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瘦長黑影長臂一揮,數以千計的怨念飛了出去,在前方的道路上編織成一張灰色的大網。


    看這個樣子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啊!


    想到這裏,裴上元火力全開,餘下的神力一股從方向盤注入,覆蓋在黑羚羊表麵的神力越發濃鬱,紅色的光芒在這鬼霧之中顯得極為耀眼。


    與此同時,在裴上元看不見的汽車表麵,一道道符文亮了起來,那古樸的文字在神力的催發下散發著無言的壓迫,周圍的白霧一下子就被驅散了許多。


    這點變化或許不會被芬裏爾放在眼裏,但對裴上元而言卻是十分明顯。


    白霧消散了一點?為什麽?


    通過之前的“貼著地麵飛”裴上元已經注意到這個白霧並不會被風吹散,隻會像粘稠的流體一樣在半空中流動。可現在的的確確是散去了一些,究竟是因為什麽?


    對比一下,裴上元發現之前和現在的區別隻有兩條:一、之前是芬裏爾駕駛,而現在是自己在駕駛;二、之前自己沒有釋放神力或者不是由自己釋放神力,而現在是自己有意識地釋放神力。


    第一條顯然是不可能的,裴上元可不相信這個白霧能夠分辨自己和芬裏爾的區別,並且還存在著“不同駕駛員對應不同特性”的機製。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白霧的退散是因為神力!


    “雖然我不太清楚原理,但是似乎隻要我提供神力,黑羚羊附近的白霧就會變淡!”當裴上元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身後的兩位時,卻發現他們兩人的臉上並沒有什麽開心的神色。


    畢竟……這個真算不上什麽好消息。


    這個情況下,能不能看見用處還真的不大,反倒是如何解決前麵那張由怨靈編織出來的巨網才是關鍵。


    不過這對於裴上元而言著實算不上什麽難題。


    之前已經插過旗了,現在隻要拚命就行了!


    心意一動,黑羚羊表麵的神力不再像是烏龜殼子一樣的死物,而是開始以車頭為中心店緩緩流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黑羚羊變成了一輛高速行駛的鑽地車!


    芬裏爾通過感應器觀察到車子的改變,驚訝地下巴差點脫臼:“裴,你他涼的簡直是個人才,鑽頭就是男人的浪漫啊!不行,等我迴去一定要讓迪恩給我加裝一個鑽頭!還必須是大號的!”


    “大號的鑽頭你打算安裝在哪裏?”裴上元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那張大網攔下來,甚至還扭頭看了一眼芬裏爾,並和他搭話。


    “我也不知道,或許會使用最新的空間折疊技術。我和迪恩都是喜歡在自己身上做實驗的人,這一點總部的那些高層也很清楚。他們曾經要求我們不要進行類似的實驗,因為我們是格魯姆湖最有智慧的研究人員,是格魯姆湖最寶貴的財富之一,但是……誰在乎?”


    說話間,芬裏爾甚至搖下了車窗,對著外麵大喊:“你們大華國有句古話,叫做朝聞道夕死可矣。隻要我們能夠確認自己的道路是正確的,就算是死亡也無所畏懼!”


    不過你要是為了給車子安裝鑽頭而動用了未成熟的空間折疊技術,最後又因為這個未成熟的空間折疊技術出現問題導致身死道消,那可真是滑稽。


    就算我是聞道死,也不願意是這種滑稽的死法。


    就在裴上元胡思亂想之時,化作鑽頭的黑羚羊突破了怨靈巨網的封鎖,在那些怨靈的哀嚎聲中衝出了森特羅亞小鎮。


    隨著白霧越來越淡,裴上元知道自己這是脫離了怨念集合體的領地。


    按照芬裏爾的說法,怨念集合體盡管強大卻對生存環境有著極高的要求,其中一點就是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的領地,否則很快就會分解成最基本的怨靈。


    怨念集合體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一旦衝出白霧會有什麽樣的結果,所以他絕不會傻到自掘墳墓。


    剛鬆口氣,卻聽到身後的齊寧遠幽幽說道:“光是一個怨念集合體就是如此難辦,也不知道那個地獄君主會是什麽樣子。”


    “水晶頭骨可以壓製阿撒茲勒,所以我們必須找到水晶頭骨,隻要找到水晶頭骨我們就贏了一半。芬裏爾,我知道你不僅僅隻是一個研究人員,希望你們接下來的戰鬥不要再藏私了。”裴上元停下車,示意齊寧遠來代替他,隨後鑽到後座開始休養生息。


    雖然剛剛並沒有爆發戰鬥嗎,但持續輸出高強度的神力對他的身體也是不小的負擔。這可不像之前那樣,神力都是借別人的,用了就用了完全不用心疼。現在的神力可都是他自己生產出來的,就像用力過頭會抽筋一樣,持續輸出高強度神力也會導致他的身體疲憊不堪。


    齊寧遠頗有些無奈,沿著小路慢慢開下去。


    因為常年沒有車輛來往,這條小路已經被雜草覆蓋,部分路麵已經被數根撐裂,閃電般的裂紋在路麵上肆意擴展,甚至還有不少石塊翹了起來,讓齊寧遠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行駛。


    顛簸中,車內的三人皆是一言不發,氣氛有些沉重。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裴上元讓齊寧遠停下,下車繞了一圈後,裴上元決定走進樹林。


    “你確定定位沒有錯?”芬裏爾看著一片寂靜的樹林,心裏有些發毛,“我比較害怕黑暗,因為黑暗中隱藏了太多的未知。你懂的,有些研究學者喜歡未知,而有些研究學者不是很喜歡未知,我就是後者。”


    裴上元沒有理睬他,自顧自地講述著自己在新手副本中的經曆:“現在想想,其實我對那個副本的探索並不足夠,還有很多東西沒有發現。一開始我還在想,為什麽獵魔人勞倫斯會帶走那個水晶頭骨,現在我終於明白,因為他之前就見過了水晶頭骨。”


    “為什麽?”芬裏爾問。


    “在我和阿撒茲勒的接觸中,我很少發現他會對除去教會物品之外的道具產生反應,僅有的幾次就是麵對貝希摩斯和水晶頭骨。我懷疑,當年主教就是用水晶頭骨封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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