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誌航帶著大家整理帳篷、床墊。子涵帶著欣雨、可可躺在整理好的帳篷裏,說著悄悄話。


    宋衛平帶著幾個人在車隊周圍警戒。徐猛帶著王力可他們做晚飯,陳峰帶著人去附近尋找水源……


    唐邵文拿著手電筒和放大鏡,趴在一塊岩石上研究花國地圖,希望找到一條新的路線……


    不遠處,一個孩子的啼哭聲傳來,伴隨著的是一個女人無助的罵聲:“哭哭哭,哭什麽哭,我也餓啊……嗚嗚嗚……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


    “連個孩子都哄不好,我要你們有什麽用?真應該把你們都送去換……”一個男人惡狠狠地咒罵著。


    “王誌,你有良心嗎?不是你和你媽要留後,我會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生下毛毛?”


    “小誌,這就是你娶得媳婦,她這樣說你媽啊……”一個中年婦女幹嚎著。


    “閉嘴,你個臭婊子……”男人毫不猶豫地用手抽打著女人,女人不停地發出淒厲的慘叫,孩子已經哭不出來聲音,蜷縮在地上。


    “兄弟,幹什麽呢?讓不讓人消停了。媳婦不想要了,給我們啊……哈哈哈……哥兒幾個幫你照顧。”


    坐在一輛破舊房車旁的男人說著,身邊四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五個男人一臉兇相,手臂上都有紋身。


    王誌扭臉剛準備迴懟,看到對方的人數,就沉默了,扔下女人坐在中年婦女身邊。


    中年婦女不時朝幾個啃著泡麵的男人看,那是泡麵啊!她吞咽著口水,看著一旁抽泣的兒媳,眼珠子一轉,對著王誌的耳朵就是一陣嘀咕。


    王誌看了眼摟著兒子的老婆,皺起了眉頭,“兒子,媽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你不餓?”


    男人聽了,一咬牙,朝五個男人走去——


    “兄弟,五塊泡麵,我媳婦讓你們帶走。”王誌狠下心對著他們說。


    幾個男人看了眼王誌,互相遞了個眼神,“就兩塊,多了沒有,要她幹啥,還多張嘴。”


    “三塊,你們看我媳婦,過去可是局長千金,很漂亮的,皮膚也好……”王誌厚著臉皮討價還價。


    “就兩塊,愛要不要。”一個男人無所謂的說。


    “好,兩塊就兩塊,給我,你們把她領走。”王誌心下一狠,伸出了手。幾個男人 也沒磨嘰,扔給他兩塊髒兮兮的方便麵,兩個紋身男人就走過去,拖著趴在地上的女人朝房車走。


    中年女人早一步搶走了女人懷裏的孩子,又把女人推倒在地上。


    “王誌,你無恥,沒有我爸媽存的物資,你們早就餓死了,你不能這麽對我……啊……救命啊……”女人苦苦掙紮也無濟於事,還是被拖上了房車。


    王誌和他媽,仿若未聞,狼吞虎咽地啃著泡麵,一點兒都沒有喂給丟在一旁的三歲小男孩。


    周圍不少男人甚至興奮地看著熱鬧,一些女人無動於衷的低著頭。女人被幾個男人拖上了房車,誰都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


    唐邵文歎口氣,搖搖頭,把地圖折好,迴到車裏坐著,眼不見為淨,其他人也都當作什麽也沒發生。


    張瑞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冷漠地看著這一出鬧劇,她救不了任何人。一旁的李菲兒氣憤的剛要走過去,被馬濤拉了迴來。


    “菲兒,幫我換藥。”馬濤裝作很疼的樣子。


    “不是剛換過嗎?我們都不管嗎?明明……”李菲兒不情願的站在馬濤身邊。


    “不要給團隊找麻煩,我們現在自顧不暇。”馬濤語氣加重了些。


    “可是,我們會不會太冷漠了……”李菲兒委屈的說。


    “想想我們的四個隊員,這是末世,每天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救不過來,收起你的同情心。”李誌航嚴厲斥責著這個頭腦發熱、正義感爆棚的妹妹。


    李菲兒立馬像個鵪鶉,老實了不少。


    徐猛他們今天蒸了些玉米發糕,做了兩鍋酸辣雞蛋湯。雞蛋放不住,徐猛就打了不少雞蛋,鍋裏加了些蔬菜包、紫菜、火腿丁、蝦米、黃花菜丁、沙蔥碎……


    雞蛋湯做好後,酸辣可口,很開胃,配著剛出鍋的玉米發糕,大家稀裏唿嚕吃得冒汗。


    一旁的啃完泡麵的王誌母子,正拿著水壺喝水,看到不遠處的一群人圍著大鍋盛湯,心裏憤恨。


    她剛想酸上幾句,就看到圍在車隊周圍,拿著槍的幾個年輕小夥,隻能縮了縮脖子,心裏暗罵著。


    房車裏,女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弱,最後徹底消失了,五個男人光著膀子陸續下了車,一邊穿衣服一邊討論著女人的身材。


    “誰想玩女人的過來排隊了啊!別說兄弟們不照顧你們,一瓶水、一塊壓縮餅幹、一塊巧克力……都行啊!”


    一個大哥模樣的紋身男人,大聲對著周圍的男人們喊道。


    “都他媽末世了,快活一會兒是一會兒了……”


    人群裏,幾個男人蠢蠢欲動,一個中年男人直接走過來,抽出一根煙問:“這個好東西怎麽樣?”


    “好、好……哥,請……”領頭男人拿著煙聞了一下,露出滿意的笑容。


    周圍的男人也紛紛拿著水、餅幹、肉幹、蔬菜包……站在房車前排隊。女人可能已經變得麻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旁的王誌和他媽一看,頓時心理不平衡起來,丟下餓得奄奄一息的男孩就衝過去找那些男人理論。


    “這些東西都要交給我,她是我媳婦,你們必須分給我們一些東西……”王誌衝著眾人叫囂。


    “老子兩包方便麵買來的女人,跟你有他媽什麽關係?”


    “她是我兒媳婦,買可以,再加兩包……不,3包泡麵。”王誌的媽伸出手比劃著,還不停和王誌拉扯著排隊的男人。


    領頭的紋身男不耐煩地使了個眼色,四個男人拖著他們就朝裂穀邊走去。


    “不要了,不要了,她是你們買的,我們不要了……”母子倆一看情形不對,嚇得一邊掙紮一邊苦苦求饒。


    “現在求饒,晚了,敢跟爺爺們玩裏格楞,不要命的玩意。”四個男人不為所動,母子倆分別慘叫一聲,被扔到了裂穀裏。


    他們看著周圍那些人驚懼的模樣,滿意的對視著。他們不由地看向那邊物資富裕的車隊,眼神暗了暗,不甘心地迴到了房車外。


    看著地上躺著的小男孩,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查看。


    張瑞他們並沒有理睬周圍的一切,整理好所有東西後,各自迴到帳篷裏休息。宋衛平、大明、喬路飛、海軍在車隊周圍巡視。


    半夜,山風習習,周圍安靜下來。破舊的房車上下來一個衣不蔽體、髒汙不堪的女人。


    “哥哥們仁慈,讓你去看看你那個死孩子,好好跟著我們,不會虧待你的。”聲音落下,車裏扔出一塊小小的餅幹。


    她麵色麻木,沒有撿餅幹。看到不遠處躺著的兒子,緩緩走上去,蹲在地上用力抱起孩子,踉踉蹌蹌地向裂穀走去……


    宋衛平他們不忍心看,都轉過身體看向其他地方。他們不知道,在這萬惡的末世,他們能做什麽。


    女人站在裂穀邊,可能是感覺到孩子微弱的唿吸,也可能是母性使然,她流著淚又把孩子放在了地上,決然地跳了下去。


    “啊……”女人絕望的喊聲在裂穀中尤其慘烈。


    “他媽的,死就死吧,還打擾老子的清淨,給臉不要臉……”房車裏傳出一陣謾罵。


    張瑞猛的坐了起來,走出去看情況,李斌也起來了,不少人也走出了帳篷。


    宋衛平他們呆呆地看著裂穀方向,“那個女人跳下去了……”海軍輕輕地對眾人說。


    “那個孩子怎麽辦?”大明指著躺在地上的孩子。


    所有人無措地麵麵相覷,張瑞內心的糾結翻江倒海,她有些鬱鬱地看著漆黑的天地,一股怒意升騰。


    “李斌,把孩子抱過來,看看還有氣沒。”張瑞轉身進到帳篷裏,拿出一把衝鋒槍和幾個手雷,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朝房車走去。


    李斌和宋衛平已經跑過去抱孩子,方靜趕緊迴帳篷拿醫用箱,陳峰去找拿爐子燒水熬米糊……


    那邊,怒火中燒的張瑞來到房車門前,一腳一腳踹在車門上……


    “誰他媽不想活了,敢來爺爺這兒找抽……”


    一個粗壯的紋身男剛打開門,張瑞舉起衝鋒槍就朝他身上掃射,“嘟嘟嘟……”男人身上出現了不少孔洞,直直地趴在了地上。


    車上的人一下清醒了,正要從窗戶跳出去,張瑞的手雷已經扔了進去。


    她迅速轉身走了幾步,蹲在一片廢墟後麵。“砰”一聲,房車的玻璃全部震碎了。領頭的男人正打算從窗戶上跳出去,就被震出了窗外,趴在了地上。


    張瑞拿著衝鋒槍走到他跟前,不管死活,對著他就掃射,屍體抖動了幾下,徹底沒了聲息。


    她提著槍迴到了帳篷,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膽戰心驚,唿吸都被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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