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進來,我要院子裏那顆柳樹下突破。”


    說完,他也不理會張三的反應,出了百草堂,叫來窩在雲船裏好多天,正興奮的靈狐王給自己護法。


    在枯黃的柳樹下盤腿坐好,自顧自的伴著藥材,服下衝竅丹。


    不遠處看著陳立突破的張三,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驚訝。


    陳立突破到後天九重有多長時間,半個月有嗎?


    突破境界那天他也在場,陳東升隻是給了他《禦劍訣》的功法,陳立的修為立馬突破了兩重。


    這種事情在天玄大陸上極少出現,當時張三心中就已經十分驚訝。


    而且他還能降伏一頭妖獸為自己的坐騎,這更是讓他顛覆自己心中對妖族的了解。


    在雲船上,他又傳授給武團一套相輔相成的功法和武式,張三更是聞所未聞。


    張三不禁在心中自問,自己這個三弟倒底是什麽人,大唐無數勢力在他腦中打轉,可偏偏與陳立對不上號。


    想不通的事情還要想,無疑是在折磨自己,張三拋棄心中的雜念,為陳立護起法來。


    陳立的身上並沒有妖族特有的腥味,而且從他救助難民來看,也不是個心地邪惡的人,僅此,就足以做張三的結拜兄弟。


    外麵大院裏那些武團的兄弟和唐麗娘母子知道陳立要突破先天時,都由衷的祝福起來。


    就連收拾屋子的動作都變得輕柔,生怕動靜太大,對裏院突破的陳立造成影響。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早已西下睡覺,大宅裏卻沒人能睡得著,雖然被子雲船上有現成的,屋子也早就收拾幹淨,可所有人都在等著裏院突破的陳立傳來消息。


    現在裏院的隻有靈狐王,張三和正在突破中的陳立。


    靈狐王已經隨著月亮的出現,在地上蜷成一團,睡枯樹葉與柳絮齊風,幹草杆與泥巴共舞。


    裏院的狼籍隻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柳樹下團成一個缺少生機的枯黃大球,旁邊的靈狐王許是有幾分寒意,後腿撓了撓後頸的毛,又睡下,張三大張的嘴也被風刮得閉上。


    南方深秋的月亮很高很亮,深山中霧氣重,在淒白月光的照射和霧氣籠罩下,大山隻能看到一個輪廓,這是一種孤獨者才能品味到的美麗。張三知道陳立已經突破成功,剩下的隻是睜開眼,掙脫枯樹葉,破繭重生。


    他跳下圍牆,來到外院,乍一看到所有人都守在這裏,希冀的看著自己,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一切順利,大家睡吧。”


    這句話算是給所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眾人齊齊鬆了口氣,彼此輕鬆的談論起來。


    張三見大家也不再關注他,衝著遠處的唐麗娘點了點頭,找了個房間睡大覺去了。


    心中的弦一鬆,唐麗娘也感覺困意襲上心頭,帶著小天迴屋睡覺去了。


    外院的千多武團兄弟議論聲中,月亮越爬越高,涼風吹起,沒有北方的剌骨,卻在人渾身撫過,鑽進厚實的衣服,在最暖和的地方來去自如。


    受不了這種如江南女子般讓人無法抗拒的涼風,這些北方來的糙漢子心如貓抓,紛紛躲進了被子裏麵。


    在萬賴寂靜的時候,清冷月光歸於一束照在枯葉球上,其中傳來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香味,這味道能讓吵鬧的人瞬間安靜,靜到身處鬧市仍然感覺孤獨。


    躺在床上眯縫著眼睛的張三一下從床上跳起來,直到月光散開,香味漸濃,張三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目光掃視了周邊的大山,又重新歸於裏院,感歎的說道:“又出了一個怪物,比我那個結拜大哥還要恐怖,陳家的血脈裏究竟有什麽神奇的力量……”


    涼風打在他的後背上,讓他抖了個冷戰,用手緊了緊衣服,鑽迴自己的房間。


    在門關上的刹那,裏院無聲無息的亮起強烈的藍光,無數泛著藍光的蝴蝶在裏院無聲飛舞。


    一隻更巨大的藍色蝴蝶出現在飛舞的蝴蝶中間,這一切震撼人心的畫麵在無人觀禮的情況下,按步就班的進行著。裏院柳樹下,枯葉球已經破開,散落在地方的枯葉就像蛋殼一樣。


    陳立還是入關時那幅盤腿坐在地上的樣子,那隻巨大的藍色蝴蝶停在他頭上,揮舞著自己偌大的翅膀,周圍泛著藍光的小蝴蝶圍繞著他飛舞。


    那股令人心生孤獨的香味不散,在陳立睜眼的瞬間,蝴蝶盡皆化作光雨。


    恢複視覺,看著沒有聲息的藍色光雨,他臉色默然,淡淡的說道:“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滿世界飛舞的蝴蝶……”


    打量了一眼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築,還有淒涼的月光,“這裏……這裏是天玄大陸的某個山穀,不是……地球……”


    孤獨的氣氛在院子裏彌漫,那些沒有散盡的藍色光雨是在無聲的迎合氣氛。若是在夏天,有夜蟲鳴叫,也熱鬧,這或許也是秋天代表著孤單的原因。


    也是在種種原因的烘托下,心中有著天大秘密的陳立,忘記了自己突破先天的快樂,變得憂鬱悲傷。


    此時他的眼中盡是深邃,仿佛在這閉眼與睜眼之間,經曆了一生的波折,從奔騰的瀑布變成了平靜無波的一潭湖旁邊是睡死的靈狐王,浩大的場景沒有讓它醒轉過來,可能是窩在狹小的般艙裏奔波良久,實在讓他累壞了。


    陳立摸上靈狐王的背,泛著光的毛皮還是讓人心神放鬆,不知是不是陳立的錯覺,靈狐王毛皮泛起的白光要比在荒山裏時更亮。


    “恭喜玩家晉升先天,脫離凡軀,修為進度將不以數據顯示,請玩家自行體悟。”“晉升方式更新,由自然進階變更為洗禮。”


    係統的電子合成音被陳立忽略,他漸漸地不再關注係統,許是手裏沾了血腥,又或是化蝶一夢讓自己多有了一世,看開了許多。


    靠在靈狐王濃密的毛皮裏,想像荒山裏那樣好好睡一覺,眼睛卻盯著高掛的月亮閉不上去。一夜看著月亮,太陽已經在東邊緩緩升起,露出了鮮紅的一半臉。


    裏院的門被推開,一個小腦袋伸了進來,看了陳立一眼,迴頭大叫道:“娘!先生醒了!”


    清脆的聲音叫醒了發呆的陳立,也叫醒了靈狐王。


    碩大的狐頭彎到陳立的麵前,濕潤的大舌頭幫陳立洗了把臉。陳立衝門外招了招手,小天乖巧的推門進來,趴在陳立的身上。


    在這個世界的歸屬感在迷茫一夜之後,被小天的聲音所喚醒。


    “先生,你身上好香,是不是也像娘那樣偷偷抹香香了?”


    “是嘛?”陳立揚起自己的袖口,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果真聞到一股讓人神清氣爽的香味。他心生疑惑,這股香味究竟從何而來,難道是傳說中的肉身成聖?


    雖然他也一夢化蝶,但也肯定不會變成聖人莊周。


    正在這時,唐麗娘端莊的走了進來,陳立看著佳人輕扭的腰肢,揮了揮自己空閑的右手,示意她躺下來。


    “我還要去給大家做飯呢。”唐麗娘雖然臉紅著拒絕。


    陳立身上孤獨的清香讓宅院裏彌漫著寂靜,連練拳的時候,都沒有那種唿唿喝喝的吆喝。


    在鳥獸都沒有的大唐,又恰逢入冬,除了廚房裏升起的炊煙,沒人會相信這裏住著千多人。


    因為沒有客人會來,裏院幾乎成了陳立一個人的活動場所。


    在柳樹下支了個案台,焚了爐提神醒腦的香,陳立伏案抄寫。


    依照《奇花異草綱目》和《本草綱目》兩本書,陳立編寫了一部適用於大唐的本草大綱,用來做接下來要教授給大家的教材。


    正在這時,胡大牛扯著嗓子喊著進了裏院,偌大的宅子,難得響起人聲。


    “先生,張三教習在屋前有事找你。”這破嗓門嚇得陳立一跳,手上毛筆一頓,立時一個水墨大餅出現在紙上。


    本來他就剛學用毛筆,每一筆都分外小心,這幾天抄書練習下來,寫的字勉強能看,再被一嚇,徹底沒了抄書的心情。


    他推開門走出去,看到笑嘻嘻的胡大牛,再想起紙上留下的那個水墨大餅,怎麽看胡大牛都是在嘲笑他不會寫字,陳立頓時板起臉,沒好氣的說道:“都跟你說多少次了,遇事別吵吵,不會敲門啊。”


    本來喜慶不已的胡大牛,被陳立這頓無名火發下來,脖子縮了起來,小聲嘀咕道:“我不是敲門沒人答應我才喊的嘛……”


    剛才抄書入了神,確實聽到了點響聲,當時沒怎麽在意,現在想來應該就是胡大牛在敲門。


    “怎麽,我沒聽到敲門聲是我的錯?”陳立橫著眼睛,瞟了胡大牛。


    對方立馬擺手,連聲道:“不是不是,是我敲門敲得不用心,所以先生才沒有聽到。”


    這番說辭加上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無辜的表情,把陳立給逗笑了。


    完全是他在無理取鬧,對方還主動把鍋背上,一點不在乎背得生硬,還裝做理所應當,死活不拿下來的樣子。“什麽事讓你這麽大吼大叫?”


    一聽陳立問起正事,胡大牛又嗬嗬的笑起來,高興的說道:“張三教習說我們也有了一套班子,想取個名字,以後兄弟們出去,也有個說法。”


    “哦?這樣也好,你在前邊帶路,我看看忙活到什麽程度了。”


    陳立招唿上胡大牛,就往院外走,途經外院時沒有看到一個人,想來立名這種大事,應該都到外麵去了。


    剛出院門,便聽到了門外麵噪雜的聲音,果不其然,真的都在外麵。


    才剛一走近人群,聞到陳立身上散發的清香,所有人都自覺的安靜下來,在場的也隻有聞習慣了各種香味的唐麗娘和小天沒受這股清香的感染。


    “先生你來了!”自從身上有了清香,小天變得特別粘陳立,一看到他來,立馬就撲進懷裏,用小孩子的話說,這味道很舒服,聞著好睡覺。


    把抄起小天,攬進自己的懷裏,走到唐麗娘的身邊,隻見對方慎怪的看著他,佯怒著說道:“盡寵著他,五六歲的孩子了,就像沒長腳一樣。”


    “沒事,我有的是力氣,再加上是寵自己的孩子,我樂意。”


    見陳立也幫著自己說話,小天使勁的伸出自己的舌頭,衝著唐麗娘做了個鬼臉,把他娘都給氣笑了。


    掃視了一圈,陳立看到張三正站在一塊大石頭麵前發呆,他抱著小天走了過去。


    沒想到張三看到陳立衝著自己走過來,他連忙著急說道:“快離我遠點,我受不了你身上的味道,你說大老爺們的,身上香兮兮的,像個娘們。”


    這些天裏,宅院裏有聲音也盡是兩人鬥嘴的聲音,張三也偶爾學得了兩句陳立說話的韻味。


    “懶得和你這嘴不關門的人說話,說吧,找我什麽事,我正抄書了,備好案,過段時間好傳授大家醫術。”


    “你先看看我穿上這衣服怎麽樣,合不合身?”張三不管陳立臉上的嫌棄,在原地轉了一圈,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白大褂。


    陳立也抱著手,眼睛裏帶著欣賞陳家大宅隔壁王富婆養的小貓的心態,上下打量著張三。


    過了好久,才點頭說道:“很好,衣服不錯,我們常穿,也看習慣了。”這關注的明顯不是重點好嗎?


    張三也懶得和他爭辯,而是摸著身旁那塊大石頭,感歎著說道:“徐老頭一直在探究奇花異草對人族的用處,卻沒想到在北方越州早已有個少年對花草的用處了解透徹。”


    看著對方感懷的眼神,陳立沒有說話打擾對方。


    “我跟著老頭走遍大唐,看遍了花花草草,用各種走獸試藥,都不敢用在人的身上。”


    張三說著話,走到路邊的一塊青石板坐下,陳立也坐到他身邊,仔細聆聽著對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往事。


    “老頭一輩子都陷在花草裏,老了老了,還不安分,腦袋一熱就跑到妖族去找花草了。”


    徐道子是個值得尊重的人,雖不像神農氏那般以身試藥,但這卻是一條為人族謀福祉的大道。


    “在越州城裏看你救小天的時候,我差點阻止你,因為我得徐老頭畢生所傳,卻從沒想到那一株幹草能救活一個將死之人,當時我就盯上你了。”


    聽到這話,陳立沒由來的後背一涼,坐得離遠了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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