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被他爹拉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也沒忘了拿水壺裏的水澆到漢子的手臂上,隨後把水壺遠遠地扔向後麵跟著他們的千岩軍。


    後麵的千岩軍明顯有些忌憚,躲過沒什麽威力的水壺,重點防著那漢子手裏的藥劑,隻是隔著一段距離吊著兩人。


    反正還有總務司的人兜底,他們也沒有跟亡命徒拚命的心思。


    漢子扔掉破洞的外衫,眼睛一瞟,拉著年輕人一頭紮進一簇高大的灌木裏。


    追擊的千岩軍上前,小心翼翼地翻開灌木叢,才看見後麵藏有一條小徑。


    “快追!”這時他們才開始著急,到處尋找兩人的身影。


    ......


    後麵千岩軍的叫喊聲,好像離他們不足三十米,這讓年輕人愈發心慌,不過還是出聲詢問,“爹,你受傷了......”


    “沒事兒,待會再說。”


    話雖如此,但漢子粗沉的喘氣聲表明他手臂的灼燒處現在絕對不好受。


    “但是,爹......”年輕人轉頭看了看四周,“咱們怎麽往迴跑啊,跑錯了吧?”


    “沒錯,咱們迴層岩躲一陣,哨口的千岩軍估計都過來了,咱也好過去。”


    兩人嘴上交流,腳下也沒停,三步並作兩步,跑得飛快。


    年輕人雖然不明白,但也知道此時不能拖自己爹的後腿,沒有浪費時間出聲詢問。


    在緊急情況下,漢子的頭腦都清醒了不少。


    “喂,你們兩個。”


    兩人驚異地轉頭,看見許歸期從高處跳下來。


    在許歸期看來,漢子的考量不無道理。


    光是圍捕他們的千岩軍,都有三四十人,加上散布在各處的,估計有近百人。


    駐紮哨口千岩軍的中隊長,這幫礦工大概認識,剛剛看見他帶人來捕,都會想到哨口的千岩軍現在應該人員稀少,警惕性低。


    層岩巨淵可能又要關閉,這可是關乎璃月生計的大事,不會因為兩個逃犯而改變計劃的。


    所以,他們兩人現在最好的出路,就是躲到層岩巨淵之下,看愚人眾能否看在他們父子倆替他們賣命這麽些年的份上,救濟他們一下.....


    但是,這兒還有總務司的人在呢......


    ......


    許歸期在看見漢子的逃跑路線的時候,就把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他才不會把這個隱患放跑,指望千岩軍倒不如指望他們總務司的密探。


    “先別跑,看看這是什麽。”


    那兩人才不管許歸期的身份還有他說的話,扭頭就跑。


    許歸期隻好一個閃身,斜斜的擋住他們的去路,翻出袖口藏好的標誌,“停下,好好看看!”


    漢子眯眼,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子露出的標誌,有點眼熟。


    許歸期又乘機走近了兩步,這下漢子才看清了。


    年輕人此時也看清了,鬆了一口氣,“愚人眾的標誌。”


    隨即年輕人又說:“大人,咱們先走吧,千岩軍快追上來了......”


    許歸期因為在層岩巨淵調查,自然不能穿總務司的製服,又幾天沒打理自己,灰頭土臉的,這兩人第一眼也沒看出他竟還是未成年的年齡。


    對於兩人把他誤認作愚人眾的事,許歸期沒有過多解釋,反正他又沒有騙人,是對方自己誤會的。


    誰說身上有愚人眾標誌的,就一定是愚人眾了?


    你看,他還叫自己大人呢。


    許歸期點點頭,壓著嗓子說:“嗯,快走。”


    隨後補上一句,“對了,東西在哪兒呢?”


    “啊?”年輕人被他問的一愣。


    “按之前約定好的方法藏好了啊。放心大人,他們找不到的......”


    “閉嘴!”


    一直沒出聲的漢子突然出聲打斷年輕人的話,眼睛死死地盯著許歸期。


    年輕人有些發懵,沒明白是什麽情況。


    不過看見自己爹把手摸向後腰,他即使再愚笨也反應過來了,麵前的小子有問題。


    他剛想罵人,扭頭就看見許歸期勢大力沉的一腳踹在自己腹部。


    年輕人胃部一痛,罵人的話全倒迴肚子裏。


    許歸期自覺失言,沒想到才剛開口幾句就露了餡。


    於是,趁那個年輕人分心的一瞬,直接偷襲。


    一腳踹倒年輕人後,許歸期欺身而上,左手揪起他的衣領,把他上半身從地上揪起來。


    隨後右手換手,揪住他的後領,把他提在身前,擋住漢子揮來的匕首。


    漢子看見許歸期使出這種招,眼神一亂,揮匕首的動作慢了幾分,想繞開年輕人,直接刺向他身後的許歸期。


    許歸期也沒閑著,一膝蓋懟在年輕人的後腰上,防止他掙紮。隨後左手在靴子上一抹,拿出一柄短匕首,險之又險地接下了漢子揮來的匕首。


    短兵相接,金鐵交鳴!


    那漢子平時幹的是采礦的活,又正值壯年,而且許歸期用的又是左手,在力量方麵自然是吃了大虧。


    許歸期左手手腕一麻,後退半步才穩住身子。


    隨後趁此機會身形一矮,躲過漢子的橫著揮過來的匕首,在一腳踹在漢子膝蓋側麵。


    漢子晃了一下,穩住身形,但手臂為了保持平衡,擺在身體兩側。許歸期趁此機會拉住那年輕人往後一摔,借力靠近漢子的身體。


    左手的匕首刺進漢子的肩膀,許歸期又一膝頂在漢子的小腹上,兩人距離拉遠的同時,許歸期把匕首一擰,再拔迴來。


    漢子臉色蒼白的後退兩步,肩上的涼意很快變成鑽心的疼痛,讓他無法忽視。


    那年輕人已經被摔得兩眼冒金星了,但還是看見了自己爹和這小子打架受了傷。


    他掙紮著想起身,但緩過來的許歸期用半隻腳踩在他的腳踝上,又把他的手腕背在身後,再一擰,疼的他齜牙咧嘴。


    “我***,小砸種****......”


    許歸期是不罵人的,所以他不會跟這個年輕人對罵起來。


    不過許歸期有讓他閉嘴的方法,他用左手的匕首上下一揮,“輕輕地”在他的小臂上劃了兩道。


    年輕人罵的更兇了。


    “*****我去,我****,****......”


    “罵一句我劃一道。”


    話畢,許歸期又劃了三道。


    年輕人瞬間閉嘴了。


    對麵的漢子捂著肩膀,又驚又怒地看著許歸期。他明顯感覺到傷勢疊加,自己的狀態變差,手臂開始無力起來。


    打是打不過了,但逃又逃得掉嗎?


    “怎麽,還要反抗?”


    許歸期一邊跟漢子說著話,一邊把年輕人腰間的匕首摸出來扔在腳下,左腳離開了年輕人的腳踝,踩在地上的匕首上。


    漢子糾結了一陣,長歎一聲,把匕首扔到許歸期腳下。


    “唉......我栽了,認了。”


    從許歸期開口跟他們說話開始,前後不過隻有一分鍾的時間,千岩軍也聽到了這邊的響動,叫喊聲越來越近。


    許歸期小心的把匕首踢遠,讓他們兩人夠不到,然後就聽見自己麵前的年輕人哼哼。


    “大人大人,輕一點行不,疼,噝......”


    “大人?”許歸期嘴角含笑。


    “是喊愚人眾的那個‘大人’嗎?”


    “是喊你的,哦不,您的,喊您的。”


    年輕人艱難地把頭扭過來,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假笑。


    許歸期不想再搭理他,抬頭想再對著那受傷的漢子說些什麽。


    忽然後頸的寒毛立起,他感到後麵好像有人......


    他猛地扭頭,眼神審視淩厲,但後麵隻有唿唿啦啦跑來的一隊千岩軍。


    “小期!”


    總務司的同事從另一條路跑了過來,熟練地幫助千岩軍押解被許歸期揍了一頓的兩人。


    “沒事吧?”


    許歸期麵對同事的關心,勉強笑了一下,剛剛那種汗毛倒立的感覺,絕對不是錯覺......


    他剛想開口迴應幾句,就有一支箭矢飛快地轟擊到他們斜上方的山崖上,雷光炸裂,碎石飛濺。


    另一處山崖上,黑衣老者還保持著持弓而立的姿勢。


    他眼睛微眯,右手的雷元素瞬間攀上箭矢。


    “找到你了......”


    “轟————”


    又一聲如炸雷般的聲響,許歸期抬頭,隱隱地看出一個人影狼狽的現出身形,從衣服可以看出他的身份。


    “愚人眾.火之債務處理人......”


    許歸期的麵色陰沉如水,咬牙,一字一頓地說出那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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