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這麽短的時間,被削弱的裴上元根本來不及阻止傑克,隻能出聲提醒。


    然而,這完全是多餘的,傑克的速度快如閃電,當裴上元的聲音傳入於清雨的耳朵時,那把纏繞著粘稠黑色靈能的匕首,依然是插入了於清雨的小腹。


    少女模樣的傑克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但隨後,她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


    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匕首,似乎捅了個空!


    眼前女人的身形忽然淡化消失,緊接著她就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道唿嘯。


    轉身,抽刀,幹淨利落地將偷襲的弩箭斬斷,可還沒等她進行下一步動作,一股巨力從肩頭傳來,整個身軀如炮彈一般粘在牆上。


    是那個女人!


    傑克很快想通了其中原委,知道是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女人出手。雙腳落地的瞬間,她迅速將感知擴張到最大,很快就發現了一抹若影若現的身影,正向自己衝來。


    “死!”


    這是傑克第一次開口說話,那稚嫩卻又沙啞的聲音仿佛攜帶者無窮的悲怨,即便是裴上元這種有恐懼神格護體的人,也是感到一陣寒意。


    與此同時,一道寒芒自傑克的手中劃出,寒芒所指的方向正是於清雨前進的路線!


    此刻,已是無法停止!


    叮!


    金鐵交擊之聲憑空響起,受到巨力衝擊的於清雨迅速後退幾步緩衝,傑克乘勝追擊,可還沒走出兩步,一個帶著藍色電光的拳頭從一旁悄無聲息地摸了過來。


    一拳,電閃雷鳴!


    吹去手上的煙,裴上元看著焦黑的小巷,心中驚歎閃電能力的強悍。


    這是他在澳洲擊殺異獸時獲得的一種能力,可以在雙手凝聚出幾千伏的電壓,他有理由相信剛剛那一拳即便是遇上一個六級能力者,也能令其灰飛煙滅。


    然而,並沒有結束。


    煙霧散去,嬌弱的身影從地上爬起,那本就破爛的長袍此時已是片縷不存,大段的肌膚裸露在外麵。


    直到這時,眾人這才看見,那些肌膚上布滿了刀割般的痕跡。


    傑克趴在地上,兩把匕首中的一把,已是脫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它掙紮著試圖重新站起來,奈何,已是沒有半分力氣。


    “它的氣息很弱,再來一下就能解決掉它了!”勞倫斯說著,將弩機重新上簧,對準傑克,“怪物,去地獄裏懺悔吧!”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正當勞倫斯即將扣動扳機之時,霧氣之中突然伸出一條鎖鏈,將他手中的弩機打落在地。


    “什麽人?”


    弩機脫手,勞倫斯隻覺顏麵盡失,另一方麵鎖鏈上攜帶的巨力也使得他手腕發麻,更是怒火中燒。


    就在這時,寂靜的街道響起了稚嫩的痛哭聲。


    “媽媽,媽媽,救救我……”


    傑克向遠處伸出手,無助而嘶啞地唿喚著。


    “媽媽,媽媽,救救我……”


    勞倫斯見狀,拔出自己的佩劍,以示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斬殺傑克的決心。


    “不要!”


    裴上元的話剛說出口,又是一條鎖鏈飛來,直接打掉勞倫斯手中的佩劍,緊接著又是一記橫掃,將其拍在牆上。


    見勞倫斯暈了過去,裴上元暗罵一聲,將所剩無幾的力量全部調動起來,電光不再隻是凝聚於手上,就連雙腳也是纏繞著藍紫色的電弧。


    隨著傑克一聲聲的唿喚,街道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篤篤篤,是高跟鞋特有的聲音。


    來者,是一個穿著妖嬈的女性。


    雖然裴上元可以確認自己從未見過她,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熟悉。


    女人抬起手,傑克的身體便如煙般消散,隨即在她的懷中重組。


    “媽媽,傑克失敗了呢。”


    受傷的傑克宛如一隻小貓,蜷縮在女人的懷中,而女人也表現出了母性的溫柔:“沒事,睡吧,我的孩子。”


    女人哼著舒緩的搖籃曲,傑克很快就在她的懷中睡著了。


    裴上元看著女人,越看越是發覺那張臉實在熟悉。而就在女人哄傑克入睡時,忽然間,一張照片硬生生地闖入裴上元的記憶。


    那是一個貴婦抱著自己的女兒,男主人則是一臉幸福地站在一旁。


    貴婦的麵容一開始本是模糊不堪,但隨著一張張照片在腦海中浮現,麵容已是漸漸清晰。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瑪麗·安·尼古拉斯,曾是英格蘭某位貴族的妻子,育有一女。之後由於丈夫病死,孩子丟失,被趕出了自己的家族,流落街頭,後成為了一名風塵女。


    也就是副本的開頭,第一個死者!


    沒想到,她居然才是幕後黑手!


    “沒想到居然是你……不,不僅僅是你……”裴上元歎了口氣,摸索著從兜中掏出一個鐵盒子,那是約瑟夫·貝爾送給他的無煙草嚼煙。


    扔一個到嘴裏咀嚼一會後,裴上元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響:“你們究竟要幹什麽?”


    “我隻是個失去女兒的可憐女人罷了。”瑪麗看著懷中的傑克,滿臉的慈愛。


    “所以你夥同泰勒、貝爾和神父,殺死了兩個無辜的人,最後又舍棄泰勒,就為了召喚出這麽個東西?”裴上元指著傑克,歪著頭問。


    此話一出,不但是女人有些詫異,就連隱藏在暗中的於清雨也是驚訝萬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人不是我殺的,泰勒也不是我殺的。至於貝爾和神父,也與這件事無關。”瑪麗微笑著迴答。


    裴上元吐掉口中的嚼煙,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首先,第一個死者不是瑪麗,否則瑪麗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站在眾人麵前。盡管這個世間存在這能力和神明,但死者複生這種東西基本上無法實現。


    那麽,神父為什麽要說那個死者就是瑪麗?一個神父,對貧民區的娼妓那麽熟悉,就算是因為娼妓昨天傍晚剛來教堂懺悔,那也不可能如數家珍般都說出來。


    再者,他一個神父,都沒見他出去看過屍體,這麽就能如此確認死者就是瑪麗?


    如果他不是兇手,那麽很顯然就是知道內幕的人!


    因此,神父這個人,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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