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了,我不說了,打死我都不說了。”


    許歸期躲在天叔的身後,拽住他的衣袖,把鼻涕眼淚抹在他的衣服上。


    天叔分不清這隻小狐狸是真哭還是假哭,想把他推開,又不太忍心,隻得僵持在原地。


    “你先站出來好不好?”


    天叔耐下性子問他,許歸期搖了搖頭,又往後麵縮了縮,用一副很警惕地眼神盯著天叔麵前的幾人。


    那幾人麵上有些尷尬,但也不忍心散開,他們費了好半天功夫才把許歸期圍起來的,剛剛他在群玉閣上差點跳下去。


    這怪他們,是他們這群人剛剛的反應太強烈了,才把許歸期嚇成這樣。


    他們能成為站在璃月權力最高點的那批人,理解能力和學習能力自然是不會差的。當聽到一種與自己的認知完全不同,卻又在某種程度上相當合理的理論體係,在質疑之後,就是想瘋狂的探究,了解其背後的內涵。


    但是許歸期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變得小心謹慎起來,縮成一團,吞吞吐吐。


    眾人自然是不滿意他的這種態度,從被許歸期訓懵了的狀態裏迴過神後,就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對許歸期進行詢問,隻是他們的態度和方式稍顯失禮了一些。


    試想,一國的高層在你麵前,虎視眈眈地盯著你,想從你嘴裏釣出點東西,諸君是什麽感受。


    反正許歸期在他們這幫渾身壓迫感十足,又兩眼冒光的大官們麵前撐不住一點。更何況他剛剛已經崩了兩次心態,現在隻想趕緊迴家,把自己裹在被子裏。


    當他們中有人不顧形象地衝上來,抓住許歸期的胳膊的時候,他再也繃不住,一下子跳的老高,掙脫那人的束縛,撒腿就跑。


    群玉閣上的工作人員哪見過這幅景象。想將亂哄哄的眾人安撫下來,但這些人的身份又是站在璃月的金字塔塔尖的,工作人員又不敢在言語上太過放肆。


    凝光扶額,作為此地的主人,她趕緊組織人手,將眾人安撫下來。


    刻晴在與一人商議著什麽,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玉衡大人,那人剛才所說的‘建設基礎行業設施’,和‘原始財富積累’,您怎麽看?”


    刻晴擰著眉,微微搖頭,“我沒什麽看法......或者說白了,我還沒徹底弄明白這幾個詞的意思。”


    “如果就連您也沒弄清楚的話......”


    與刻晴對話的那人頓了頓,“這小子如果不是沽名釣譽之輩,那就是掌握了一套完整的,全新的理論體係。並且看上去已經相當完備了,至少覆蓋了璃月絕大部分的行業......


    這不可能是他一個人想出來的吧?這太可怕了。”


    刻晴垂眸不語。


    那人接著說:“我們至少要將他所說的,關於建設方麵的知識體係學過來,我感覺我們會從中得到很多東西的。


    並且......”


    那人轉頭,看向慌不擇路的許歸期。


    “我們可以把他‘請過來’,用點特殊手段也不是不行......”


    “不行,不能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更何況他還是咱們璃月港的人!”


    刻晴拒絕地很幹脆。


    “小姐......”


    那人換了個稱唿,也表明了他的身份。


    “這我當然知道,我自然也不會向咱們璃月的自己人下手。


    隻是那小子的精神感覺不太正常,就像是......像是那種做研究做瘋了的人,一個奇奇怪怪的理論學家。”


    那人絞盡腦汁,費盡力氣才形容出他對許歸期的印象。


    “這種人對他稍微粗暴一些,他不會在意我們的失禮的。怕就怕別人先下手為強,您看,天璣星看這小子的眼神兒都開始不對勁兒了。


    咱們先將他拐迴去......”


    “拐迴去?!”


    刻晴和她家族中的那人心中一驚,趕忙迴頭,看見一臉呆滯的許歸期。


    他們交談的太過專心,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許歸期躥到了他們的身後。


    許歸期顯然是隻聽到了他們一小半的談話,此時臉上的呆滯轉化為驚恐。


    “拐迴去?拐賣我?!”


    “不是的,請聽我解釋。”


    刻晴連忙上前一步,但許歸期學著tom老師的經典尖叫聲往後大跳一步躲開。


    天璣星也從後方趕過來,帶著滿臉的笑意(奸笑)。


    “小期啊,過來過來,咱倆談談心。”


    許歸期往後倒退兩步,滿臉悲戚。


    “你們......欺人太甚啊,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啊......”


    “沒欺負你,說什麽話呢。”


    天璣星笑著向許歸期招招手,“來,講講‘從眾心理學’和‘引導社會輿論’是個什麽東西?”


    在遠處,還有工作人員在大喊:“天璣大人,請您趕緊迴來吧,別跑了......”


    許歸期完全沒想到在他發癲之前還在閉目養神,一臉平靜的天璣星,竟然是第一個追著他跑的人,他完全聽不進去天璣星說的任何話。


    “請,請自重,天璣星大人......”


    在後麵追著天璣星的人都快跑斷氣了,他們這幫做文職工作的人好些年都沒有過這樣的劇烈運動了。


    可是天璣星不管不顧,依舊朝著許歸期的方向緩步逼近,就差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許歸期已退至群玉閣的天台邊緣,再往後十來步就是百丈高空。


    他悄咪咪地摸了摸背後,腦子裏騰然冒出一個想法。


    折疊起來的風之翼很小,不占什麽地方,所以他常年將風之翼掛在外衫之下。


    若是冷靜下來,許歸期立刻就能反應過來這個逃跑計劃的不合理之處,可是此時早已耗盡精神的他顯然沒有考慮這麽多。


    天璣星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驚訝地瞪大眼睛,“你要做什麽?”


    許歸期展開風之翼,腳跟不動,直愣愣地從群玉閣上躺了下去。


    “看我成功開溜!


    呃啊,失敗了......”


    一根由水元素凝成的淡藍色繩索捆住了剛開始下落的許歸期的腰部,好在他沒感受到多少疼痛。


    夜蘭麵色鐵青的將他拉上來,提住許歸期的衣服後領。


    “我就晚來了這麽一會兒,你都惹出了什麽事?!”


    “冤枉啊,領導!深淵都沒我冤!”


    許歸期一出溜躲在了一直沒有追他的天叔身後,那幫人終於從稍顯亢奮地狀態裏冷靜下來,先把天璣星擠到一邊,再圍住許歸期和天叔問東問西。


    “小許先生,你剛剛提到的橫向對比楓丹,我還沒有完全記下來......”


    “市場經濟體製是什麽?你剛才還沒有完全解釋清楚......”


    “‘資金分配給高層建築’,‘高層建築’指的不是修的很高的建築物吧?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財政赤字怎麽辦,是因為原始財富積累足夠,才不會出現財政赤字嗎?”


    就算他們的態度溫和了許多,許歸期還是處於破防的狀態,周圍人的聲音在他耳朵裏無限放大,頭痛欲裂,他都覺得自己要和丞相成為病友了。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了,我不說了!”


    “你們都冷靜點!”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天叔也被吵得腦仁兒疼,忍不住大吼出聲。


    “慢一點,一個一個來不行嗎?!”


    凝光把夜蘭拉到一邊,粗略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夜蘭本就擰著的眉毛,鎖的更深了。


    “從政治到民生,從軍事到外交,從文藝到科技,他都說了?”


    “是的......”


    饒是以凝光的心性,都不免發出感慨,“他的用詞很怪異,但我能理解他一半的意思。


    他簡直描繪了少說璃月千年的發展藍圖,並且涵蓋了大部分的行業。雖然聽上去太過遙遠和空洞......


    這個孩子你是在哪找到的?”


    夜蘭心累到沒有力氣去迴答凝光多餘的問題。她剛剛才把許歸期前去望舒客棧的事情交接完成,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又撞上許歸期想從群玉閣上飛下去,一把將他撈了迴來。


    一整天的忙碌和高強度用腦,早就讓她心力交瘁。


    吳棱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現在了現場圍觀,抱著半個西瓜,笑得差點把自己噎死。


    可是......


    夜蘭看向許歸期的方向,一群總務司的高層,甚至其中還有七星,都像見了小羊的惡狼一樣盯著他。


    許歸期他還能去冒這個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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