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叫做易的中年男子敗走以後,蕭煜的生活重新恢複了平靜。


    沒有修行者讓他用瞑瞳吸,就獨自修行未央劍經。


    深秋的寒意一天比一天重。


    這天蕭煜正坐在書房椅中,捧了杯熱茶,在看一本不知名的傳奇小說。


    蒸騰的熱氣讓蕭煜不自覺眯了下眼睛。


    便在這時,有風自小湖上來,吹起了小湖上的層層碧波,又亂了小院中的竹林,將竹林吹得簌簌作響,最後一頭撞開蕭煜書房的窗戶,紮到書桌上弄亂了他手中的書卷。


    蕭煜放下書,看了一眼窗外,淡淡的陰霾籠罩了東都的上空。


    墨書走進來,被窗外吹來的秋風凍得瑟縮一下,急忙走上前去關上窗戶,說道:“要下雨了。”


    蕭煜說道:“這恐怕是今年最後一場秋雨了,再過幾天就要立冬了。”


    蕭煜話音落下,雨落有聲。


    淅淅瀝瀝的雨點帶著凜冽的寒意從天而降,似乎肉眼都可以看到上麵蘊含的寒氣。沒過多長時間,已經有淅淅瀝瀝的水線沿著小築的黑色瓦簷上傾瀉而下。


    蕭煜將書收起放在一旁,說道:“生火吧。”


    墨書沉思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持家這方麵蕭煜已經決定完全交給墨書處理,若是他親自來,兩人這個冬天能不能過去還是個問題。


    蕭煜正打算去拿火盆,便在這時,小築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極為響亮的叩門聲。


    “竟然有人敲門,那些惡客們不都是私闖他宅的好手麽?”蕭煜愣了一下,這段時間小築來人不少,老老實實按規矩敲門的可是一個也沒有。


    一時間他也想不出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吩咐好墨書在書房裏生火,蕭煜出來書房沿著雨廊跑去開門。


    ……


    推開院門,蕭煜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看著門外,仿佛看到了什麽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宅門外是一個美女。


    一個身穿白衣的美女。


    美女在這秋雨中依舊翩然若仙。而且這美女蕭煜是認識的。


    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想看到這位美女。


    他第一反應是去摸腰間長劍,但卻摸了個空,驟然想起他剛才看小說時嫌坐著佩劍不得勁,所以把長劍放到桌上了。


    他這時第二個反應是跑,不過未等他邁步,他便僵住了。


    因為有一根如白玉般的手指點在他的咽喉上。


    這根手指上帶著一個碩大的牡丹戒指。而且它還曾經格擋開蕭煜的長劍。


    它的主人叫做秦穆綿。


    她微微笑了一下,說道:“那日蕭公子可是勇猛的很呐。怎麽今日一見小女子就要逃啊?”


    說著,秦穆綿做了一個委屈的表情:“難道小女子就這般不受公子待見嗎?”


    蕭煜身體微僵,他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抵在自己咽喉間的手指後,驚訝說道:“秦姑娘你突破履霜境界了!?”


    秦穆綿嬌媚一笑,說道:“前些天剛剛突破。”


    蕭煜說道:“秦姑娘既然突破履霜,那天下大可去得,怎想起蕭某……”


    沒等蕭煜的話說完,秦穆綿臉上笑容驟然一斂,毫不客氣伸手把他從院門處拔開,然後逞直向著庭院裏闖去,說道:“給我準備一個房間。”


    蕭煜直接愣在原地,過了半天才醒過神,急忙追上去來說道:“秦姑娘這個……有損姑娘清譽吧?”


    秦穆綿轉過身,看著蕭煜說道:“秋台我都去過,還怕這個?”


    蕭煜無言。


    秦穆綿忽然說道:“你年後要去草原?”


    蕭煜默然的點點頭。


    秦穆綿嫣然一笑,說道:“我同你一起去啊。”


    蕭煜說道:“秦姑娘不呆在東都,怎麽要去草原苦寒之地?”


    秦穆綿反問道:“你不也是好好的東都城不呆,要去草原?”


    蕭煜搖頭說道:“我是身不由己,怎能比得了秦姑娘逍遙自在?”


    秦穆綿冷笑一聲,說道:“逍遙自在?哪有那麽容易!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上次被你瞑瞳所傷,雖然讓我因禍得福突破了履霜境界,但是也讓牡丹的一些人有了別的想法,竟然想趁我受傷之時留下我!”


    蕭煜默然,他知道秦穆綿口中的留下肯定不是單純留下那麽簡單。


    秦穆綿沉默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沒想到剛擺脫了牡丹的人,又遇到佛門那個瘋婆子,現在我可不是她的對手。”


    “我要迴魔教去,後建那條路肯定不怎麽好走,所以我要從草原過去。”


    蕭煜沉默的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如果有五成把握,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手一搏。


    因為秦穆綿這樣的人代表著太多不可把握,而他十分討厭這樣的感覺。


    更何況秦穆綿還是一個曾經試圖殺死他的人。


    他試圖確定秦穆綿是否如當初的瞑瞳一般深受重傷,因為他在看過履霜境界修行者張雪瑤的出手後,他覺得若不是瞑瞳那樣的致命傷,自己根本沒辦法搞定一個履霜境界修行者,哪怕這個履霜境界修行者並不能發自己的全部實力。


    空冥巔峰的易麵對隻是用了手中劍的張雪瑤仍舊慘敗,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穆綿戲謔一笑:“怎麽,蕭公子還想要與我分出個勝負?”


    蕭煜沉默了片刻,仔細端詳著秦穆綿的雙眼,但是裏麵有疲憊、有懊惱、有嘲諷,卻唯獨少了他要找的東西。


    可以證明秦穆綿現在是強弩之末的東西。


    既然沒有,那麽他便沒有把握。所以蕭煜微笑著搖搖頭,說道:“秦姑娘說笑了,我怎麽會是你的對手。”


    秦穆綿臉色驟然一冷,寒聲說道:“我不愛說笑。”


    蕭煜不是個愛賭博的人,除非是退無可退,一般來說他更喜歡把事情控製在自己的掌握之內。


    於是他繼續保持著自己的微笑,微微搖頭,轉而在前麵為秦穆綿帶路。


    引著秦穆綿走過小院,來到正廳。


    墨書聞聲從書房裏走出來,張著的雙手黑漆漆的,小臉上還帶著一絲被煙熏出的焦黑。


    隨著著墨書從蕭煜的書房裏一起出來的還有宛若一條黑龍的滾滾濃煙。


    蕭煜被中咆哮而出的濃煙熏得連連咳嗽。


    秦穆綿急忙掩口退出門外。


    墨書小臉上浮現出羞愧神色,略帶委屈說道:“公子,這個生火……我沒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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