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看著那呈上來的,還帶著自己血跡的所謂“證據”,那些黑暗不堪的,亮著冰冷劍刃的記憶就順著胃裏仿佛還沒散去的血腥氣味和夏知秋等人絕望的咆哮而來。


    直到今天,瑾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就算是昆侖最出色的醫修匪薇真人和蓍蒿真人的丹藥不斷治療,她身上還是有幾道觸目驚心的疤痕,每逢陰雨天氣還會隱隱作痛,目測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療養。


    但瑾來不及氣得渾身顫抖、唿吸不穩,因為她必須騰出手去攔著旁邊比她還激動,恨不得當場衝上去揍人的夏知秋,還要花費精力去躲避夏知秋那揮舞著的暫時六親不認的拳頭。


    在這有些手忙腳亂的過程,瑾也就沒怎麽迴想起那段陰影了,心情有些複雜。


    蓼莪君牽著楉冰的手,臉上也是顯出了微微的慍色,被丹青描過的眼尾上挑,似乎是生氣了,但由於外表過於沒有攻擊性,看起來就像是溫柔的女人在撒嬌一樣。


    “我昆侖弟子之前有被人伏擊,這件事我想在場的各位彼此都心照不宣,你現在拿出這樣的證據是什麽意思!”


    修羅劍寒光一閃,劍尖重重地抵在比試台的地麵上,沒入了些許,楉冰一偏頭,就能在明晃晃的劍身上看清自己的小臉,仿佛湊近些就能被鋒利的劍光割破喉嚨。


    楉冰握著蓼莪君的手,悄然往另一邊挪了挪,以免這件神兵一會兒大發神威。


    “呦,你家弟子還被伏擊了?我怎麽不知道呢?”那位猩猩長老用幹枯的手指,非常不禮貌也不客氣地把昆侖的人一個個點了一遍,“你這也沒少人,更沒缺胳膊少腿,沒看出來啊!”


    紅口白牙間全是不客氣,很有給他一點顏色,變能編出一個世界的氣勢,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害臊。


    那話語間全都是“虧你昆侖自詡大門派,這兒這麽多人,就你們被伏擊了!”的嘲諷,讓一旁的夏知秋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隻想衝上去和這個人同歸於盡。


    蓼莪君似乎也正有此意,握著修羅劍的手一緊,旁邊的楉冰就察覺到了,立馬扯扯蓼莪君的胳膊以示阻止。


    雖然她現在也很想拔劍,但一時爽快了,那之後該怎麽辦?目前隻有龍虎門這樣的小魚小蝦米出來,極樂門真正的大佬連影子都沒瞧見,這就撕破臉了以後不好辦啊!


    蓼莪君看向楉冰,後者立刻接上了一個“放著我來”的眼神,上前一步。


    “我們證明不了昆侖曾有弟子伏擊衣物損壞,你們同樣證明不了這是昨晚留下的布料,誰知道你們是從哪裏撿走用來汙蔑我昆侖。”不就是比誰不要臉麽,楉冰破罐子破摔起來根本不怕好嗎。


    “我們為什麽要特意去撿這種東西!”


    “誰知道呢,有些人沒見過世麵,看到稀奇的東西就想拿迴去,還想寶貝似的保管著,就等著哪天能獻寶一樣拿出來。”楉冰笑嘻嘻的,連帶著蓼莪君也笑了起來。


    “你說誰沒見過世麵!這布料就是從隆韜床底下搜出來的!”猩猩長老大吼。


    “行,那我們就去你那弟子屋裏,看看究竟是誰在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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