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梅朵是長春觀的萬事通,長春觀的正史野史,新聞八卦,十有*她都知道,“真人們也不是一直窩在丹修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忙的時候,他們也會外出尋找機緣,獵取高階妖獸或者尋找高階靈藥。真人們雖然修為高深,但劍修有劍修同行最是妥當,一文一武,一前一後,做什麽都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哦,難怪,”金澤把梅朵方才放在桌子上的赤霄劍拿起來又仔細看看,裝出一副無意閑聊的樣子說道,“寂同真人說,這赤霄劍是他一位道友的,那道友就是丹修宮的一位劍修,已經過世多年。”


    “那也是一位結丹真人,”梅朵隨口說道,“俗名史明哲,大家都叫他明哲真人,聽說生得好看極了,觀內的女弟子看見他不是臉紅就是自慚形穢……啊,對了,聽說他跟長虹真人、寂同真人、向明真人都是差不多時期的師兄弟,其中以寂同真人和這位好看的明哲真人關係最好!”


    “明哲真人……”金澤平時聽梅朵八卦都是心不在焉,這次雖然也沒見多熱衷,卻也聽得有幾分認真,邊聽邊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赤霄劍的劍柄,“他是怎麽死的?”


    這樣子讓蘇錦有些奇怪,覺得這時候的他跟平日大不一樣,隻是人多熱鬧,不好多問,索性就先一言不發的聽著。


    “他啊——”


    梅朵向來最愛八卦,剛剛談性大發打算將前因後果說個清楚,就聽外頭有人來報:“蘇師姐!您院子裏頭的棋哥兒出事兒了!”


    “什麽?”


    蘇錦忙在蘇婉容的攙扶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外間的琴哥兒已經晃身出去攔住外頭那小童問個清楚:“怎……怎麽迴事兒?”說話竟有些口吃。


    那小童一方麵為了跟琴哥兒說,一方麵也為了讓蘇錦聽清楚,便大聲說道:“他去寂同真人那邊盜取丹藥,被沈師叔的人當場捉住了!如今正被沈師叔親自審問呢!我平日裏跟棋哥兒相熟。所以鬥膽來求蘇師姐過去瞧瞧,看看是不是能求個情,不管怎樣都不要將他趕出長春觀啊!”


    丹修宮弟子盜取丹藥要被趕出長春觀。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丹修宮上下人人皆知。


    蘇錦也替棋哥兒著急,不知這孩子中了什麽邪,竟然做出這種事兒來,但要去跟周寂同求情也不可能,她現在大病未愈。坐起來都需有人攙扶。若趕過去求情……


    “我去,”金澤拍了拍蘇錦的肩膀,“你好生歇著。”


    “好。”蘇錦感激的望了望金澤,又轉頭招唿梅朵,“你也幫我跟金澤去一趟吧,問清楚到底怎麽迴事兒。”


    “我不去。”梅朵一臉的不情願。


    蘇錦以為她在不高興寂同真人隻給金澤謝禮沒給她,是以也不強求,便隻讓金澤一人前去。琴哥兒在外頭聽得著急,也想跟著金澤一起。被金澤謝絕之後,隻能守在院子當中等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


    梅朵這才偷笑一聲,笑嘻嘻的拉著蘇錦道:“我接著跟你說那個明哲真人吧!他過世的原因沒什麽特別,就是出去獵取妖獸時不幸遇難……”


    “明哲真人這麽厲害還能遇難,那妖獸得有多厲害?!”蘇婉容在一旁插話。


    有人迴應梅朵說得越發高興:“厲害倒是真厲害。是一個開了靈智的獅群。但寂同真人和明哲真人一文一武雙劍合璧,向來所向披靡戰無不克。別說一群開了靈智的母獅,就是天兵天將來了也不至於戰死啊?!但那場戰鬥隻有兩位真人參與,活著迴來的也隻有寂同真人一個,到底怎麽迴事兒誰也解釋不清。”


    “就是啊,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啊,何至於戰死?”蘇婉容也覺得十分奇怪。


    “不知道,”梅朵閃亮著眼睛繼續八卦道,“誰也不敢去問寂同真人,就聽說真人迴到長春觀以後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隻跟長虹真人大吵一架,隨後很久都鬱鬱寡歡的,人也越發的邋遢不記事兒——也難為他那般丟三落四,丹方倒都記得清楚……”


    蘇錦沒有言語,她隻是心裏明白,周寂同連丹方都記不清楚,他隻知道個大概,然後再去典籍中查詢,有時候索性不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重新設計丹方,竟也往往能夠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也太可惜了……”蘇婉容很是配合的跟梅朵你一言我一語的八卦歎氣,“那麽出眾的一個人,距離結嬰大道隻有一步之遙,就隕落了……”


    ——*——*——


    她們這邊喋喋不休歎息明哲真人的隕落,金澤則去左側殿替蘇錦辦事兒,也順便一會兒找一找寂同真人,問問這赤霄劍背後的事兒。


    他這幾日住在丹修宮,見過棋哥兒和琴哥兒兩個對蘇錦照顧得很好,是以對他印象還不錯,也聽說了棋哥兒是山居女院殷婦人的獨子,很是被殷婦人鍾愛。


    等找到了沈天成才知道棋哥兒已經認罪,也說過去哪兒當差都行就是別被驅逐出長春觀就好。但丹修宮規矩已定,棋哥兒偷盜的又是金髓丹這樣昂貴難煉的丹藥,一旦手軟可能會導致別人也有樣學樣,後果不堪設想。


    金澤趕到時,沈天成正打算上樓去稟報寂同真人,連沈天成都將目光在金澤背後的赤霄劍上多落了一瞬。


    “他肯主動認罪,師叔……”金澤連忙跟上去,嚐試著替棋哥兒說兩句話,也算是不負蘇錦之托。


    沈天成無奈搖頭道:“哪裏算主動認罪?他是偷盜時被捉了個正著,反複逼問還嘴硬不認,威脅他再不說就隻能用搜魂術才支支吾吾的說了,還咬了蘇錦那位發小道友梅朵,說是她慫恿自己來偷的……”


    “梅朵隻是煉氣期,金髓丹她能用得?”


    “說是要拿去興海城賣了,賺取的靈石一人一半。”沈天成無奈搖頭道,“我這不是趕快去稟報真人,請真人定奪嗎?”


    金澤忙問:“弟子可否同行?”


    “你要是有事跟著上來就是。”沈天成又將目光在金澤背後的赤霄劍上落了一落。


    金澤越發明白了這赤霄劍的非同一般,但棋哥兒的事兒在這兒,暫時先一切不提。等上了四樓沈天成跟寂同真人稟報清楚,周寂同想都不想的揮了揮手:“問什麽,趕下山去。”


    沈天成忙躬身稱是,隨後又道:“那梅朵呢?”


    周寂同手中搗藥的藥錘兒停了一會兒,很快便恢複了正常:“你親自去跟她說:她救了蘇錦的性命,我本想好好感謝一番,現在出了這麽檔子事兒,隻能功過相抵——下次如有再犯,立刻跟棋哥兒一樣趕下山去。”


    沈天成立刻躬身領命而去。


    “你呢,是蘇錦讓你來說情的?”周寂同等沈天成走了才跟金澤說話。


    金澤忙躬身施禮:“正是。隻不過見您處事幹脆利落,根本沒有金澤說話的份兒,便沒敢搭腔。”


    “你倒聰明。”周寂同繼續搗藥。


    金澤這才上前兩步,慎重將準備好的話一字一句說與周寂同道:“方才被長虹真人召見,說要弟子以後常留烈焰閣……真人以為如何?”


    周寂同像是料定了一樣,臉上沒有一點驚奇之色不說,反倒嘿嘿笑出聲來:“我猜著她也會這麽做。她有沒有說會讓夏侯觀主做你的師父?”


    金澤聽他這麽問,一顆懸著的心便放進了肚子裏——原來是周寂同都想到了的,那就什麽都不必怕:“正是。”


    “她讓你去,你便去,什麽都不必問,好好修劍就是了。想必她讓夏侯觀主收你為徒,也得在你築基之後,哪怕隻是記名弟子,偶爾得兩句觀主的指點,你也會受益匪淺。想來觀主事忙,最終會安排別的師叔親自教授你,比方承基,比方承禮,這幾個人都是極厲害的劍修,特別是承基,去年歲末已經結了金丹。


    “你不用覺得承基剛剛結丹,不如餘首座,餘首座畢竟管理著劍修宮,就算他真的肯收你為徒,也沒空用心教你。承基則不然,他不領別的差事,除了修煉就是獵取妖獸,有的是心得和出戰經驗教給你,怎麽比怎麽比在劍修宮強。”


    “是。”金澤連忙躬身稱是,“那弟子進烈焰閣以後,有沒有什麽要注意的?”


    “果然是個聰明孩子,”周寂同停下手裏的藥錘,抬頭默默望了金澤一會兒,才忽然重重歎息道,“你隻記住兩句話就好,一是諸事不理,修煉至上,二是守身如玉,切莫*。”


    “……”金澤聽周寂同說第一句時還表情凝重,一臉認真,聽到第二句時忍不住噗笑出聲:“真人,您不是在暗示我,這位宮主大人喜歡采|陽|補|陰吧……”


    此言一出,將周寂同也逗笑了:“那倒不是,隻不過你跟她之前的那位雙修之侶長得有幾分相似,如今又得了這柄劍,想必她會這樣要求與你。但她又有個毛病,得不到的心心念念,得到之後又棄如敝履。你越是守身如玉,她越是對你好,對你來說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兒?”


    “弟子怎麽聽著……像是吃軟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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