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香味的薄紗輕輕掃向高座上的男人,那女子赤著一雙玉足,輕盈舞動著圍著他旋轉扭動,動作之大,薄紗幾乎要從她嫩白的身子上滑落,一舉一動全是誘惑。


    她這般舉動,顯然並未將一旁的皇後放入眼中,妖媚的雙眼如盯上獵物般緊緊盯著施恆。


    大臣們暗暗讚歎,陛下豔福不淺,左擁右抱皆是絕世尤物。


    誰知,正當那美人嬌軀一扭,正想借機靠入施恆懷中時,一隻黑色錦緞金絲紋龍的靴子朝她踹來。


    力道之大避不可避,那女子慘叫一聲飛下高台,嬌軀重重砸在地上,傳來一聲巨響。


    歌舞聲停,全場寂靜,眾人驚駭看著地上捂著胸口不斷吐血的女子,嘴角抽搐。


    陛下這一腳踹的可真是地方,不多不少全踹到了那兩座高峰上,也不知踹壞了沒有。


    先前想將女兒送入宮的大臣見狀心生猶豫,原以為陛下嚐了女人滋味,定然會對女人心生憐愛,沒想到竟還是如此的薄情。


    看來得再想想了。


    “恆帝是對本國的禮物不喜?”施景天(耶律璟)冷聲淡問。


    施恆轉動酒杯,嘴角微揚,“是,太髒的東西,朕向來不喜,世子帶迴去吧。”


    “奧?恆帝就不怕家父動怒?”施景天淡聲問。


    金國攝政王一心想攻打蒼梧,但苦於沒有借口,如今施恆若是拒了這項賀禮,那就是打了金國攝政王的臉,金國發兵是遲早的事。


    京都剛剛經曆一場生死劫,朝中大臣已經心生膽寒,聞言麵色驟變,慌忙勸道:“耶律世子誤會,陛下隻是不喜女色罷了,並無輕視攝政王的意思,還請世子莫要動怒。”


    “是啊,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不過是個女子,咱們何必因一個玩物傷了和氣,來喝酒喝酒,歌舞繼續啊。”


    場中歌姬驚恐看向施景天不敢動作,她們是他帶來的,自然隻能聽他的話。


    最後一個說話的大臣見沒人理會他,尷尬扯了扯嘴角,麵色難看坐下。


    施恆淡笑一聲,“耶律戰派你來時沒告訴過你,他與朕的十年之約?”


    薑芙看了眼施恆左手邊的芙蓉糕,喉頭滾動,想吃,但是拿不到。


    她是皇後,在外要端莊大方,動作不得太大,就算是吃東西也隻能吃麵前這些。


    摸了摸小腹,暗道,皇兒不急,等宴會結束,母後帶你去吃個夠,眼下還是先看著吧。


    至於施恆說了什麽,她隻聽的懵懵懂懂,什麽十年之約,什麽耶律戰,她上輩子好像並未聽過。


    不過她知道,往後這些年,直到她死,蒼梧與金國也沒有打起來。


    正想著迴去吃什麽,忽的麵前伸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她垂涎已久的芙蓉糕被放入她麵前的碟子裏。


    施恆麵不改色收迴手,目不斜視看向下方,冷聲道:“十年內,蒼梧與金國永不開戰,這女子當真是你父親命你送給朕的賀禮?”


    耶律戰是想戰,但他不敢,隻要有那紙契約在,他就不敢真的進攻蒼梧。


    因為那人最是要臉,把名聲看的比命還重,他不想做屠戮蒼生的罪人,所以隻能假惺惺的與自己虛偽與蛇。


    在今日這種場麵上,他更不會當著諸國使節的麵主動挑釁自己。


    但等到十年後,契約期滿,他會迫不及待攻打蒼梧。


    蒼梧大臣們驚訝瞪大眼,十年內永不開戰?這是什麽時候決定的?他們為何不知?


    若是如此,那荊州邊境為何總是傳來戰亂的消息?


    施景天同樣震驚,麵具下眉頭緊皺,瞳孔震顫,袖子下雙手緊握,雲淡風輕的氣度再也不在,他坐直身體,上身前傾,沉聲問道:“十年之約?你與家父何時定下的?”


    他是父王唯一的孩子,雖自來在外漂泊,少有迴去,卻被金國攝政王當做親生子,每月都會互通書信,不論大事小事,父王都會與他相商。


    金國與蒼梧休戰十年,這麽重要的事他怎麽不知?


    這句話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一雙雙眼睛看向高台,他們也想知道,這是何時定下的?


    施恆轉動酒杯,看著杯中酒蕩漾出的波紋輕笑道:“世子若是不信,可迴去問問你那好父親,隻是他肯不肯說,那就未必了。”


    當年他將耶律戰狠狠打了一頓,才逼著他簽下了那封契約,那人如此愛麵子,自然恨不能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隻是難免心中有恨,所以這些年荊州才不太平。


    不過全是小打小鬧,他就沒放在眼裏,任耶律戰與自家老丈人時不時鬥上一鬥,消耗一下薑家軍,不過現在有了芙兒,他該管一管了。


    鳳目微眯,嘴角上揚,眼底殺意四起。


    地上的美人兒捂著胸口,雙眸死死盯著高座上的男人,施恆,殺她族人,害的她一夜間像喪家之犬一般四處躲藏。


    握了握夾在兩胸間的匕首,內息翻湧,眼尾紫色更濃。


    正要有所動作,忽的一雙手按在她肩上,清冷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蒼梧能與我國修得十年之好,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本世子怎會不信,恆帝慧眼,這女子確實不是家父所托之物。不過是本世子見她姿色難得便想借花獻佛,討一討恆帝歡心,不成想卻弄巧成拙,擾了恆帝興致,還請恆帝恕罪。”


    施景天單手扶起地上美人,好看的薄唇緊抿,淡聲命令,“來人,將寶貝抬上來。”


    施恆放下酒杯,悠然靠在椅背上,淡笑看著不言不語。


    群臣好奇看向殿外,他們想看看比尤物還要好的寶物究竟是什麽。


    無人看到那美人借著施景天的力道站起來後,眼中滿是陰毒,她側頭低聲問身側的男人,“為何不讓我動手?”


    那晚她逃出楚府後被這人所救,他說他與她有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便是同盟,所以她同意待在他身邊,做他手中的劍,隻為能殺了暴君施恆。


    可惜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若不是那一腳,她定會纏上施恆,一刀刺入他胸口。


    施景天壓住她,眸光冷然,“先機已失,你現在動手不過白白浪費了一條命,且等等,再尋時機。”


    美人咬了咬唇,狠狠瞪了施恆一眼,不再多言,恭敬站在施景天身後。


    他說的對,先機已失,如今再動手已然遲了,暴君的武功深不可測,她根本不是對手。


    來日方長,是人總會有弱點,如今看來,皇後薑芙便是暴君的軟肋。


    美目垂下,盡是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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