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你唯一的結局。”


    “又是宿命論嗎?我真是很頭疼啊……”裴上元一把抓住恐懼之神的胳膊,借著祂的身體站起來。


    “這並非是虛無縹緲的宿命論,而是一個事實。擺在你麵前的隻有這兩條道路,要麽為了神格和我戰鬥然後被我殺死,要麽離開這裏然後自爆而亡。”


    說這話時恐懼之神並沒有施加壓力,但對於裴上元而言壓力已經很大了。


    畢竟無論怎麽樣自己都是死路一條,換做另一個人估計已經開始跪著哭天喊地,又或者心如死灰自我了斷。


    不過,裴上元也沒想出什麽自救的方法,所以他隻能拉著恐懼之神開始嘮嗑。當然,身為神明,恐懼之神也不會做掉價的事,無論裴上元嘮叨什麽東西,祂都是兩耳不聞,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你說說為什麽混沌和蓋亞兩個人會要你們死啊?難道說這兩個家夥其實奸夫**?算了,問了你也不會迴答,還是換個話題吧……”


    念叨累了,終於安歇了一會兒。


    恐懼之神剛歎了口氣——身為神明的祂其實沒必要唿吸,但在經曆了某人半個小時的叨逼叨後,祂做出了久違的減壓動作,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口氣剛歎完,裴上元又開始唱起歌來。


    “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啦啦啦~~~”


    歌詞幼稚就不說了,關鍵這家夥還跑調,這不是一首簡單易學的兒歌嗎,為什麽你也能唱跑調?


    但是一首歌無論查多少遍,都是會膩的,當裴上元唱完第十遍後,他砸了砸嘴……開始唱另外一首歌。


    “有隻雀仔跌落水,跌落水,跌落水。有隻雀仔跌落水,被水衝去……”


    “停!你就算要唱歌,也得唱點有格調的吧?聽聽你唱的都是什麽,兒歌!還跑調!唱兒歌還跑調,你是不是人啊!”


    麵對恐懼之神的怒吼,裴上元正襟危坐:“你說過的,我是神子,不是人類。”


    “算了,果然是個智障。”恐懼之神迴到神座上,一揮手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粉色耳罩,戴在頭上,“你唱啊,你再唱啊!”


    “至於嘛,我唱歌還真的有那麽難聽?需要你拿耳罩罩上?再說了,就算你嫌我唱歌難聽,你大可以封閉我的聲帶,不讓我唱歌啊。自己戴耳罩算什麽,自閉啊。”


    瞧瞧,這是人能說的話嗎?


    恐懼之神一想也是,自己好歹也是個正牌神明,戴耳罩就算了還是一個粉色的,怎麽看都是掉價,幹脆虛心接受裴上元的意見,用神力封閉他的聲帶,讓他無法發生。


    看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裴上元,恐懼之神這下子終於滿意了:“嗬,給你機會非要自己作死,這可怨不得我。”


    說不出話,自然也就無法唱歌,這下子總算可以清淨一點了!


    然而,三分鍾還沒過去,恐懼之神就聽到裴上元又開始發出噪音,這一迴他沒有用嘴,而是用手。


    但見他麵對一塊巨石,一下接著一下地揮舞拳頭,拳頭和石塊碰撞發出的悶響連綿不絕,饒是帶著耳罩的恐懼之神也覺得厭煩。


    神力施放,一下子將裴上元捆了起來。


    “捆住你的手腳,看你還怎麽動。”


    可惜,祂依然低估了裴上元的主觀能動性。


    假設一個人的手腳被捆住,但是他依舊想要移動自身時,隻要來迴晃動,就可以使自己滾出老遠。


    於是乎,裴上元縮著脖子,在貧瘠且較為平整的大地上開始了將自己作為輪子奇特之旅。


    好在這樣的輪子並不會發出太大噪音,但在自己的領域內突然出現一個以滾動前進的方式移動的家夥,恐懼之神覺得有些難受。


    好好的一個正常神,硬是被裴上元的小動作搞成了強迫症。


    “你給我停下來!”


    隨著祂一聲怒吼,裴上元被倒吊在空中,可即便是這樣,依然阻擋不了他。


    玩過《狂戰士信條之古墓女騎士》係列的人都知道,當你被人倒吊住的時候,隻要前後晃動身體,就能摸到捆住的雙腳。至於所謂的身體柔韌度……那是什麽?可以吃嗎?


    在空中玩了一會倒吊秋千後,裴上元忽然覺得難受萬分,央求著恐懼之神將他放下來。


    見他快要吐到自己的鼻腔裏,恐懼之神也不是什麽惡魔,揮手撤掉所有的神力,並從空氣中摸出一個嘔吐袋遞給他:“你現在可沒有神力,以前能作的死這裏可不一定能作,還是省省吧,別自爆時間沒到就把自己玩死了。”


    裴上元此時哪有時間理睬祂,一番大吐特吐之後,將袋子口紮緊,放到地上:“謝了,怎麽處理?”


    “我待會直接扔出去吧,不過究竟會掉在哪裏就不清楚了。有可能是某個垃圾站,也有可能是某個祈求賜予的信徒。如果是後者的,或許他還會覺得這是神明的恩賜,然後將它全部吃光。”


    一想到會有糙漢吃掉自己的嘔吐物,完了不停地讚美,裴上元覺得自己還需要一個嘔吐袋:“你就這麽對待自己的信徒的?”


    “我可是恐懼之神誒!正常人誰沒事我信奉我?信奉我的,不是什麽萬惡之輩,就是什麽天生心理扭曲的種族,說不定他們還覺得你這個嘔吐物很夠味呢?對了,我記得有個長得像是蟲子的種族,就喜歡收集其他種族的胃酸,在它們眼裏那些胃酸和你們人類的麻辣火鍋底料差不多。”恐懼之神一臉“大驚小怪”的樣子,著實讓裴上元感到不爽,可接下來的話差點又讓他吐了。


    “為此它們還特地開了一家星係養殖場,專門養殖一種和你們人類差不多的兩足哺乳動物。整個養殖流程……怎麽說呢,大概和你們人類養殖奶牛差不多吧。”


    一想到和自己差不多的生命被蟲子一樣惡心的怪物架起來,用長針刺進胃部抽取胃液,年輕女性則被拉去配種繁衍後代,胃酸產量不合格則被打上“肉食用”的標簽拉去屠宰場,裴上元果然不爭氣地吐了。


    還好,人類並沒有這樣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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