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說吧,你究竟做了什麽,能讓韋陀寺的人寧願拚命也不願意離開。”


    戰鬥結束後裴上元曾詢問過瑠奈關於韋陀寺的事,得到的信息不多,勉強有個大概的認知。


    墨生寒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從包裹中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著的,球形的物體。


    “韋陀寺之所以追我到這裏,是因為這個東西。”


    “你偷來的?”


    “哪有!是在他們屠村的時候,從無辜村民手中得到的,我發過誓一定不會讓這個東西被韋陀寺的人得到。”


    說著,墨生寒揭開紅布,頓時有光芒露出,待紅布完全被揭開後,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頭骨出現在裴上元的麵前。


    這水晶頭骨……吃檸檬……真的假的!


    內心的震撼令裴上元顫抖不已,他死死地盯著這個水晶頭骨,越看越覺得這玩意兒似乎和某個東西長得差不多。


    厄運頭骨……


    霎時間,他伸手抓住墨生寒的衣領,搖晃道:“給我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了!”


    “別搖別搖,我快吐了!嘔,咳咳……這件事有點長,容我喝口水慢慢道來……”


    “廢話少說,長話短說!”


    “行行行,整件事的起因,就是兩年前的一個雨夜……”


    那天夜晚,浪跡天涯的墨生寒借住在一戶農家內。


    雖然墨生寒穿著不像櫻島人,但熱情的農戶依舊接待了他,並給他一碗薑茶以暖身子。


    墨生寒生的俊俏,農戶家的女兒正值豆蔻,明明心動卻不敢搭訕,隻好借著送被褥的名義趁機看上幾眼。


    可惜墨生寒是個癡人,腦子裏不是肌肉就是海水,他的一腔熱血都放在了國仇家恨上,至於兒女情長,他都不知道這四個字該怎麽寫。


    在他看來,這本應是個平常的夜晚,隻要明早天一亮,自己留下些許錢財,便可繼續上路。


    不料,狂風暴雨的後半夜,一批人闖進了村中。


    這個村子有個古怪的習俗,村民們世代供奉著一個山洞,並將其稱為洞神,還說隻要心誠就可以聽見洞神的唿喚,看見從未見過的奇異景象。


    墨生寒自然不會相信這些鬼話,可當那些僧侶冒著大雨將全村人從家中拖出,聚集在村中心的小廣場時,他也開始懷疑起所謂的洞神是否真的存在了。


    找個肯帶路的。


    看不清麵目的頭領下了命令,可惜這裏的村民沒有一個肯舍棄自己的信仰。


    問一聲,殺一個!


    話音剛落,收留墨生寒的農戶的妻子,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雨水,衝洗著屍體,被稀釋的鮮血從傷口處流出,漸漸在低窪處匯成鮮紅的一片。


    女孩哭喊著,長刀轉而擱在她的頸部。


    有誰肯帶路?


    農戶站了出來,隻是他並沒有打算做帶路黨,而是高聲唿喊,請求村民們和他一起,為洞神獻身。


    一唿百應。


    單方麵的屠殺開始了。


    亂戰中,農戶找到混在人群中的墨生寒,讓他前往山洞,將神物帶走。


    得到進入神物所在之地的方法後,墨生寒不敢怠慢,趁亂逃走,卻不小心露了身形。


    有人逃了!


    一個僧侶叫著衝了過去,頭領見狀緊隨其後。


    這是墨生寒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速度宛如烏龜,平日裏那傲人的輕功在這泥濘的山地毫無用武之地,再看那些僧侶,縱越間就是兩三丈,很快就追了上來。


    情急之下,墨生寒不再用輕功奔逃,而是利用夜色作為掩護,從側麵遛進山洞。


    這一路自然極度危險,好幾次他都差點被發現,為了進入山洞,他還破天荒的殺了人。


    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上流逝,可他想象中的驚慌失措並沒有出現,整個人無比平淡,仿佛這一切都如吃飯般正常。


    或許,是因為這些家夥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吧。


    在一路的自我安慰中,他成功進入山洞,並找到那所謂的神物,便是這個晶瑩剔透的水晶頭骨。


    出去的路上不是很平靜,伴隨他多年的長劍磕出了三個缺口,手臂上也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山下的村子已經沒有活人了。


    墨生寒找到了那個女孩,她的胸口被權杖貫穿,死前的恐懼還留在臉上。


    他沒有哭,一如十八年前的夜晚。


    沒有收拾屍體,因為他知道援兵很快就到,耽擱不起。


    經過一番考慮後,他決定北上。


    路上的艱辛自不必說,那些僧侶也是緊追不舍,他殺了又殺,武藝精進的同時,對手也越發強悍。


    直到這一次,他差點在圍剿中死掉。


    “故事就是這樣咯,廢話少說,長話短說。”


    墨生寒看著裴上元,卻發現麵前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老家夥似乎平靜的有點過頭了。


    “喂,說話啊!”


    “你什麽時候來到櫻島的?”


    “誒?你問這個幹什麽。二十年前吧,家裏出事之後我就偷著隨船出海了,做了三個月的船底呢!”


    裴上元聞言沒有再問,隻是將水晶頭骨用紅布包起來,懸在空中遲疑了一會兒後,又塞到墨生寒的懷裏。


    “迴國吧,這玩意兒遠比你想的要珍貴太多,帶著這個櫻島是肯定不能繼續待了。”


    “可是……可是我一旦迴去就是死罪啊!我家可是被滿門抄斬的,我能逃出來都是有其他人的幫助,一旦迴去了那牽連的可就太多了。不迴去!”


    裴上元聞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滿門抄斬?厲害啊!能在官府手底下逃走,你也是夠可以的。說吧,你家犯了啥罪?”


    “我原姓王,爺爺王士元,原名朱慈炤。”


    噗……


    一口茶水在嘴中猛然噴出,盡數噴在了墨生寒的臉上。


    “朱慈炤?你爺爺是朱慈炤?就是那個改名姓王,教書多年,七十八歲被乾隆知曉滿門抄斬的朱慈炤?不是說他沒有孫子的嗎?”


    “裴兄果然見多識廣,即便人在櫻島也知曉此事。沒錯,我們王家對外聲稱並沒有孫子,因為我隻是父親風流後的產物。不過,雖然爺爺、父親都沒有將我納入家譜,但他們對我很好,無異於親孫。”


    裴上元聞言,顫巍巍地喝了口茶。


    這家夥的身世,怎麽感覺這麽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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