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和金澤兩個主意拿定,那老兩口極力攔阻自然也是沒用的。兩人隻好生安慰了老兩口一番,又問清了上山的道路,便與老人家暫時辭別,施展輕身術上山。


    一路上滿是冰雪,好在兩人有修為才能走得輕鬆些。等到了山腳下,金澤展開神識,蘇錦施展蛛絲術,邊上山邊探測是否有靈氣湧動的地方,後來還各自駕馭飛鶴,讓飛鶴慢慢低空飛行。


    飛著飛著,蘇錦察覺到不遠處有異動,像是什麽沒有靈氣的野獸,不知是不是瞧見了他們,潛伏著想捉了去充饑。他們都加著小心,這種毫無靈氣的野獸對他們全無威脅,是以蘇錦並沒在意,但與她並駕奇行的金澤卻毫不留情,手腕一抖便聽那邊撲索索一陣掙紮之聲,灌木叢上厚厚的冰雪也紛紛散落在地,隨後很快便沒了聲息。


    金澤衝蘇錦笑笑便去將那山獸提了迴來,原來是一隻雪白的山豹,已經氣息全無。


    “捉他幹什麽,一會兒說不定能遇上什麽妖獸,殺了送給老人家不是更好。”蘇錦埋怨了金澤一句。


    金澤笑嘻嘻將那山豹放進乾坤袋:“隻要是成年山獸,我見一個殺一個,下山之後通通送給那對老人,讓他們歡喜個夠。”


    一句話把蘇錦也逗得笑了起來:“還是你大手筆。”


    “是,”金澤笑著揚了揚頭,目光卻忍不住緊緊鎖住蘇錦的笑容,“我覺得那對老夫妻人好,就想把所有能給他們的好處都給他們——我向來都是這樣,想對誰好,就拚勁力氣。一分不留。”


    蘇錦自然知道金澤是這樣的,隻看他對自己就知道,是以衝他感激的笑了笑,並沒說話。


    這笑容卻讓金澤心中忽然起伏不定,暗地裏問自己幹嘛無緣無故的要說這句話,難不成是想討好蘇錦,暗示給她什麽?自己明明不想如此的。怎麽這嘴就不受控製的說了出來?


    他忍不住因此又瞧了瞧蘇錦的模樣。見蘇錦似乎並沒往心裏去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但不知為什麽,一顆心放下之後卻有忽然有些失落,好像雖然蘇錦這樣能夠讓他安心。卻不如換個模樣讓他動心更加心滿意足。


    如此心懷不定的金澤駕飛鶴跟著蘇錦在山上轉了一圈,冰天雪地之中沒有找到一株植物,更別提有靈氣的白靈參了,倒是又捉了好幾隻山獸。通通放進乾坤袋中準備下山之後送給那對老夫妻,做為酬謝款待之資。


    老漢見到那些山獸之後激動得雙頰通紅。瞪著那成堆的山獸張著雙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老婦人倒是最先醒悟過來,扶著冰屋內牆踉踉蹌蹌走出門去,大聲喊著村裏人的名字:“兩位貴客捕了好幾隻山獸。快來——快來——快來分食啊!”


    立刻便有在屋外打盹兒的村民興奮的跑了過來,有的邊跑邊叫,有的還不知從哪兒摸出一麵銅鑼來邊敲邊喊。


    銅鑼的聲音如同大年夜的炮竹。將原本冷清安靜的雪中村變得熱鬧起來,全村三十幾口老老少少紛紛從家中朝老兩口的冰屋跑過來。而此次此刻老漢也已經一手拉著蘇錦,一手拉著金澤走到屋外,對著紛紛趕來的村民用顫抖的聲音大聲宣布:“七八隻山獸!七八隻山獸!兩位貴客送給咱們七八隻山獸!”


    “好!”


    “喔——”


    “神仙啊!”


    “金童玉女!”


    各種各樣的歡喜叫聲此起彼伏,幾個身穿獸皮的小孩子邊跳邊叫衝進老婦人的冰屋將七八隻山獸一個不落的通通抬了出來,那對老夫妻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理所當然、歡歡喜喜的看著他們雀躍著進進出出,像是比他們自己獨食還要高興。


    村中的年長者將蘇錦、金澤兩人簇擁在當中請入村中的一片空地,幾個年輕力壯的立刻搬來鋪著獸皮的冰凳請他們入座,更搬來一個又一個的冰桌放在他們麵前。


    年長者陪著蘇錦、金澤聊天道謝,年輕男人就在冰桌前不遠處將山獸一隻隻剖皮割肉,連獸血、內髒都放在不同的冰製容器裏,女人們則將內髒分揀處理,有那處理獸腸的婦人粗糙通紅的大手輕輕一帶,獸腸之內便有很多白色油脂從另一頭湧了出來,看得周圍的村民歡欣鼓舞,又唱又跳,仿若過年一般。


    蘇錦笑看金澤,心道多虧如他所說多捕幾隻。她心裏隻想著老夫妻,卻沒想到這裏的村民如此淳樸,老夫妻眼中如此珍貴的山獸他們竟舍得拿出來給全村人共享。想起他們說村裏的年輕人合力捕迴山獸之後會全村分食,想來這就是他們當地的傳統。也正因如此,才能有更多的村民在這嚴寒當中存活下來。


    年輕男女處理好山獸之後,將最鮮嫩的獸肉放在冰碗裏,一碗碗呈送給坐在冰桌後的年長村民和蘇錦、金澤,小孩子們則每人在每人一塊獸肉之外多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獸血,孩子們興奮得小臉通紅,像是喝最美味的飲料一樣將獸血一點點喝了下去。


    蘇錦瞧著眼前這碗獸肉,有心以靈火幫大家烤製一下,但想想上一世偶然看到的一篇科普文,說愛斯基摩人吃生肉可以補充維生素c,避免壞血症的發生,便斷了心中的這個念頭。


    但要她吃下這生肉著實有些困難,不吃又太不禮貌。躊躇之間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蘇錦知道那是金澤的,因為當地村民的手都是粗糙通紅的。


    她轉頭去看金澤,金澤已經將蘇錦麵前的冰碗端走,幾口吃掉碗裏滲著鮮血的獸肉,抹了一把嘴角上遺留的獸血對身邊的老者笑著解釋道:“我妹妹最近吃不下東西,不敢浪費了這美味的鮮肉,在下腆顏吃了,各位不要見笑。”


    那幾位老者立刻哈哈大笑,最早安置蘇錦的那老婦人想起蘇錦說過“隻愛雪芋,不愛獸肉”的話也是恍然大悟,連忙迴家拿了幾隻雪芋來給蘇錦吃。蘇錦這次不能再讓金澤幫著吃了,忙道謝放進嘴裏咬了一口,冰涼清脆,倒也算不上太過難吃。


    金澤忙趁此機會問那幾位老者:“實不相瞞,我們兄妹二人是聽說附近有一種草藥,名曰白靈參,能治家父之疾——幾位老人家可聽說過這種東西?”


    幾位老者麵麵相覷,最終領頭的那一個率先說道:“貴客說的白靈參,我們不曾聽說,是不是相隔太遠,稱唿不太一樣?大概是什麽樣子的,能不能給老朽描述一下?”


    金澤轉頭看了蘇錦一眼,蘇錦忙道:“此物是一種植物的根莖,肉質肥瘦,顏色黃中透白,形狀類似紡錘,下端稍有分枝。地麵之上的部分是白莖白葉白花,很小,最大的也隻有一指高,生長於冰雪之下。”


    老者們用試探的目光互相對視,其中一位胡須皆白的老者猶豫著說道:“難道是白坨?也跟你說的這般模樣。我小時候山上時不時都能看見一株,但越采越少,最近這幾年已經極難看見了。”


    另一位老者恍然大悟:“白坨啊?!每年開春山上還是會長,入冬之前年輕女人們去挖,第二年開春還會再長。要不兩位貴客在此地住上一年,明年入冬再采?”


    “對啊對啊!”另幾位老者也十分讚同,“我們這兒的小夥子會替二位貴客建造冰屋!”


    蘇錦心知他們的挽留誠心誠意——本就熱情好客,又能幫著他們捕獵——但等不起一年的光陰不說,就算等了,真的是白靈參,也隻是一年生的,根本毫無用處。


    金澤看出蘇錦的心意,便拱手對那幾位老者道歉:“家父疾患嚴重,我們必須很快找到一株成年白坨才行,實在等不起一年。多謝各位老人家美意。”


    “這個季節哪裏都不會有白坨啊!”留金澤和蘇錦留住此地的老者麵露為難之色,“我們這裏算是暖和的地界,越往北越冷,根本不可能采到啊!”


    白須老者擺了擺手:“或許會有別的地方,有多年生的白坨存活下來。兩位貴客一番孝心,去別處找找也好。我們村子後山今年的白坨老朽也給二位留著,如果到時候沒有找到,再到我處來取不遲。”


    其他老者雖然麵露遺憾之色,卻也紛紛點頭,顯然覺得既然蘇錦和金澤著急,先出去找找試試,找不到再迴來似乎更加實際一些。


    金澤和蘇錦都拱手謝過村中老少,整理行裝便要出發。給蘇錦端來雪芋的老婦人忙上前拉住蘇錦的手挽留道:“天都黑了,明早再走如何?晚上氣溫更低,兩位貴客上路,恐怕太過寒冷。”


    蘇錦和金澤從飛躍海峽開始就沒休息也沒修煉過,此處雖然靈氣等級不高,用來休息、修煉,卻也是不錯。


    兩人對視一眼之後便躬身謝過老婦人的留宿,跟著老婦人迴去冰屋,看老婦人將冰床之上的一張皮製的大口袋打開,指給他們看:“我們這兒的人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脫光衣服鑽進這大皮口袋中互相依偎著取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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