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金花!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些放鬆下來。


    這朱大錢被這樣吸幹精氣而死,都算是便宜他了!


    王強顯然不可能知道謝金花的存在,他是著實嚇得不輕,提起那恐怖的景象,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嚇得夠嗆,趕緊把朱大錢喊醒說了女鬼的事情...”


    “但他就和瘋了一樣,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打我。”


    “經過這事情,我隻能搬離開朱大錢的房間,搬到了朱冬梅的房間...”


    “但如果早知道,我離開了那個女鬼,又會遇見另一隻鬼,還是會纏上我的鬼,我說什麽也不能搬...”


    “...起碼朱大錢身邊的女鬼,都沒有正眼瞧我...”


    我皺眉疑惑道:


    “朱冬梅的房間,也有鬼!?”


    王強十分激動的點頭:


    “是!有!不然你以為我在害怕什麽東西!?就是在害怕這個!”


    “她的房間不但有鬼,還是一隻小鬼!”


    “我原本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但又是一個深夜,我睡著後,就一直聽見有小孩子啼哭的聲音...”


    “那聲音這麽說呢...恐怖片你看過嗎小姑娘,那可比國產恐怖片要恐怖的多得多!”


    “剛開始我還以為我在做噩夢,但很快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壓在我的身上,我完全不能翻身...”


    “睡了幾個晚上,那東西隻要我睡著的時候,就會出現,而且幾天下來越來越近...”


    “到了昨天晚上,我能感覺到它都可以趴到我的枕頭邊,用舌頭在舔我...”


    王強打了個一個寒顫,渾身的汗毛倒豎: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在做夢,那感覺真的就在我耳邊,我都能感覺到它的大小,小小一隻,但又絕對不是貓狗...”


    “我嚇得幾乎要死了...但我還想活啊!”


    “所以我一把把被子踢開...可就在我把被子踢開的一瞬間,那哭聲連帶著那個小鬼,一起全都消失不見...”


    “然後,借著月亮,我便看到....看到朱冬梅那個恐怖的女人,原來一直站在我的床頭...”


    我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再裝淡定樣子,趕忙問道:


    “啊?她站你床頭幹什麽?你確定是朱冬梅嗎?不是你在朱大錢老爺子那邊看到的女鬼?”


    王強的精神顯然已經因為這一場迴憶,而走到了崩潰的邊緣,聽到我置疑他,不由得更加痛苦:


    “我騙你幹什麽?!”


    “我親眼所見,絕對就是朱冬梅!壓根就不是什麽朱大錢房間裏的女鬼。”


    “再怎麽說我也是個男人,我還能分不出來,一個肥胖如豬的老婦女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鬼嗎?!”


    這話說的著實不好聽,但這體貌特征顯然也是間接證明了這十有八九是兩個人。


    我抿了抿嘴,心中對這件事做了一個大致的猜想。


    我讓王強留下一晚,等明日二叔迴來再走。


    可王強嚇破了膽子,又是下跪,又是磕頭,愣是不願再等一個晚上。


    我隻能拿著手電筒,連夜帶著王強去了鎮上,臨走還留了對方的聯係方式,自己又原路返迴。


    等我再度迴村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還未進門,就撞見從山路另一側走來的二叔。


    這正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我連忙將從王強那邊探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二叔聽完也是眉頭緊鎖,好半晌,才輕聲問出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


    “...你最近書看的怎麽樣了?”


    我一愣,才反應過來,二叔說的正是那本紮紙秘法,猶豫一下迴道:


    “若有十成的話,應該是九一開吧。學九天,一點兒不懂。”


    眼見著二叔有怒目的趨勢,我連忙改口道:


    “三成,三四成還是有的。”


    二叔收迴怒容,淡淡開口道:


    “正巧剛剛我過來的路上就已經遇見朱大錢,他求我去給他看看...”


    “你既然已經學了三四成,那就由你去。”


    我簡直懷疑我自己耳朵聾了:


    “誰?”


    二叔抄起一旁的竹條,我連忙正色道:


    “行,我去看看就是了。反正我要是不行,迴來還有二叔你保底。”


    二叔欲言又止,說道:


    “...那還是先考你一考...”


    “你知道怎麽看到那些髒東西吧?”


    我張口就來:


    “知道知道,老傳統就是抹牛眼淚。要五年以上,不曾見過殺生場景的老黃牛眼淚...我等會想辦法去弄。”


    二叔這迴是真的抄起竹條給了我一下,我被打的一懵,就聽二叔繼續說道:


    “是問你紮紙秘法上寫的見鬼法子!誰問你別人家都是怎麽見鬼的!”


    “咱們紮紙匠自己有法子能看到髒東西,為啥還用別人的!”


    “你這不就是忘記老祖宗嗎?!”


    我捂著腦袋仔細想了想:


    “瞑紙視鬼?”


    這是那本小冊子上第五十九頁的內容,講的是古時有一個目盲的男人,有日行走夜路,掉下枯井,本欲求救,卻聽見兩隻鬼井邊說話。


    兩隻鬼詢問對方的‘收成’,無非就是害了多少人,漲了多少怨氣,現在如何作威,男人趴在井下一點不敢說話。


    又聽一隻鬼極為羨慕對方,它說想著去北邊裝個行腳大夫,好吸食病氣,但又因鬼物隻能夜間出門,且自己沒有醫方,怕自己裝不像,所以遲遲沒有動身。


    另一迴鬼恰巧正是疫鬼,聽了這話頓時大笑道:


    “那還不簡單,我教你個瞎子都能見光的醫方,隻要將十片瞑樹的葉子放在眼睛之上,就能醫好目盲!”


    第一隻鬼大喜,連忙問瞑樹哪裏有,疫鬼大笑道:


    “井邊這棵樹不就是嗎?!”


    這兩鬼相談甚歡,良久才散去,瞎子等了好久,這才慢吞吞的爬上井,隨後摸了十片瞑樹的葉子放在眼睛之上,果然下一瞬,葉子消失在眼眶之上,眼睛也被醫治好...


    但誰能想到這鬼教的法子,不但能讓人見到光,還能讓人見到鬼!


    全因這瞑樹,本就是陰間之樹!


    後來,紮紙匠的老祖宗遇見這個男人,從男人口中得到此法,稍加改良,將瞑樹葉子化成漿水,施加秘藥,重新裁剪出薄薄,又可視物的紙張。


    這樣放在眼前,既不會如瞑樹葉子一般消失,又如輕紗一般,可視物,也可以隨時取下,不因見鬼而沾染陰氣。


    真可謂,紮紙匠的獨門絕學!


    我同二叔將這典故與做法一一說了,二叔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來,隨即點點頭,說道:


    “去吧。多讀讀那本書,以後...你會有大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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