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難怪旅館小夫妻二人會說‘煙火祭典’十分有名。


    可以說,陳家村改名毋頭村,最重要的場合,就是這個‘煙火祭典’。


    那可不就是非常有名嗎?


    “而後呢?”


    我問道:


    “煙火祭典如期舉辦了嗎?神醫當真砍下了村民們的頭?長生又是怎麽迴事?”


    我可一點都不相信,真的會有長生。


    但世間法門秘術眾多,山海經中亦有無頭國,貫心國等奇聞。


    我的紙人尚且能行動自如,杜叔能控蟲控蠱,阿撿阿拾能靠著一根細絲切人骸骨......


    說不定也真有砍頭掉頭顱,就能‘相對長生’的秘法?


    隻不過到底是什麽‘長生’,這就有待商榷了.....


    也許是見我沉思,胡小五趕忙說道:


    “有的,說是如期舉辦了。”


    “大家聽神醫的話,乖乖被砍了頭,果然能走能動,一切如常。”


    “人都會自然老去,但那被砍頭的人,連老都不會老,大家一瞧確實不錯,所以後來索性連村名都改了。”


    “往後的日子裏,煙火祭典變成三年舉辦一次,從來都沒有斷過。”


    “如果我們沒有記錯的話,煙火祭典舉辦到今年,應當剛好是六十年,過幾天,就是第二十次。”


    能走能動,一切如常,還不會老?


    難怪會叫毋頭村,乍一聽接受砍頭的長生人都十分不錯,既然能獲得長生,那麽不要頭也是情有可原......


    隻不過,這咋一聽如此,後續越想卻越奇怪。


    那個行事毫無章法,來曆成詭,切人肢體如砍瓜切菜的‘神醫’,居然還真就有長生法子?


    如果這麽簡單就能長生,先不說為什麽不大規模推廣......


    單單說真能長生這一點,那也不至於淪為禁術!


    總之,整個故事聽下來,充斥著一股子的吊詭之感。


    我沉了沉氣,在腦中過了一遍故事,問道:


    “所以,你們是打算乘著這次煙火祭典的時候進村?平常時間就不行嗎?”


    “實不相瞞,我心中總覺得煙火祭典,砍頭長生,還有今日發生的無頭男屍有古怪,不如暫緩幾天,等著煙火祭典的世間過去,再做打算。”


    胡小虎點點頭:


    “我們確實是想債煙火祭典的時候進村.....”


    “倒也不是不知道這事兒有些不對勁,但我大嫂多等一天,就少活一天。”


    “我們想的是,六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煙火祭典既然還在舉辦,那麽神醫肯定還在村子裏。”


    “我們想要的不是去要用砍頭換長生,而是去神醫那邊求他給我的大嫂把病灶換掉,所以必須要找到神醫。”


    “這毋頭村這些年極度排外,和鐵桶一般,zf開出的補貼征地條件極好,但是村裏人都沒有搬走,平常時間點進去,還真未必能找到神醫。”


    “而煙火祭典的時候,神醫一定會是最顯眼的。”


    胡小五壓低聲音一聲歎氣:


    “這麽多年狼窩虎穴都闖過了,難道還能怕一個毋頭村嗎?”


    “我爹娘去得早,哥嫂就是我爹娘,現在都已經是這個情況了,啥方法都得試試!”


    我其實早早已經看到了馬姐那副奄奄一息的病弱樣子,見胡小五這麽說,便也沒有再勸,隻是說道:


    “那一切小心為上。”


    “我到時候......會想辦法給你們搭把手。”


    我沒有說的太細,因為我又想到一件事:


    “話說上次你大哥前唿後擁的,帶了那麽多的人去碗窯後山探墓穴,怎麽這迴,就你們三個?”


    胡小五愣了一下,看著對麵沙發,自家大哥正在給嫂子揉手揉腳活絡筋骨,並沒有關注這邊,這才小聲說道:


    “我大奶......不同意再弄著些事情了。”


    “我們家族裏我大奶奶說一不二,都是她掌家。她是我和我哥的親大奶,看著我們倆長大,看著我哥娶妻,十幾年前我嫂嫂患病,我大奶也二話不說的掏錢給她治病,大哥大嫂年近五十沒有孩子,她從前也從來不多說一句......”


    “但這病,說句實在話,靠著咱們現階段的科學手段,治不了的。”


    “這病越治,所有人的心越涼。”


    “我哥上次帶迴去長壽陶甕,我大嫂真的好了一段時間,我大奶也高興,喝了三大碗的白酒,還落了淚,讓他們以後好好過日子,要是孩子不好生,她做主從我這裏過繼啥的.....扯遠了。”


    “但,長壽陶甕......”


    胡小五停頓一下,臉上隱隱有些掙紮的痛苦神色:


    “不知是長壽陶甕放了多年,還是我大嫂的病實在兇猛的緣故......病情又開始惡化了。”


    “這迴所有人都感覺大事不好,我大奶也算是徹底死心,她年紀已經很大,生死也看的淡,於是和我哥說,不給我大嫂治了,這麽多年大嫂化療的痛苦她都看在眼裏,讓大嫂和她一起走,也算是路上有個照應......”


    胡小五的聲音有些發抖:


    “這些不怪我大奶,真的。”


    “這麽多年,大奶都沒說過一句重話,要換做別人家,估計早早就鬧開了。”


    “可我大奶要錢給錢,要調啥資源給啥資源,年年找本家仙家問事兒的時候,都會幫我大嫂問問還有沒有救......”


    “已經夠可以了。”


    “她前些日子說的在下麵也能照顧我大嫂,也不是空話,大奶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但我大哥不肯,他們倆想法不一樣,我大哥無論啥方法都想給我大嫂試試,我大奶是經曆了長壽陶甕的事情,不希望有了失望又失望,希望我大哥往後好好過日子。”


    “這兩人鬧別扭,我大哥賭氣,沒帶任何東西,就帶著我大嫂離家,說是死也要死一起......”


    “我也是後來追上來,跟著他們找路子救人的。”


    我沉吟數秒:


    “得了你大奶的信兒,所以跟過來的?”


    胡小五連連點頭,對我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正想說話,就見正在旅館登記處辦案的民警們似乎終於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勘察工作,邁步朝休息區走了過來。


    年長的警察似乎已經了解到了不少東西,一過來就單刀直入:


    “你們都是什麽時間點來到這裏的?”


    “有可以證明時間信息的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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