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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采心見於清華沒有開口說些什麽,以為她是默許了,於是隨即便道:“還請大家不要見怪啊,我這長姐因是庶出,所以甚少見的外人,又是第一次參加如此大的宴會,所以才會如此失禮,畢竟是小門小戶調教出來了,隨時有些上不得台麵,但她畢竟也是我江家一女,你們也別太這樣逗她,就當是給我留些麵子。”


    眾女聽了又是一陣唏噓:“確實如你所說,性子太也見不得此等大場麵,我說你下次還是讓她待在家中,不要再出來了。”


    說罷,眾人又是“咯咯”的嬌笑聲起伏不斷。


    於清華把這些話都一一聽在耳中,然後抬起眼睛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那江采月,見她似乎將頭低的更深了。


    就在眾人嬉笑之際,卻聽得一個煞是好聽的聲音傳來:“諸位,可否容我加入,一同歡樂?”


    於清華略微一抬頭,向來人看去。隻聽得有女子笑道:“安芸郡主說笑了,郡主今日也甚是貴氣,不愧為我京都第一才女。”


    於清華看向那張美麗的臉頰,卻是柔美,隻是……她卻不喜。


    安芸郡主略微羞澀的笑了笑:“孫小姐真是會說話呢。”


    那孫雪萍道:“哪裏,是郡主天生國色。”


    安芸郡主的笑聲清脆好聽,她突然一抬眼看向於清華,於是開始親密的圍了過來:“清華姐姐也在啊,妹妹好久不見姐姐,實在是想念得緊呢,聽說姐姐前些日子去到普泉寺為清悠妹妹祈福了,姐姐當真對清悠妹妹甚好,妹妹瞧著心裏倒是有些羨慕呢。”


    於清華任由安芸親熱的拉過自己的手,笑了笑:“嗬嗬,倒是叫妹妹你見笑了。”


    安芸郡主道:“哪裏,姐姐能有如此的大義,安芸當真是從心裏敬佩姐姐呢。”


    於清華客氣的與她寒暄:“嗬,妹妹倒是好久未曾進宮了,不知可實現公眾太悶,不肯來了?”


    安芸郡主不滿的嘟了嘟嘴,道:“姐姐您是不知道,妹妹哪裏是不肯來宮裏,隻是近日來父王他總是將安芸關在閨閣之中,讓安芸好生學習詩書琴技,說他堂堂永安王之女怎可是那等庸碌之女。”


    “就因此,安芸這些日子可是被關在家中,一次都不得出來過。”


    於清華聞言輕笑:“妹妹從小就天資過人,詩書禮儀樣樣精通,永安王爺如此苛求妹妹也是為妹妹著想,否則,你這京都第一才女的稱號豈不是要被別人搶走了?”


    安芸嬌笑:“姐姐,連你也取笑妹妹,什麽京都第一才女,不過是人家隨便一說罷了,你倒是記得深。”


    於清華口上說:“嗬嗬,是與不是,我說不清楚,大家可是都在這裏看著呢。”


    然則,於清華的心中卻是早已冷哼出聲。安芸郡主,從小就愛與她攀比,從相貌到性格,從著裝到舉止,樣樣都要與她較上一番高下,後來更是苦練琴技,自從在她於清華十二歲的生辰宴上大秀一迴之後,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從那以後就落得個“京都第一才女”的稱號。自那以後,沒迴再看她,更是趾高氣昂。她又如何布置,她這般心心計較,事事要與她較個高低,實際上是因為肖欽。


    哼,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安芸打的是什麽心思,她本就心係肖欽,奈何肖欽卻是從小就被定下是她於清華的未婚夫。前世裏,若不是她自行悔婚,那必然也是輪不到她安芸來嫁肖欽的。


    是的,前世,就在她嫁給喬儲良一年後,安芸就下嫁給了肖欽,而且,聽說父皇為了彌補肖欽,也將安芸封了公主,這才下嫁於他。但,於清華卻是知道,安芸嫁了過去,卻是獨守空房,因為,肖欽根本沒迴來親自參加婚禮,而是身在邊疆。他的婚禮也是肖家和永安王府兩家共同籌辦的。因為安芸的執意,所以,才有了那場形同虛設的婚禮。


    今日,肖欽大勝而歸,這安芸自然也是欣喜的。


    這時,幾位貴族少女見她二人聊得歡快,也都湊了上來:一女道:“今日是為肖將軍大了大勝仗而辦的宴會,肖將軍當真神勇呢,不愧為我大商第一好兒郎,不僅相貌英俊,且詩書歌賦,舞刀弄槍,樣樣精通。公主得此未婚夫婿,實乃一段良緣佳話呢。”


    另一女接過話來:“聽聞安芸郡主今日為此宴會準備了一個節目?”


    安芸笑道:“肖將軍神勇,為我大商立下此功,安芸仰慕英雄,無以表達,是以近日再次慶功宴上準備了一曲,是為將軍慶賀。”


    那女道:“郡主果然才女,在次大庭廣眾之下能露琴技,真乃實至名歸的才女啊,我等若是此刻也來一曲,豈不都是班門弄斧了。”


    安芸靦腆的笑笑:“大家實在是高看安芸了。”


    於清華麵上不變,依舊聽著眾女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吹捧著。不發一語。


    然,這時,那個孫雪萍卻道:“肖將軍是長公主的未婚夫婿,不知肖將軍大勝而歸,長公主可有也準備上一曲為他慶賀?”


    孫雪萍這話一出,眾女都將目光放在了於清華的臉上。


    孫雪萍這話說的蹊蹺,若是在平常,誰不知道這長公主是從愛不習這些女兒家的物事,相反,她更偏愛一些策馬武術之類的男兒家的事情。早在長公主幼年時,當今聖上就曾為她請了全京都最好的琴師和女紅之類老師,但長公主非但不學,還將老師們都氣的辭了差事,諒是聖上如何勸解都不起作用,長公主仍是一意孤行,最後聖上無奈,隻得為長公主請了幾個武師,學了那練武之事。後來如何,卻是不了了之了。


    隻是不知,孫雪萍今日有此一問卻是何居心?難不成,她是想讓長公主當眾出糗?想到此處,眾人麵上具是一寒。


    孫雪萍卻是不理眾人惶恐的神情,隻是麵上微微帶笑,然後不動聲色的盯著於清華。


    於清華仿佛看不見眾人的神色,隻是緩緩的抬起酒杯,悠悠的品酌。


    好半響,她都不曾開口說話,卻看見那孫雪萍與安芸互相暗暗交流的眼神。心中冷笑:這是來看她出醜來了?可惜,這次卻是不能如她們所願了。


    “公主為何不語?可是小女說錯話了?”蘇雪萍見於清華不語,隻得嬌笑的開口。


    安芸道:“嗬嗬,姐姐向來不喜這些東西呢,倒是孫小姐你這話問的太過了些。”


    孫雪萍一聽馬上麵色成惶恐:“呀,小女實在是不知實情,還請長公主饒了小女這迴。”


    緩緩咽下口中的甘甜,於清華抬眼望了望眾女,輕輕笑道:“本宮卻是不打算彈奏一曲,孫小姐你不必如此惶恐。”


    此話一出,於清華就瞟見安芸那略微揚起的嘴角,隨即又是一笑:“彈琴之類的,既然已有了安芸妹妹這樣的才女,又何須本宮出馬。”


    “本宮,打算舞上一曲,為大家助助興呢。”


    於清華話一出口,眾女皆是驚詫不已。


    卻是不知這一向最討厭女兒家做派的長公主今日是怎麽了?難道是被孫雪萍的話給激怒的?可是不該啊,她若是真被激怒,說出這樣的話,然她自己到時若是出了醜可怎生是好?


    於清華見著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也不再多說,隻管慢慢品酒,斟酌。


    卻聽這時,有通傳聲道:“太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兩聲做罷,就見兩道被眾宮人簇擁的身影款款而至。


    眾女皆俯身在地:“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輕輕緩了緩神情,開口道:“行了,都起來吧。”


    “謝太後。”


    眾女起身。


    於清華笑著迎了上去:“清華給皇祖母請安,給母後請安。”


    太後笑笑,走上前去扶起於清華:“你這孩子,非要我來此卻是又想了什麽鬼點子?”


    於清華道:“清華這不是見祖母一人太過孤單,所以才托那小公公將您老人家請出來,好好開心開心。”


    蘇太後麵上柔情一閃而過,拉起於清華的衣袖,到上麵坐下:“也就偏你鬼靈精,非要拉哀家出來,怕不是想讓哀家幫你好好看看你那未來的如意郎君吧。”


    於清華一聽麵上一紅:“祖母這話說得。”


    眾人陪笑。


    這時,有一人上前,柔聲道:“太後。”


    蘇太後抬首望去,見來人,麵上一緊,淡淡的道:“哦,是安芸丫頭啊。”


    安芸見蘇太後對她不甚理會,麵上有些掛不住,於是便貼身上前:“太後近來身體可好?”


    蘇太後興致缺缺的說道:“也就那麽迴事,無甚好與不好。”


    安芸一聽,臉色稍變。於清華心中暗暗爽到,果然是她的親親祖母,知道她與安芸素來不和,這是來替她出氣了。虧得安芸還一心想討好蘇太後,可惜,卻是無用了。


    蘇太後不理麵色煞白的安芸,隻對於清華笑道:“方才哀家與你母後一進來就聽你們說說笑笑的,到底是何事?也說來讓哀家聽聽。”


    於清華麵上笑容優雅,她看著蘇太後,十分討巧的說:“方才,安芸妹妹說要奏上一曲,為肖欽慶功呢,於是清華就想,畢竟是肖欽打了勝仗,於情於理,清華也都該表現表現才是,是以,安芸妹妹既然彈琴,那清華就準備舞上一曲,也好湊成一雙,祖母您說好不好?”


    蘇太後聞言也是一驚,不知何時,這華丫頭居然學會跳舞了?但看她這般信誓旦旦的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在說大話。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蘇太後隻是稍作驚訝,就開始麵色柔和:“你這丫頭,舞就舞吧,反正也是為了你那未來的夫婿舞的,哀家又豈能攔你?”


    於清華一聽這話,忙是將臉一側:“祖母就會笑話清華。”


    蘇太後嗬嗬一笑:“哀家這哪裏是在笑話你,這是在誇你呢。”


    眾位貴女皆是附和著說笑。


    蘇錦西麵上柔柔的:“清華,你可是真的打算舞一曲麽?”


    於清華眼神清澈,似是十分堅定:“母後,清華何時誆過您?您就信清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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