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美食街一路走下來,裴上元和華桉在劉勇的帶領下見到了不少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些在聚光燈下如星光般燁燁生輝的家夥,如今在這條美食街上,和普通人一樣穿著簡單的服裝,吃著路邊小攤,時不時還將吃剩的東西喂給討飯的貓狗。


    劉勇選擇的店鋪叫狗爺小炒,是個隻賣家常小炒的店。


    狗爺不喜歡狗,他喜歡貓。


    之所以叫狗爺,隻是因為他曾經做著鬥狗的生意,後來吃了幾年牢飯,在那些洗白的弟兄們的幫助下開了這家小炒店,養了幾隻貓。


    雖然狗爺不再養狗鬥狗,但因為為人仗義,人們還是樂意叫他狗爺。


    狗爺的小炒是這裏的一絕,每個吃過的人都說這是直擊心靈的味道,有種家的感覺。


    劉勇點了一盤炒豬心、一份豬耳朵、一碟花生米,外加幾個硬菜,隨後便抱了一箱啤酒放在地上。


    雖說要喝個盡興,但鑒於明天還有訓練任務,劉勇並不敢喝得爛醉。


    “第一瓶,敬死去的戰友!”


    這話一出,原本還有些高興的裴上元沉默了下來。他手上沾染的鮮血不少,可一想起那日被飛行異獸擊殺的戰士,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之後他也曾聽華桉說過,幸存者中流傳著這麽一個觀點,說是如果裴上元早點使用能力,那些人就不會死了。


    盡管這樣說話有著站著不腰疼的嫌疑,但靜下心來想想,有時候裴上元也覺得自己當時是不是做錯了。


    “敬戰友。”


    三人將啤酒整瓶飲盡,隨後一人夾起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裏。


    花生沒有放香料,隻有淡淡的鹹味,卻異常的香。


    敬完戰友,三人開始閑聊,期間談起了裴上元為什麽會變成這幅枯瘦如柴的樣子,裴上元的解釋是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差點燃燒生命了。


    經過他這麽一解釋,劉勇若有所思:“我這下知道你為什麽膩膩歪歪,直到最後才出手了,原來是這個樣子。”


    劉勇這話說的裴上元老臉通紅。


    劉勇又問兩人為什麽會在角蜂,裴上元想了想,沒做隱瞞,將張子楓的事情告訴了他。


    不料還沒說幾句,劉勇的目光就變得極為兇惡:“沒想到你們也是因為這件事來的,其實我也是。我本是荊州分部的,就是為了追查這個張子楓。”


    說到這裏,劉勇喝口酒,目光變得迷離:“張子楓原本就是荊州人,在荊州犯了好幾次事,但因為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好下手。壇子事件是我們唯一一次抓到他把柄的,可惜被他逃掉了。那一次行動中,有個新人愛表現,成了張子楓的傀儡,最後是我親手殺了他。”


    說著,這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大老爺們竟是眼眶發紅,裴上元也不安慰他,拿起酒瓶碰了下瓶口:“喝酒吧。”


    又是一瓶下肚,這迴不再是眼眶發紅,整張臉都變得紅潤起來。


    “話說迴來,你現在是在待在青州了嗎?”


    劉勇搖了搖頭:“藍鯨行動過後,因為上麵對傷亡很不滿意,青州這邊就加大了訓練力度,好幾個當地的能力者都去做了教官,我就留了下來當個臨時隊長。另外張子楓不是在青州嘛,過幾天抓捕張子楓的行動結束後,我就迴去了。老婆還在家裏等我呢,肚子裏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我姐姐也快要嫁人了,我這個小舅子可不能不在場。”


    那一瞬間,裴上元隻覺的劉勇好似戲台上的將軍,背後插滿了旗子。


    你這麽瘋狂地立g是要鬧哪樣啊?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三人就這樣邊聊邊喝,酒過三巡,閑來無事的華桉瞥了眼手環,突然說了句:“附近就是東樓啊……”


    東樓不是樓,是個地名。


    聽到這個地名,本有些醉意的裴上元頓時清醒過來:“東樓?不就是今天淩晨發現屍體的地方嗎?”


    劉勇將嘴裏的牛肚咽下去,又喝了口酒清清嘴:“對啊,出了這條美食街,就是老城區,那個倒黴蛋就是在老城區的小巷裏遇害的。這次兇手和往常不一樣,並不是張子楓隨便拉過來的路人,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


    “也就是說,兇手還很享受這種狀態的?這年頭,思維奇葩的人越來越多了。”裴上元端著從旁邊小攤買的涼粉,一邊吸粉一邊含糊地說著。


    “有個被操控的人說過,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玩遊戲一樣。拋棄了世俗的觀點,將自己的欲望完全釋放。這一點我的想法倒是和你一樣,張子楓的能力根本就不是催眠操控,壓根就是欲望激發。”


    說著,劉勇又灌了口酒,見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前去結賬。


    他們是最後的客人,按照慣例狗爺會走出來送客,這次也不例外。


    狗爺的個頭不高,頭頂隻到劉勇的胸口。頭發花白,臉上也布滿皺紋,乍一看就是個普通的老頭。


    手臂上紋著誇張的飛龍,不過由於年紀太大,皮膚變得鬆垮,原本神氣無比的飛龍像是泥鰍一樣。


    “劉大個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吃到最後才走,你這家夥一定是有事求我吧?”


    狗爺一出口就道破了劉勇的來意,原來他來狗爺這裏吃飯並不僅僅是因為這裏的菜好吃,原來他還打算從狗爺這裏得到點消息。


    “別這麽說啊,我這不是帶兩朋友出來吃飯嘛,正好想到點事,就來問問狗爺你。幸好今天沒多少人,要不然還不一定能輪到我呢。”


    狗爺這裏的規矩是留到最後的人可以有償提供線索,但僅限一人,如果留下來的人比較多,那樂子就大了。


    劉勇第一次知道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這裏發生了一次極為嚴重的火並,至於火並的對象就無需多說了。


    “行吧,你問。不過隻能問些老頭子我知道的東西,老頭子我不知道的那可迴答不了。”


    “好的,絕不為難。狗爺我想問一下,昨天淩晨死亡的家夥,您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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