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惜花柔聲問:「何郎,你想吃什麽呢?」


    何生想了想後道:「我也想不出來,你弄些簡單的吧。」


    估摸著家裏是留了飯菜的,丈夫喜歡吃醃臘肉,那就從壇子裏挖一些出來蒸一下,再搭配個絲瓜雞蛋湯,張惜花便走邊甜蜜的想。


    何曾氏與何大栓還等在堂屋裏,直到兒子兒媳迴家把情況說明後,才去睡覺。何生去洗漱,張惜花就到灶房忙碌,飯菜已經涼了,先熱了一遍,熱飯時順手就把臘肉切片放進飯裏一起蒸熟,就在院子裏絲瓜架下摘了個絲瓜,刮幹淨切塊,翻炒幾下加一瓢水,知道水滾開時打一個雞蛋進去,很快就完成了。


    夫妻倆麵對麵吃飯時,張惜花忍不住問了兩個村子對立的情況。何生並沒有隱瞞,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等裏正帶了大波人趕過去時,楊柳村的裏正也帶了人過來,戰鬥馬上停止了,受傷的人先被抬迴去,然後就談判。


    楊柳村大多數是楊姓,裏正也是姓楊。下西村的裏正叫何大柱,何大柱與張惜花的公公何大栓都是一輩兒的人,他做了二十幾年裏正,處理糾紛很拿手。最後雙方協商的結果是楊柳村把水源開了,以後都不能再阻擋水源頭。


    其實情況根本沒有艱難到鬧得你死我活的地步,楊柳村裏正也說了,這事兒是他村子中個別人私自做的,不代表他們村裏人的態度。並且先動手的也是楊柳村的人,雙方都有人受傷,楊柳村人更理虧。


    再則,何大柱代表下西村人義正言辭說了,若是楊柳村的人再趕這麽幹,他們就把兩個村子相鄰土地旁的水源全堵住。


    楊柳村能硬氣的地方不就是隻下炕一個地兒?還有幾處土地用水是由下西村流過去的,下西村的人也可以學他們堵住水源頭,到時就有好戲看了。


    事情算是解決了。這場風波也很快過去,因為大家都在給即將來到的秋收做準備,誰還有心情打架呢。


    何誌傑的家人雖然找了張惜花來救急,但心裏依然沒底。於是連夜又找了隔壁那位頗有醫德的老郎中過來瞧,那老郎中見了何誌傑的腿包紮處理方式,摸著胡須直點頭,並且稱讚張惜花用藥很精準老練,老郎中的一席話,使得何誌傑一家人終於放心讓張惜花接手之後的醫治。


    對於何誌傑爹娘的作為,張惜花很理解,並沒有不高興,換一個角度去想,若是自己也定然要找個更精通的人來確定一番。


    之後幾天,張惜花都會去一趟何誌傑家看看情況,到了換藥時便幫他換藥,現在用的草藥都是為了防止傷口感染,服用的也是消炎類的藥,隻不過那孩子每次見到張惜花過去,總用一副苦大深仇的眼神瞅著自己,似乎她做了什麽傷害他的事兒般,常常弄得張惜花哭笑不得。


    何大泉與蔣氏兩人給何家送了兩隻下蛋的母雞,另外又送了一袋稻穀,原本要送一串錢,不過被何曾氏拒絕了,何曾氏心裏有其他的想法,畢竟何誌傑能否愈合,以後腿腳行動是否正常目前不能保證,鄉裏鄉親收人家一袋糧食、幾隻雞作為謝禮也沒大礙,可收了錢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收了錢,若是最後沒醫治好,對方把怨氣撒在兒媳身上怎麽辦?故而,何曾氏是極力不肯收對方錢財的,上麵的擔憂是最主要的,另一方麵,大家日子都不好過,能幫襯一些就是一些。


    何大泉一家也不是不知好歹,張惜花所用的草藥大多是自己采集的,不齊全的便去藥鋪買,這些就由何大泉自己掏錢,他們一家也會到山上去采藥,除了給兒子用的,其他藥材便送給了張惜花。


    這解決了張惜花的草藥逐漸減少的窘況。


    張惜花蹲在水井旁洗菜,公公婆婆、丈夫和小姑今天都去了下炕田地裏割稻子,上午割一片在太陽下暴曬半天時間,下午時就可以把稻穀粒摔打進稻桶裏,家裏留了她看家,順便做飯食等。


    何元元是寧願去田地幹活,也不肯留在家裏,因為家裏的事兒太瑣碎了,特別是喂豬、喂雞,還要清理豬欄雞舍,弄得一身味道,年輕的小姑娘特別在意這個。何曾氏便發話,讓兒媳婦待家裏算了。


    「惜花在家嗎?」門外有人問話。


    張惜花側耳傾聽,發現是何二嬸的聲音,趕緊迴到:「二嬸,我在呢。」


    何家的大門是虛掩著的,何二嬸已經自己走進來,她臉上帶著喜氣,還沒走進呢,就大聲說道:「惜花,你快去幫忙看看我們秀娘是不是有了。」


    這有了指的當然是有身孕了。


    張惜花頓住,秀娘已經生了一胎,對自己的身體狀況肯定了解,再看二嬸的臉色,估摸著八九不離十,找自己該是想確定一下罷,她笑了笑,忙道:「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說完,就在水盆裏洗了一把手,拿屋角的幹淨帕子把手擦幹淨,提腳跟著何二嬸往他們家裏去。


    何二嬸邊走邊道:「哎呀,有了你啊,家裏都不用跑外麵喊郎中了。你說你咋就那麽好用呢?」


    張惜花被逗得噗嗤一笑,樂道:「二嬸,那你把我當啥用了?是鋤頭、還是扁擔?使得順手不?」


    何二嬸挑眉不置可否,笑著拍手道:「怎能跟鋤頭比?好一萬倍不止呢,我用著順手得很。也幸好你是我們阿生的媳婦,咱用起來沒啥心理壓力。」


    一路說笑進了院子裏,何富搬了張竹椅躺在屋簷處,他的腿之前瘀腫,現在還沒好徹底,隻能靠一條腿走路,見了張惜花就喊道:「嫂子,秀娘在房裏呢。」


    說話時,何富的表情還是帶著喜氣的。


    李秀娘懷疑自己有了身孕,一家人非常在意又緊張,便讓她躺在床上,不要到處走動,等張惜花過來確定。


    家裏忙碌,張惜花隻幾天沒見李秀娘,她人就憔悴了那樣多,頹萎的縮在床上瞧不出一點精神氣。


    張惜花驚道:「秀娘,怎的臉色那樣不好?」


    李秀娘剛才又吐了一圈,連聲音也沒力氣似的,虛弱道:「吃不下飯,好一段日子就吃不下了。」


    張惜花不等她說什麽,趕緊執起李秀娘的手,過得片刻,她莞爾一笑肯定道:「是有了,看脈象還不到一個月呢。」


    李秀娘顧不得難受,撐起身子馬上朝屋外喊道:「阿富,嫂子說我有一個月身子了。看你還敢不敢說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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