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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麽迴事?”林問清不明所以道,他記得那頭紅龍似乎是長著翅膀的蜥蜴狀吧,這身體還能拉長縮短隨意變化嗎?


    北君沐忍笑解釋,特別是在看到和那頭對他們而言不小,對君臨卻異常渺小的紅龍蹭著君臨脖子上的鱗片,反而得到一個嫌棄眼神的時候,笑意便越加濃鬱了:“君臨寂寞許久,難得遇到個勉強和自己算是同類的小家夥,難免就起了親近之意。”


    “之前陽驚鴻死後不是留下了一頭獸寵嗎?那頭角龍亦是龍族,等級比君臨低,被君臨製服後取出了龍珠,讓這頭小紅龍吞吃了。”北君沐想到當時角龍奄奄一息哀求時,便是同出一族,君臨將之剖腹取龍珠的時候,也沒看出絲毫的不忍和猶豫。


    他也是聽林問歌說了才知道,君臨有傳承記憶,大約是知道小紅龍服了角龍的龍珠可能進化血統,有希望變成和他一樣的龍種。


    沒想到竟真的可以,雖然……隻是一條蛟,可那也是蛟龍啊!


    “君臨,試著變小些,這裏不能飛行,你的爪子怕是不適合行走吧?我帶著你好了。”林問歌在這時迴頭衝自己的獸寵道。


    “其實一開始我們就該待在黑石空間裏是吧?這樣就不會鬧哄哄的了!”安姑娘左右看看這又是獸又是禽的,微微歎了口氣道。


    “現在也來不及了。”雲起偏頭一笑,肩頭的銀發一動,宛如月光如練,“安姐姐,這裏情況特殊,便是歌兒現在想讓大家進去,也打不開黑石空間了。”


    君臨變作半米來長的擬態,又用尾巴拍著紅蛟龍,讓它也變成擬態,結果這一擬態竟變成了巴掌大,惹得它龍須一抖,噴出一口氣來。


    林問歌安撫地拍了拍盤在她身上的君臨,將紅蛟龍拎起來放在了肩上:“別惱了,我記得島上好像有一處龍池,據說裏麵有上古神龍的傳承,屆時你們一起進入龍池,它應該會變得更好些吧?”


    君臨點了點如玉雕般的龍頭,蹭了蹭林問歌的脖子,纏在她身上尾巴一甩一甩,乖乖不動了。


    就這麽一大夥人啊、獸啊、禽的沿著冰橋而上,漸漸地走近這座龐大的浮空島。


    踏上島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怔然無聲,微微張著嘴仰頭打量著四周,瞳眸中倒映出島上的一景一物,讓他們的心中除了震撼讚歎,還無端地湧出了濃濃的悲傷。


    天於言、天夢瑢、天夢珺、嶽嬈、嶽見異的眼眶已然濕潤,很快便有淚水從眼角滑落,傅流風算是比較克製,卻也舉袖擦拭,眼中紅得厲害。


    林問歌麵露傷感,一雙瀲灩眉目中的悲涼像是能匯集成一汪海子,她唇隙輕動,溢出了一聲歎息。


    “歌兒。”雲起輕柔一喚,伸手將她攬到了胸前,至於君臨和紅蛟龍,在踏上浮空島的刹那就從她身上落地了。


    “那裏有血跡!”眼尖的淳於衍猛地肅容指著左前方一處草木掩映處道。


    眾人聞聲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鮮紅的血跡,奇怪的是,這血跡未曾幹涸凝結,就像是……剛剛流下的,新鮮地讓大家驚異。


    雲起一手攬著妻子,一手依次摸了摸三個孩子的頭,微微一歎道:“這裏的時間是靜止的,一草一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整個島上……已停止在了過去的某一時刻,不會繼續變化前進!”


    什麽?時間是靜止的?


    眾人猶在思考這是什麽意思,天於言父子三人卻是眼睛瞪得老大,下一刻風一樣向島內跑去,那模樣簡直狀若瘋狂。


    便是嶽嬈、嶽見異、傅流風亦和他們一樣往前衝,絲毫不見之前的淡定沉穩。


    “走吧!”雲起牢牢拉住林問歌手,凝目深深看著她,終是讓她肯抬腳與他一同前行。


    眾人眉心緊蹙,跟著他們夫妻向內走去,不過走了區區幾步,他們才發現剛剛草木掩映下的那點兒血跡根本不算個什麽。


    他們登上的浮空島這片邊緣地帶皆是鬱鬱蔥蔥的奇花異草,在天之大陸罕見而難尋的植株樹木在這裏隨處可見,但這些引不起大家的激動,反而讓他們心情越來越沉重,臉色越來越難看。


    隻因為這些奇花異草上呈噴濺狀、灑落狀、摩擦狀、拖動狀的大片血跡,殷紅刺目,讓人光是看著都觸目心驚、滿心驚駭。


    血跡很多,且多是大片大片的,甚至他們在穿出這片茂密植被的過程中,一路見到了很多蜿蜒流動或匯聚成一大灘的鮮血,雖然還未曾見到一具屍體,他們卻已然能夠猜測出,這裏到底死了多少人。


    沒有人會懷疑這些血不是人血,他們都是混跡過江湖的人,人血、動物血還是能分辨出的,更何況這些血中隱隱蘊含著靈氣,且絕不是獸血那樣的淺淡程度。


    他們也隻在林問歌和仙居穀弟子的血液中感受到過類似的靈氣。


    漢白玉鋪就的地麵,眾人從奇花異草中出來時就踏在了這樣的地方,而天於言等人就直愣愣矗立在他們前麵,那背影僵的活像一塊塊石頭。


    透過他們幾人的背影縫隙,映入眼簾的情景讓大家不約而同白了臉色,瞳孔迅速緊縮了幾下。


    隻見漢白玉鋪就的地磚延伸到再遠處像園景花卉般種植的奇花異草和半遮半掩的建築之間的廣闊地帶,橫七豎八倒著不少屍體,男女老少皆有,個個容貌出眾,衣著精細,一些武器散落在他們的手邊和屍體縫隙,卻無一例外地生機斷絕,死得透透的了。


    很快,他們打眼掃過就發現,這些倒斃的人們麵上呈現出不同程度的青紫灰黑之色,再看他們傷口或嘴角邊的血跡,亦帶著同樣的色澤,這……這分明是中毒之狀,且毒性還甚為霸道強勁!


    “小竹,旦叔,啾伯……”天於言步履沉重,他一步一挪向前走,抖著唇顫巍巍地念出一個個熟悉的稱唿,越念越是哽咽難言,聲似哭泣般,事實上他也確實在哭,眼中在哭,心中亦在哭,“佳嬸,瑜兒……心心,湘娘……”


    眾人淚濕眼眶,看著天夢瑢、天夢珺木然地穿行在滿地的屍體中,臉色煞白煞白,嘴唇抖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嶽嬈和嶽見異化作本體的兩隻狐狸喉中發出悲切地泣音,用腦袋蹭蹭這一具屍體,再用尾巴留戀地掃過另外一具屍體,還抬起爪子收迴倒鉤用肉墊輕輕地摩挲這些人的手和身體。


    這場麵……催人淚下,揪心疼痛到了極點!


    太悲傷了,悲傷地讓人靈魂都為之顫動了!


    林問歌埋首雲起胸前,不再抑製地滾落淚珠,眨眼間便浸濕了他的衣襟,她來晚了,她來得太晚太晚了!


    之前總聽天於言或者林問歌提起二十年前,可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讓眾人直麵當年的慘烈來得觸目驚心,這種視覺和心理上的衝擊,已無法以語言形容。


    他們作為旁觀者尚且如此,那麽在那場慘變中幸存下來的人呢?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轉向林問歌、傅流風、天於言等人,這些都是在那場慘變中唯一幸存下來的人,他們又看向鍾離瑾、淳於衍、黎彬等,他們的至親之人雖未在那場慘變中身死當場,亦因此重傷而亡,可以說同樣是受害者。


    鍾離瑾想到年幼之時目睹母親重傷難治、頻頻吐血,卻仍硬撐著殘破的身體急切地安排種種事宜,那時的他還小,當年是如何惶恐、如何害怕至今他縱然記不起細節,可留存在心底的陰影卻一如昨日。


    淳於衍、黎彬、黎杉、水君寧等的情況和他差不離,但他們都是男子,再則當初年幼,根本不似天於言等已然成人,擁有深刻的記憶和經曆而更加痛苦。


    就連林問歌,他們亦無法可比,當年的林問歌身體裏裝著的到底是擁有成人思維的小藍,縱使當日的她封閉心門,拒絕讓任何人親近進駐,但那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和當時經曆過的混亂,仍清晰地記錄在了她的記憶中。


    大家站在這裏久久不曾向前一步,也許是被這慘烈的情景駭住了,也許是畏懼於前行,因為再往浮空島的深處而去,可能看到更多的屍體、更多的鮮血和悲戚!


    站在這裏,一唿一吸間,像是連空中的氣息都染上了這二十年前無辜而亡的諸多人未盡的心願,枉死的悲傷,無處申冤雪恨的淒絕忿然。


    連空氣……都是悲痛欲絕的味道!


    眾人淚流滿麵,卻仍被充斥四周的悲涼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就連逃都不知該怎麽逃!


    雲起拍撫著懷中妻子的背,喉頭滑動本想說出些什麽來安慰,卻根本找不到能夠安慰這等傷痛的字眼,隻得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


    林問歌倒是沒有一直沉浸其中,她微微用力推開雲起,舉袖擦了擦流淚不止的雙眼,哽咽著挺直脊背向前走了兩步。在大家眼中,她的背影纖細瘦弱,根本談不上有力或者堅強,可這一瞬間,他們卻無端端覺得,這個仍舊抽噎顫抖的身影,當能撐起一片天,燃起人心中的無限希望!


    她沒有叫迴天於言等人狀若癲狂的種種行為,更不曾說出半個字安慰他們,因為麵對這般情景,什麽樣的言辭都是蒼白的,她亦同樣想要瘋狂、想要長嘯、想要怒指蒼天,可同時,她心中湧現出的最多的不是報仇、不是報複,而是悲憫!


    她的族人,死得何其無辜?


    陽驚鴻的一個妄念,一次陰謀,竟讓她這麽多的族人為之陪葬,怎能不憫?怎能不悲?


    “與諸聖眾,在八騫林下,七寶台中……廣信真人,心生哀憫,欲其濟拔……常普無量功,舟楫生死海,濟度超羅豐……各各稽首皈依,信受奉行。”林問歌一旋身,衣袂劃過一個圓滿的弧度,她就這麽盤膝席地而坐,合上流著淚的雙目動唇頌道。


    一個個帶著純淨道光的篆字從林問歌口中吐出,化作一圈圈道光的漣漪以她為中心蕩向四周,其中蘊含著廣博包容之力,所過之處盡皆留下了淨化安撫之意。


    一遍又一遍,她坐在那裏將這篇經文念誦了不知多少遍,雲起感受到了這經文念誦之後所散發出的超度之力,博大精深,帶著天地間神秘莫測的那種強大力量。


    令人心聲安慰的是,隨著她一遍遍地念誦經文,空中那種讓人窒息的莫大悲傷和能感染人心的負麵氣息,竟真的漸漸淡了。


    悲到極致,慘到極致,淒到極致,浮空島上的時間雖然靜止了,可卻停不了這不斷疊加了二十年的悲傷寂寥,縱使那些奇花異草將時間靜止在了最美好的時候,也削減不了整個浮空島上洞穿的蕭索死寂。


    雖然林問歌念誦的經文沒能徹底讓這種氣息泯然消散,可到底讓浮空島上恢複了那麽一星半點兒的生氣,至少大家縱然目睹眼前一切仍是心緒難平、難掩傷感沉痛,卻不再痛到動也動不了的地步了。


    雲起扶著林問歌從地上起來,見眾人的神色緩和了幾分,才一起向浮空島裏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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