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才知道,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有哭泣之眼的小頭目。”


    西爾維看著白色身影,眼神中蘊藏著一絲憤怒:“你們這種隻配生活在地溝陰影中的惡棍,就算是獲得了所謂的知識,也改變不了你們劊子手的本質!”


    白色身影後退幾步,從狼狽狀態迴過神來,又恢複紳士的樣子:“我可不想被一個手中沾滿鮮血的家夥說成劊子手。西爾維,長久以來的安逸生活是不是讓你忘了某些人?不用擔心,我今天就幫你迴想起那些可愛的家夥。”


    西爾維知道他要說什麽,怒吼道:“別說了!”


    但是這聲怒吼並沒能阻止白色身影繼續說下去,隨著他嘴唇張合,一連串名字被吐露出來。


    “歐文、凱特、波西、塞西爾、安德森……”


    “我說夠了!”不待他說完,西爾維舉著板斧就衝了過去,裴上元清楚地看見,他每踏出一步,由青石磚鋪成的地麵便裂出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縫,可見其力度之大。


    但這勢如破竹的一擊並未能對白色身影造成傷害,板斧從他的身體中穿過,隨後這道白色身影便如陽光下的泡沫般炸裂。


    這是幻影分身術!


    西爾維的腦海中剛出現這樣的念頭,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一個白色的家夥舉起手中的權杖,權杖頂端的寶石也閃過一道亮光,隨後一道紅色的熾熱的射線便射向了自己。


    眼見那射線衝著自己而來,忽地一道紅色的東西切在射線上,緊接著西爾維就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陣巨力,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本應是命中自己的射線擊中另一個家夥。


    那灰色的破爛披風,那紅色的撲克牌背,不是裴上元還能是誰?


    “小子!”


    這一瞬間,西爾維後悔萬分。如果自己不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怎麽會被幻影分身這種小把戲騙到,而這個不知名字的小家夥也不會死……嗯?


    正在他自責之時,卻發現明明被射線擊中的裴上元並沒有因此死去,反而衝到白色身影的麵前,掄起拳頭就是一下。


    白色身影本也以為裴上元這是必死無疑,雖然沒有完全放下戒備,但失去一個對手也是令人感到舒坦的,可沒想到自己還沒舒坦完,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蒙了。


    這家夥吃了我一級熾熱射線,居然還能衝上來打我一拳?這沒道理啊!


    另一邊,西爾維看著裴上元那忽閃忽閃的披風,神色一暗。


    狹路相逢勇者勝,麵對手腳功夫極其蹩腳的白色身影,裴上元甚至都不用招式,直接一套烏龜王八拳打得他鼻青臉腫,連老娘都看不出來這是自己的兒子。


    “別打了……別打了!”


    在被打掉三顆牙齒後,白色身影迅速跪地求饒,姿勢優美且行動迅速,一看就是經常土下座的老手。


    裴上元收住拳頭,咂咂嘴,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抽身走人的瞬間順帶補上一腳。


    那些打手原本以為自己的老大身為法師,麵對三個隻知道靠蠻力的家夥必然是輕輕鬆鬆、簡簡單單,而事實也和他們想的差不多,老大隻是幾句話就將最厲害的矮胖子玩弄於股掌之間,隨後更是使出了那一槍一個的熾熱射線。


    正當他們準備心上西爾維的死狀,以及裴上元的悲痛時,令他們大吃一驚的事情發生了。


    一張看似普通的撲克暫時擋住了射線的攻擊,隨後那個瘦高個推開了矮胖子,盡管自己被射線貫穿,但似乎並沒有對其造成傷害,反而衝到老大的麵前,一頓亂拳打得老大親媽都不認識。


    見到老大都開始跪地求饒了,手下們這才反應過來,可他們剛舉起手中的棍棒短刀準備喊幾句狠話時,一旁的西爾維隻是一道目光掃視,他們好不容易才積累起那點氣勢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打手a:那個可是一言不合就砍人的狠人啊!你們誰愛上誰上。


    打手b:本人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掘墳!


    打手c:媽媽請再愛我一次!


    確認那幾個手下不敢動手後,西爾維走到白色身影——現在應該叫做灰色身影,因為他嗎一套白色的衣物都因裴上元的毆打沾上了灰塵——的麵前,一腳踹在他的胸口,手中的板斧指著他的鼻子,大聲道:“我的弟弟呢?”


    “勞倫斯……勞倫斯他前天就離開了,我們也在找他。要不是因為他欠賬太多,我們也不會將他欠賬的消息告訴你啊!”


    “你胡說!我的弟弟滴酒不沾,也不會進賭場,這麽可能會欠你的錢!”


    賭場頭子一聽,立刻就不樂意了:“你說勞倫斯不喝酒還行,可你要是說他不賭錢,那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不信你去問問這些客人,他們之中除了最近新來的,其他人誰沒和勞倫斯賭過。不過就是輸贏分半,不像前幾天那樣輸得多罷了。”


    西爾維聞言,陷入沉默,但很快他就從思緒中走出:“你說的話,當真?”


    “千真萬確!雖然我是一個法師,是瀆神者。但是我信奉知識與律法,我知道汙蔑一個人會被判什麽樣的罪行,所以我並不會欺騙你。”


    不提這話還好,一提到法律,西爾維的眼中再度爆發出怒氣,腳上一用力,賭場頭子便感覺整個胸膛就要被人踩癟了,最後還是裴上元將西爾維拉開,這才讓他活了下來。


    “這個家夥既然是哭泣之眼的成員,想必知道不少哭泣之眼的線索。留他一命,我還有用。現在你的弟弟不知所蹤,你打算怎麽辦?”


    西爾維冷哼一聲:“我不會去相信一個法師,尤其是哭泣之眼的法師!”


    說著,他看向地上的賭場頭子,扯著他的領子將他拽了起來:“歐文、凱特、波西、塞西爾、安德森……還有其他人,我都不會忘記。即便是現在,我也不會忘記板斧砍進他們身體時的場景。”


    賭場頭子咧著嘴,笑道:“沒錯,他們是被你殺死的。”


    “不,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我隻能殺死他們。而讓他們成為非人類的家夥,正是你們哭泣之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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