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婉幽慘笑著敘述自己做的一件又一件不可饒恕之事。


    然而越是說到後麵,她越是連強裝的笑容也維持不住,就那麽在眾目睽睽之下,清淚順頰而下。


    隻是,也並沒有人同情她就是了。


    最後,她抬袖拭掉清淚看了楚柯瑀一眼,再次苦笑:“整個玄修界都知道弟子傾慕風惟聖尊,也都說也隻有弟子配得上他。然後可笑的是,弟子竟也就這麽信了。


    於是弟子懷著這樣的信念和祈願,不顧他人的眼光,兀自追逐了幾十上百年。


    可到頭來,幾十上百年的追逐,卻比不上一個從天而降的稚嫩丫頭。這叫弟子如何甘心?而且若舍了這個信念,弟子又該如何活下去?”


    自發現風惟聖尊對那丫頭的特殊之後,她不隻一次調查過那丫頭,卻一次次以失敗告終。


    那個丫頭,當真像是從天而降的。


    她便以為是風惟聖尊護住了那丫頭的出身,心中的妒意自然就更盛。


    他想護著,她就偏要讓那丫頭暴露於天下。


    可怎麽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了呢?


    花婉幽一番敘述顯得聲情並茂,然而坐在上位的雪雲聖尊卻並未動容。


    待她說完,他反而又冷然道:“所以,為了你那點可笑的自尊和執著,你就幾次三番地對一個稚嫩丫頭下死手?”


    “可笑的自尊和執著?也許的確是吧。”


    花婉幽在嘴中仔細碾著這句話,半晌,再次笑得淒涼,“弟子為了離他更近一些,經曆了無數艱難考驗和曆練,最終獲得了這人人敬仰的首席護法的位置。可是到頭來卻發現,無論我站得有多高,和他的距離依舊如天地……可這個丫頭,卻一來就讓他屢屢破了原則,處處維護,弟子想不通啊……他注定不是我的呢……”


    說到最後,她的笑意竟是越來越明顯,聲音卻也越來越淒涼。


    而整個殿中也終於沉悶了起來。


    連於梓汐都眉頭蹙了起來。


    這算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


    也許換句話來說就是,不撞南牆不迴頭。


    “花婉幽,本尊記得你初次往本尊身前湊時本尊便警告過你,本尊並非你的良配!”


    一聲似質問的聲音,終於打破了這種沉悶。


    於梓汐眼神一眯,迴頭朝出聲的楚柯瑀麵上看去,入眼的卻是一雙熟悉的清眸。


    她著實一愣。


    換人了?


    風惟借著僅對她無效的麵具衝著她安撫性地一笑,這才又看向花婉幽,又道,“本尊不隻一次提醒過你這一點,而你卻一次又一次地趕赴上前,現在又將責任推給她?你覺得本尊應該感歎你一句用情至深?”


    他如今雖然先前的記憶並未完全恢複,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早已記起的。


    即便在尚未去現代社會找汐兒之前,他便不隻一次耐著性子警告過花婉幽,他自己有自己的天定姻緣,讓她另尋佳婿。


    可她始終將他的警告當耳邊風,一次又一次地往他麵前湊,怪他薄情?


    “並非良配……是啊,聖尊大人不隻一次說過呢。”


    花婉幽也被他突然的插話震得一愣,


    然而隨即她卻苦澀地和風惟對視,再次自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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