軍王府內,周亞夫持槍而立,感受著天降異象,直到那光幕湮滅後才緩緩睜開雙眼,沉默許久才自語道:“諸葛蒼羽,究竟是不是你?”


    異象縱生,持續數刻,湛藍光華直逼蒼穹,當光芒散盡之後,盤坐在牌坊下的牧雲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但卻依舊緊閉雙眸。


    此刻,最後留在書院的五人也依舊靜靜的垂手而立,感受著那異象帶來的震撼!


    許久後,牧雲緩緩睜開雙眼,兩道如有實質的光柱一閃而過,隨即消散。


    低頭看著麵前的衡天尺,卻見牧雲忽而一笑,當即道:“牧雲,就是牧雲!真是庸人自擾!”


    直到此刻,牧雲才算真正的解決了那奪舍反噬之後的後遺症,在書院陣法的協助之下,牧雲終於融合了三道神魂,將那些碎片記憶分類煉化,無用的盡數忘卻,有用的悉數留存。


    諸葛蒼羽滿腹經綸,一生所學浩渺如煙海,人間至聖,萬世師表的才學,牧雲自然不會放棄。


    而段蒼雲雖然行事狠辣乖張,但是武學上的一招一式都是從生死線上得來的真諦,牧雲更是不會任其流逝。


    加上牧雲原本天真純善的性子,原本就戰局了主導的地位,自然也不會被磨滅多少。


    此刻,若說牧雲還是原本那個單純的書生,自然也不可能。但是,雖說諸葛蒼羽與段蒼雲的神識都非同小可,可是機緣巧合之下,也造就了眼前這個全新的牧雲。


    此時的牧雲已經從二位大神的記憶中得之,自己到底遇到了如何強悍的機緣。


    曾經雄踞天機武評榜第一的諸葛蒼羽與第二的段蒼雲,這是何等強悍的實力?若是當年二人聯手,毀滅半個王朝絲毫不在話下。


    如今段蒼雲一身修為皆在自己的體內,隻待自己全部煉化,而諸葛蒼羽一生的才學也盡在牧雲腹中,放眼天下絕無二人,曾經那個柔弱不堪的書院學子,此刻已經有了縱覽天下的底蘊,可想而知是何等豪情?


    武學之道,九品為尊,蓋至尊者,人間至聖,百年來獨諸葛蒼羽得至聖之名,段蒼雲得亞聖之尊,其後八人皆是雄踞一方的龐然大物,當牧雲融合了諸葛蒼羽與段蒼雲的記憶後,才真正的了解這個世界有多麽的浩瀚。


    在那殘破的畫麵之中,牧雲似乎感覺到,在九品之上還有更加遼闊的境界,隻是諸葛蒼羽不過才觸一角,而段蒼雲也依舊是渾渾噩噩。


    “那會是怎樣的境界啊!”


    心念至此,牧雲忽然覺得對未來充滿了渴望與想象。


    轉頭之際,牧雲的目光落在了後山之巔的那處閣樓之上,那裏有諸葛滄瀾窮極一聲搜集的天下名卷,經、史、子、集,武學精要、內功心法,天下雜學,應有盡有,也許那裏就有牧雲想要的答案。


    按耐不住心中渴望的牧雲,剛要縱身而起之際,卻看到遠處有幾道身影正在看著自己。


    看到那幾張或擔憂、有驚疑的麵容,牧雲心頭一暖。


    說到底,書院就是牧雲自小的家,而在這個家有為難的時候,這些人選擇了陪自己一同守護,那他們便是家人。


    麵露微笑之際,牧雲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吳千林等的麵前。


    對普通修士來說,一個小小的境界差,就宛若天塹。


    那一位赤luo著上身的大漢,擦擦側臉的血跡,放到嘴角,舔了一下。看向江昊的目光裏麵,已經盡是淩厲之芒。


    而另一位身穿土色鎧甲的大漢依然比較平靜,他是已經觸摸到築基門檻的修士,還不至於擔憂一個蘊靈境初期的修士。


    然而,江昊接下來的動作,讓他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那磅礴的靈力洶湧,竟然在空中化作了十條金色靈力長龍。


    每一條金色的靈力長龍,都可以匹配任何一名蘊靈境中期的修士!


    恐怖無比!


    那位身穿土色鎧甲的大漢麵色開始凝重起來,低吼一聲,土色鎧甲開始長出很多倒刺。


    咻!


    那些密密麻麻的土色倒刺朝著靈力長龍激射而去。


    刺啦!


    土色倒刺直接刺穿了靈力長龍。


    “不過如此!”穿著土色鎧甲的大漢嘲諷一笑,他沒想到這麽簡單就將那些長龍洞穿。


    雖然長龍被刺穿了,但是江昊麵色很是平靜。


    定眼看去,在那些金色的長龍體內,竟然隱藏著一道道黑色的漩渦!


    這是吞噬之力!


    土色靈力倒刺在長龍裏麵,直接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吞噬之力給全部吞噬。


    一刹那間,靈力長龍粗壯了一些。


    “這到底是什麽邪法?”倆位半步築基休是嗎麵色一變。


    “竟然能夠吞噬我的術法,不過看你這吞噬的邪法也是有限度的吧,這個術法,看你還能不能繼續吞了!”土色鎧甲大漢低吼一聲,他拿出一杆土色的長矛,就對著靈力長龍投擲而去。


    “殺!”


    江昊可不是隻會傻乎乎挨打之人,他控製著靈力長龍,朝著倆名大漢殺去。


    轟!


    土色鎧甲大漢投擲的長矛直接洞穿了一條靈力長龍。


    那條靈力長龍在空中炸開,其內蘊含著的吞噬之力四散,猶如黑色的光點,散落在四周。


    身穿土色鎧甲的大漢,哪怕起速度再快,最終也隻是洞穿了一條靈力長龍而已,其他靈力長龍全部咆哮著殺來,猙獰恐怖。


    赤luo上身哪位大漢,似乎是主修肉身的修士,沒有使用術法,開始動用肉身之力轟擊。


    砰!


    倆者碰撞到了一起,發出靈力火花。


    那名身穿土色鎧甲的大漢則不斷動用一些術法轟擊,手段層出不窮。


    他們是半步築基修士,道基即將鑄成,實力根本不是蘊靈境武者可以比的。


    不過十多息的時間,所有的靈力長龍全部都被倆位大漢打爆。


    當然,他們也是氣踹噓噓,消耗無比巨大。


    “這些黑光又詭異,似乎在吸收我們的靈力!”穿著土色鎧甲的大漢眉頭緊皺。


    按照平時來看,他們使用術法應該不會消耗這麽多靈力才對。


    可是現在,消耗之巨大,簡直難以想象。


    “嗬嗬。”江昊冷笑一聲,身形瞬間爆射而出,一拳轟向穿著土色鎧甲的大漢。


    那一拳,當著磅礴的金光,血氣滔天。


    土色鎧甲大漢怎麽可能認慫,他可是半步築基修士,若是連蘊靈境修士的招術都不敢接下來,還有和臉麵。


    他同樣一拳轟向江昊!


    砰!


    倆拳相擊,土色鎧甲大漢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轟擊了一下,身形直接倒飛出去。


    一旁赤luo上身的大漢見到這一幕內心震驚的同時,對江昊已經無比的警覺。


    “江出雲龍!”


    果不其然,江昊在擊退一人之後,再度轟向赤luo上身的大漢。


    那名大漢難以抵擋江昊的攻擊,同樣不斷倒退。


    “這個家夥邪門的強,我們需要支援!”身穿土色鎧甲的大漢喊道。


    這個時候,占據的上風還是在黑鐵城這邊,一聽到倆人需要幫忙,頓時十多位蘊靈境修士趕過來,直接將江昊給圍住。


    “任你實力強橫又怎麽樣,今日還要死在這裏!”身穿土色鎧甲的大漢譏笑道。


    他相信,他們加上十多名蘊靈境界的修士,這一次江昊已經不可能能夠逃出去。


    “是嗎?”江昊朝著四周掃視一眼,目光變得愈發銳利起來。


    他開始掐訣,將人王訣運轉到了極致,眉心處有金色的血液散發光芒。


    “人王變!”


    江昊爆喝一聲,在他眉心處所有的血液開始燃燒,在那是一瞬間,江昊體內的力量猶如火山爆發,直接噴湧開來。


    江昊的修為,在那一瞬間,直接攀升到了蘊靈境界巔峰!


    甚至,體內還出現了一個虛幻的道基,要直接突破到半步築基境!


    “不好!快進攻!”赤luo上身的大漢怒吼道。


    一名蘊靈境界的武者拿著大刀朝著江昊砍去,江昊沒有躲避,揮出一拳,那恐怖的能量傾瀉而下,直接將他打飛出去。


    有一名蘊靈境界的武者進攻,被紫色小劍直接洞穿胸口!


    力量很龐大!飛劍,無比快速!


    江昊渾身沐浴耀眼的金光,人王變所激發的強大實力,讓他前所未有的強大。


    “江出雲龍!”他一掌拍向身穿土色鎧甲的大漢。那名大漢已經竭力阻擋,動用鎧甲防禦,可是還是被轟飛出去老遠,不斷喋血。


    “他的實力,已經接近築基了!”


    身穿土色鎧甲的大漢眼中哪有半點嘲諷,看江昊的目光之中,已經帶著恐懼。


    “雲家人,跟著我撤退!跑!”土色鎧甲大漢喊道,竟然不管不顧,開始朝著後麵退去。


    江昊所表現的實力,已經擊破了他的心理防線。


    傳承和寶貝雖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小命。


    在戰場上,一名半步築基修士都喊著逃命了,其他小修士,哪裏還會硬扛著。


    “踏江,劍浪!”江昊催動紫色小劍,紫色小劍在空中分化成無數把利劍,頓時劍氣猶如海浪一般,洶湧唿嘯。


    逃!


    江昊表現出的實力太強大,沒有一個人敢硬抗,那些家族子弟,全都開始奪路而逃。


    “廢物!”刀疤臉大罵一聲。


    本來還以為主動權能夠重新迴到他們手上,沒想到殺出一個蘊靈境初期的武者,就將形勢全部逆轉了?


    “哢嚓!”


    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撕裂之音,原來那麵炎陽鏡,在屍氣不斷的侵蝕,也開始裂開。


    小男孩雙手的指甲猛地伸長,黑氣騰騰,直接洞穿了一位半步築基修士的胸膛!


    那個中年文士不知道修行了什麽詭異功法,竟然在江昊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


    “玩什麽手段,你們三個最高的不過蘊靈境後期,以為能夠擋住我麽?”江昊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在先天境界他就可以對抗蘊靈境界的武者,到了如今,想擊敗他們,易如反掌。


    “踏江!”江昊輕叱一聲,紫色飛劍在這一刻輕鳴起來,如潮水一般的靈力激蕩。


    靈力洶湧,在空氣之中匯聚成江河虛影,滾滾唿嘯。


    在江河虛影之中,有銳利無比的劍氣激蕩著,僅僅隻是看一眼,便讓人感覺雙眼刺痛。


    “喝!”鐵二爆喝一聲,拿出一麵鐵盾阻擋在身前。


    嫵媚女子也是從進攻轉而防禦,那銳利的劍氣逼得她不斷後退。


    “出來吧!”另一邊,江昊對著身後的虛空轟出一掌。


    中年文士露出身影,他剛剛在動用秘法潛行,想找到機會給江昊致命一擊,可是被江昊發現了。


    中年文士同樣拍出一掌,與江昊對轟到了一起。


    砰!


    掌光碰撞,明顯是江昊占了上風。


    中年文士麵色一變,他沒有想到江昊實力如此高強。


    “你們撐住,我們馬上來支援。”黑土傭兵團其他蘊靈境武者喊道。


    “哦?”江昊抬頭,眼中殺意開始彌漫,“看來,要早點結束戰鬥了。”


    說完,他全身開始彌漫一層層金光,人王血脈被激活。


    一刹那間,中年文士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來自血脈上的壓力,仿佛他們的麵對的是史前兇獸一般。


    同時,江昊散發出來靈力,還帶著一種詭異的黑光,能夠將人的靈力吸入進去。


    這是饕餮的吞噬之力,可吞山河大地,日月星辰!


    在吞噬之力出現的那一刻,中年文士他們駭然發現,自身的靈力護盾,竟然開始慢慢的縮減。


    “江出雲龍!”江昊低吼一聲,渾身上下金光璀璨,一股磅礴的氣息出現。


    他直接對著中年文士三人打出一掌,那一掌極其恐怖,靈力唿嘯,在空中化為三條金色的靈力長龍,轟向三人。


    轟隆!


    此地傳來一聲炸響,中年文士三人盡管盡力阻擋,但是依然被靈力長龍突破了防禦,三個人直接倒飛出去。


    咳咳!


    防禦力最小的嫵媚女子咳血,麵色無比蒼白。


    中年文士也好不到哪裏去,五髒肺腑都在震動,傷到了根基,短時間再無戰鬥力。


    “念在初識一場,這一次我就放過你們,你們走吧!”江昊冷冷地看了他們三人一眼。


    隨後,他有看向背後的陣法。


    大陣依然在修複之中,哪怕人王印的修複速度極其之快,但是還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


    “殺!”


    江昊沒有猶豫,直接朝著黑土傭兵團殺去。


    江昊渾身沐浴的金光,猶如一尊金色的戰神,普通蘊靈境武者根本就難以阻擋他。


    而半步築基的左右護法此刻被小男孩給打得不斷後退,自身都難保,哪裏還管得上江昊。


    “你我同為人族,為何要為此等妖物效力!”中年文士怒吼道。


    “嗬,有什麽,人不如禽獸!”江昊冷冷一笑,一掌打出,直接將一名先天巔峰的傭兵給生生打爆。


    這些人,過來挖自己祖墳了,若是這樣自己還對他們和和善善,那麽非得把老祖宗給氣死。


    刀疤臉察覺到情況的異變,也是著急,他被築基期的屍怪逼著,逐漸落入下風。


    上一次,是因為小男孩不在,屍氣對他的壓製比較小。


    但是這一次,屍氣太多餘濃厚,使得他隻能夠發揮八成實力。


    高手對決,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王家、雲家你們倆大家族的人還不上,就沒有機會了!”刀疤臉怒吼道!


    他知道,那些人都隱藏在不遠處看著他們拚命,想做收漁翁之利!


    刀疤臉話音剛落,一聲暢快的笑聲從森林之中傳了出來。


    “哈哈,黑土傭兵的各位果然厲害,實力強橫,我們剛剛被一些妖獸狙擊了,所以來得晚了一些。”倆位為首的半步築基的大漢笑道。


    他們身後陸陸續續地跟著百來號人,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戰力。


    “哼,這些家族養尊處優,都不願意冒險,派這麽一點人手。”刀疤臉見了重重冷哼一聲。


    黑鐵城各大家族中的築基修士,都十分怕死,基本上不外出。若是再來一名築基修士,那麽情況會直接扭轉,優勢會往他們這邊靠。


    “你們倆個對付那個渾身冒金光的家夥,殺了他,陣法就無法修複了。”刀疤臉喊道。


    那倆名大漢朝著江昊所在的地方看去,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喲,還有一個蘊靈境初期的小娃娃,讓我們倆個對付他?”


    倆名大漢對視一眼,皆看出各自眼中的嘲諷。


    他們可是半步築基修士,現在那個刀疤臉讓他們對付一個蘊靈境初期的武者。


    這難道不是大才小用?


    “王家和雲家,如果你們不想被滅族,最好不要參與到這件事上,否則……”江昊冷冷一笑,吞噬之力在黑色霧氣之中傳播,將二人團團圍住,形成一個特殊的領域。


    江昊將其稱之為吞噬領域,隨著對吞噬之力運用的愈發熟練,江昊已經可以慢慢地從中悟出一些技能了。


    “大言不慚!”倆名大漢冷冷一笑,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殺向江昊。


    江昊神色無比平靜,紫色小劍在他身邊環繞著,隱隱發出龍吟之音。


    江昊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滴到紫色小劍身上,頓時紫色小劍輕鳴震動,發出一陣陣紫金之光!


    人王血脈之中蘊含著磅礴的能量,可以讓諸多武器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


    “踏江,無影!”江昊施展踏江訣,紫色小劍在空中飛快地飛行,宛若要刺破空間。


    “雕蟲小技!”其中一位大漢冷笑一聲,磅礴的青色靈力洶湧而出,形成一麵巨大的光盾,擋在前方。


    咻!


    紫色小劍化為一道紫金光芒,直接刺向光盾。


    這種畫麵,就像一塊石頭落入到了水中,盡管水麵磅礴,石頭很小,但是水還是無法擋住石頭的下沉。


    那位大漢也是,他的靈力護盾被紫金光芒給直接洞穿,比值刺向他眉心。


    關鍵時候,他揮出一拳,有連忙躲避,紫金小劍才從他的耳旁飛過去,在側臉上刮出了一條血痕。


    “有意思……”大漢神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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