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邱芳芳像是發現了什麽醜聞,抓住了村長的把柄,開始扯開嗓子喊道,“我的天呐,真的是長見識了,村長你可都當爺爺的人了,咋還做出這樣的醜事,真是給祖宗蒙羞啊!要是我,我一頭撞死算了!”


    邱芳芳自己說不夠,還快速遞了個眼色給劉桂花。


    劉桂花心領神會,當即也開始扯開嗓子附和,“可不是,早就聽說村長你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往大姑娘小媳婦的身邊紮,沒想到這老了老了,更是不減當年啊,這阮西西小賤人可比你那孫女大不了幾歲,你說你也下得去手,對了。你那小女兒快到嫁人的年紀了吧?


    出了這樣的醜事,誰家還願意娶嘍!”


    村長氣的不輕,眼底的紅血絲都出來了,大怒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麽,再敢多說一句,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


    “村長,你這是惱羞成怒要打人了?”邱芳芳一副害怕的樣子,趕緊倒退幾步,又忍笑大罵,“大家夥都來看看啊,村長為老不尊被發現了,還惱羞成怒要打我咧,老婆子我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了,老了老了,還要被打,我可怎麽活啊!”


    周圍人都看傻眼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何家人能如此的不要臉。


    阮西西也被惡心的不輕。


    看來之前原主接觸到的何家人還是輕的,現在的何家人真是讓人感覺如同掉入糞溝子。


    她知道何老頭一直不說話就是坐視邱芳芳和劉桂花一起抹黑村長。


    何老頭今日丟了臉怎麽能甘心,肯定是要拉上個墊背的。


    這村裏的謠言猛如虎。


    一傳十十傳百,沒的都能傳成有的。


    邱芳芳還一味提及村長的孫女和閨女,不就是看在她們要到了出嫁的年紀?


    阮西西有些後悔,她早該料到何家人難纏,村長又是個老實人,不該把村長拖下水。


    短暫的權衡之後,阮西西心裏做出了決定,上前拉住跟邱芳芳爭吵不休的村長,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他。


    “什麽?西西你說你不要銀子了?不要銀子那怎麽贖迴你家裏的房子?你們姐弟妹三人如何棲身?”村長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


    “沒關係,之前姨父不是說要替我們保管,那就替我們暫時保管好了,姨父跟我爹是過命之交,我爹救過他的命,姨父是讀書人,怎麽會對救命恩人的子女不管不顧,我想姨父定然是很樂意繼續收留我們的。”阮西西道。


    “你說啥?你還要繼續留下去?!”村長反應更大了。


    鬧到這地步,這何家人不得恨毒了阮西西三姐弟,這三姐弟繼續留下去,能落好嗎?


    何家人不得往死裏整他們啊?


    “不成,西西,你聽我說,你們不能繼續待下去了。”村長堅定地目光看著阮西西。


    很快想到阮西西這麽決定多半是不想自己被何家人汙蔑。


    可他一個糟老頭子了,還怕什麽?


    “西西,你放心,霍上村長不做了,我也不能看著你們繼續在火坑裏煎熬。”


    “村長伯伯,我是真的不想走了,我想通了,其實姨父一家對我還不錯的,之前是我不懂事,我隻要跟姨父姨媽道歉一聲,我想他們寬宏大量,是不會跟我一個小輩計較的。”阮西西眨巴著眼睛看著村長,很明顯是在暗示。


    可村長卻沒有捕捉到阮西西的真正用意。


    “孩子,你是不是傻了?你道歉,他們就能原諒你?他們不往死裏整你們才怪呢!”村長不敢置信的看著阮西西。


    尋死這孩子多半是被何家人的手段給嚇怕了。


    也怪他。


    堂堂一個村長,竟然被這些無賴惡婦給壓了一頭。


    想到這兒,村長無比的汗顏。


    “村長伯伯,我說的都是真的,剛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突然就糊塗了,現在我清醒了,我都記起來了,姨父姨媽對我們很好的。”阮西西道,說著還拉著村長的手往外走,“伯伯,你走吧。”


    村長這下是真的傻眼了。


    這孩子到底是咋了?


    走到無人的地方,阮西西才鬆開村長的手,然後反手握住了村長的手臂,拉了拉,暗示村長俯下耳朵來。


    村長聽完怔愣了一瞬,隨即唇角微微揚起。


    這孩子。


    原來是打的這主意。


    也好。


    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何家人如此可惡。


    就該用這手段去好好教訓教訓。


    “西西啊,你自己小心些,有什麽事情就去找我。”村長拍著胸脯保證著,仍舊不放心這姐弟妹三人。


    “嗯。”阮西西鄭重點頭,心裏明白村長是真的為他們著想的好人,很是感動。


    村長本來是直接走的,可是實在是不放心,又返迴何家大門前,提高聲音對裏麵的人說道,“既然西西想留下那我就不管了,可是我把話撂這兒,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可聽說這新上任的舉人老爺最不喜歡苛待晚輩的人,若是讓他知道了,嗬嗬——”


    村長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可何老頭卻已然臉色大變。


    上次何安迴來也說新來的舉人老爺以後會負責教他們,倘若舉人老爺不喜何安,那何安還有什麽前途?


    糟糕。


    隻想著好好懲治阮西西和村長,卻忘記這村長家後台硬著來。


    可是村長偏幫阮西西讓自己折了麵子,這口氣他還沒有消化咧。


    村長留完話就走了。


    邱芳芳和何家其他人見村長被氣走了,阮西西那小賤蹄子也知錯了,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想欺負何家人,也不打聽打聽她邱芳芳是誰。


    “還圍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滾,不滾我就拿水潑你們了。”邱芳芳見還有人圍在門前不走,叉著腰就攆人。


    眾人見狀也不再逗留,紛紛搖頭歎氣的走了。


    自此之後何家人身上的遮羞布被徹底撕開,村裏都知道何家人的真麵目。


    無不為阮西西姐弟歎息扼腕。


    所有人一走,何家人便炸了鍋了。


    原因自然是要好好地懲治這個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讓何家人顏麵掃地的阮西西。


    劉桂花張口就罵“小賤蹄子”“小比犢子”“小騷貨”,總之什麽難聽罵什麽。


    從阮西西罵到阮楠楠,又罵到他們的爹娘以至於十八輩祖宗,全都被問候了一遍。


    邱芳芳一看,該罵的都罵了,那就上手打吧。


    隨手抄起掃帚就對著阮家姐弟揮去,阮西西護住阮甜甜阮楠楠,開始扯著嗓子大喊,“殺人了,殺人了,姨媽又犯瘋病了。”


    不提瘋病還好,一提邱芳芳就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被認定成有瘋病,還不是拜阮西西這賤人所賜。


    掃帚不解氣,直接衝到屋子裏就舉起了菜刀。


    阮西西也是有一瞬間的慌神,很快便明白自己現在是在生死關頭,做出什麽來都是正常的。


    “姨媽拿著菜刀要殺人了,救命啊——”


    阮甜甜阮楠楠也有樣學樣,“姨媽拿著菜刀要殺人了——”


    還沒走遠的人又返迴來,見狀也是嚇了一跳。


    “你們何家還真是可以,如此兇狠的潑婦,以後哪家的女子嫁過來,你們家的女子以後誰又敢娶?”


    “滾,我想怎麽教訓這小賤人,跟你們有什麽關係?”邱芳芳罵道。


    “對。沒關係,等你殺了人,我看你如何收場。”那人也不願意摻和,留下一句。


    殺人?


    她頂多就是嚇唬嚇唬罷了。


    邱芳芳在心裏尋思。


    可是抬頭一看,怎麽迴事?


    這阮楠楠怎麽躺在了地上?頭上血唿啦差的是什麽?


    “姨媽好狠的心,小弟就這樣被你給殺了。”阮西西和阮甜甜圍著阮楠楠開始哭喊起來。


    “放屁,我根本沒有砍到。”邱芳芳矢口否認。


    “你剛才亂揮一氣,你敢保證?”阮西西怒目以對。


    “我——”邱芳芳還真得愣住了,她剛才氣昏了頭,殺紅了眼,哪裏記得。


    難道說?


    邱芳芳手一陣無力,菜刀滑落在地上。


    整個人都有些害怕起來。


    若是真把阮楠楠給殺了,那可就麻煩了。


    可如何是好——


    恰好何老頭出來催促去做飯,“還愣著做什麽?不去地裏了?趕緊做飯!”


    “老頭子,我——”邱芳芳不知道該如何說,滿臉都是擔憂害怕。


    “你還愣著做什麽?欠揍了?”何老頭在家裏是絕對的權威,說一不二,自己都吩咐了,邱芳芳還不動,他是有些生氣了。


    “老頭子,我好像殺人了——”邱芳芳眼看何老頭生氣了,趕緊把事情交待。


    什麽?


    何老頭太陽穴一陣突突,循聲看去,就看到阮家三姐弟還在院子裏,阮楠楠躺在地上,另外兩個圍著哭不停。


    走近一些,就看到阮楠楠的臉上都是血。


    咋迴事?


    何老頭心裏也咯噔了一下,他早聽到外麵的吵鬧聲哭喊聲,也沒想理會,阮家三姐弟就是欠教訓,他是故意讓邱芳芳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可是咋就鬧出人命了?


    正要靠近檢查,卻被阮西西大聲嗬斥。


    “難道殺了楠楠一個還不夠,還想著把我們姐妹都殺了?”


    “楠楠他?”何老頭看到阮西西滿麵都是淚水,眼底都是憤恨,也是有些犯嘀咕。


    還是覺的得先看看情況,說不定還有救。


    當然如果要花錢,那就算了。


    反正那小兔崽子本來就是個累贅。


    可是一想到這人是邱芳芳殺死的,村長剛才要撂下話,何老頭就一陣頭疼。


    可不能讓這些破事影響到自己小兒子的前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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