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是有病人跑出來了嗎?”


    盡管知道這個醫生不是善茬,但是裴上元也不會蠢到直接暴露自己。


    “是啊,我這正要喊你呢。”


    “喊我作甚?”


    “你的朋友好像被襲擊了,我得告訴你一聲。”


    那醫生笑著往前走幾步,手上的電擊器有意無意地閃著藍色電弧。


    “哦,謝謝。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把你手上的東西拿開比較好點,我對那玩意兒有點過敏。”


    “抱歉,這隻是個讓人冷靜的東西。”


    醫生越來越近,裴上元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將手上的工具包掄圓了砸向醫生。醫生見狀立刻閃避,裴上元便趁機從樓梯跑下去。


    “那個家夥跑了!”


    醫生在身後咆哮,緊接著又是兩個白大褂跑了過來。


    “哇哦,有病人跑出去了?讓我猜猜,愛德華·諾頓,還是克裏斯汀·貝爾?”


    兩個醫生麵麵相覷,顯然是聽不懂裴上元說的冷笑話,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做出相應的判斷:“是你!”


    眼看其中一人手持短棍衝了過來,裴上元從工具包中找出一個扳手,錯身閃開短棍,將扳手用力砸在對手的臉上。


    也不顧那家夥究竟是眼睛被打爆還是鼻梁被打斷,緊接著又是一拳打在他的下體,確定他失去了戰鬥能力後,裴上元也不戀戰,一記猛衝撞開另一個家夥,隨後跑向一樓。


    與此同時,裴上元也在心中迅速盤算著離開的方法。


    想要從一樓離開就必須穿過診治樓,而那條連接診治樓的通道絕對被保安堵住。畢竟透過窗戶清晰可見外麵閃爍的紅燈,警報的蜂鳴聲也在院內迴蕩,很顯然是發生了什麽突發事件。


    是有病人跑出來了?


    迴想起那個手持狗腿刀的家夥,裴上元覺得這個想法還真有可能。


    可關鍵的是,那把狗腿刀是從哪裏來的?難不成這家醫院已經開放到可以帶狗腿刀進來了?


    正想著,裴上元突然看見一樓那群遊蕩中的不安的病人們,頓生妙計。


    那個以為自己是導演的病人此時正站在椅子上“指揮”著現場,突然他感覺到有人拉扯了下自己,低頭看去原來是今天下午剛來的扮演電梯維修工的群眾演員。


    “你幹什麽?戲份結束了就去領盒飯揍人,別打擾我拍戲!”


    “不是啊,導演,按照劇本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向外麵衝了!”


    原本裴上元是想誤導這個以為自己是導演的家夥,卻沒想到自己的話剛說完,這家夥居然一副看待智障的表情:“去去去,你是導演我是導演?一個群演還想指手畫腳?滾蛋!保安保安,快把他拉下去!”


    導演喊完還小聲嘀咕:“幸好老子機靈,要不然導演的位置就被他搶走了。”


    裴上元哪裏知道他肚子裏的花花腸子,此時的他正忙著躲避被導演喊過來的保安。好在到處觀望的病人阻礙了保安的行動,裴上元幾次鑽空下來,居然將他們甩在身後。


    此時,連接診治樓的通道中隻有三個人。


    “好險,雖然人海戰術沒有成功,但也分散了安保的力量,勉強算是達到目的了。”


    由於在幻境中無法使用技能和裝備,裴上元隻能靠工具包中的工具殺出重圍。一番翻找後,他從包中找出一把大型的剪線鉗,掂了掂確定好分量後扔掉工具包開始突圍。


    那三個保安每人手上都有一把橡膠短棍,其中一人還舉著普通防爆盾,雖然沒有槍支,但對付一般的成年人足矣。


    可惜,他們麵對並不是個一般的成年人。


    衝刺,矮身,揮手間剪線鉗的尖端戳中保安的下體。在擊垮他防守的意誌後,一幹淨利落的記手刀擊打在他的耳下直接致其暈厥。


    另外兩人見狀沒有退縮,由持盾之人頂在前方,常速接近。


    “嘖,這裏居然也能見到龜殼子,真麻煩。”


    麻煩歸麻煩,動手還是要動手的。


    這一次,裴上元改變了策略,不再選擇硬碰硬,而是使用佯攻之計。


    剪線鉗再度出手,持盾之人卻早已做好準備,就等著衝撞後進行反攻。眼看剪線鉗即將刺出,裴上元卻是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轉而抬腳踹在防爆盾上,順帶借力躍起,另一隻手按在了保安的頭上。


    這時候,裴上元有就有點後悔之前為什麽不把醫生手裏的電擊器搶過來了。


    沒了盾牌的阻礙,剛落地裴上元就拿到雙殺,解決掉保安後,他立刻衝向診治樓,不料剛出門就被人糊了一臉。


    辛辣刺鼻的氣體在眼前彌漫開來,即使裴上元屏住唿吸,但吸入唿吸道氣體已經產生了作用。頓時,他隻覺頭暈目眩、口舌幹燥,胸腔內似有一團火球熊熊燃燒。


    不多時,裴上元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抗藥性要鍛煉了啊……


    這是他閉眼前最後的想法。


    “噝……唿……唿唿……”


    伴隨一陣急促的唿吸,差點栽到電梯井道內的裴上元連忙穩住身體。盡管已經脫離了環境,但胸腔內的不適感還在,他依然不覺得好受。


    花了點時間平複下身體的躁動後,裴上元顫巍巍地站起身,摸了下身後的【土衛十之鑰】,確定這根救命稻草還在後,這才鬆了口氣。


    光憑他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在這個副本中存活下去的,想要活到最後裝備和技能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雖然這是個極度荒誕的幻境,但其所蘊含的信息量卻是比上一個幻境多上太多。


    先不說井道下麵的人頭,光是牛哥的死亡、醫生詭異的態度,就足以說明這個醫院極不簡單。


    “之前從電梯井往上爬的時候我數了四個門,可是這是三樓,應該隻有三個門才對。難道說……這棟樓有地下室?”


    古怪的布局,樓梯無法到達的地下室,與診治樓隻隔了一條通道的電梯。


    這一切聯係起來要說沒問題裴上元都不會相信。


    “不對啊,不是隻要離開醫院就行了麽,我現在走不就結了?”


    想到這裏,裴上元也懶得管地下室究竟有什麽,迴到一樓穿過通道迴到診治樓的門口。


    看著一盤狼藉的大廳,裴上元恨不得背後插雙翅膀直接飛出大門:“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哼著歡快的調子,裴上元鄭重地邁出至關重要的步伐。


    這一步,跨過了門檻;這一步,走出了大門;這一步,踏上了實地。隨後身體也跟了過去。


    接下來,我的眼前將是完美的夜空!


    然而,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大廳,裴上元隻能無奈地笑了笑,隨後又退了迴去。


    依舊是一片狼藉的大廳。


    一連走了好幾次,裴上元終於認清了這個事實。


    無論你用什麽姿勢走出這扇大門,你都會以同樣的姿勢重新走進這間大廳。


    換句話說,就是走不出去了。


    果然,鑽係統的空子是不可能的,除非裴上元也是那種頂級黑客。


    “不知道華胖能不能搞出什麽幺蛾子出來,不過開掛是會被封號的吧,那還是別攛掇他了。”


    既然出不去,那就隻能另找出路。


    既然四樓的鐵絲網可以被弄斷,那麽一樓的應該也可以。更何況,診治樓的窗戶壓根就沒有鐵絲網,或許可以從窗戶逃出去。


    來到窗戶旁,在連推好幾遍都沒有推開窗戶後,裴上元從地上撿起一塊不知哪裏來的磚頭,朝著玻璃砸了過去。


    玻璃應聲而碎,可扔出去的磚頭卻是被黑暗完全吞沒。


    這時,裴上元才發現窗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院子,而是一片湧動的黑暗。


    真的是湧動,如潮水般湧動,就像是一大片黑色的墨汁,在院子中被一根棍子不停地攪動。


    不,這個顏色比墨汁還要深邃,這是純粹的黑暗。


    “又來了,純粹到光都透不過去的黑暗。還有之前那個寒鴉號,這個遊戲玩梗這麽勤快的?”


    既然從窗戶這裏也沒法出去,裴上元隻能再次思考地下一層究竟有什麽。


    在他趕往電梯期間,不知為何,他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好像……有什麽東西忘記了?


    裴上元邊走邊想,直到走到電梯旁也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忘了什麽,隻好先下到地下一層再做打算。


    在幻境中裴上元上下是靠繩索,而在這個空間他是靠鋼筋彎成的梯子,自然更是簡單,甚至他還將狗腿刀握在手中,以防不測。


    由於環境中記憶的影響,一落地裴上元就扭頭看向那幾組齒輪組,這一次圓滾滾的東西自然是不在了,就連那段手指也不在。


    “不知道後來的死人頭究竟是誰拿出來的,那兩個電梯維修人員又怎麽樣了……不對啊,如果真的是記憶迴溯的話,我不應該是個局外人嗎,為什麽可以自由地操控身體?難道不單單是環境?”


    多疑總是會誕生無意義的猜想,而裴上元這種比一般人聰明卻沒聰明到家的人卻往往會在這件事上花費大量的時間。


    而這樣,往往會導致悲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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