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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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錦自知金澤說得對,莊知遠和安小魚這場亂局自己攙合進去就是個錯,此刻必須懸崖勒馬,以免一錯再錯,是以忙趁莊知遠跟安小魚逼問玉簡時拉著金澤轉身就走。


    誰知兩人剛一轉身,就覺身後靈氣一湧麵前多了一叢荊棘劍,生生攔住了她和金澤、小布的去路。


    “你們若想活命,最好就先在這兒老老實實等著!等我教訓完自家女兒,便聽你給我解釋一下小魚說的‘你連你的結發妻子都能殺了’這句話,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莊知遠冷冷的威脅從身後傳來。


    安小魚早就恨蘇錦不死,一聽這話立刻哈哈大笑起來:“沒錯!爹,就是她跟我說的!她說她在寮照宮親眼得見!你還不快去殺了她?!”


    金澤立刻拉著蘇錦轉迴身對安小魚笑道:“莊前輩讓我們等著,我們等著就是,左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倒是小魚你,既然收了莊前輩的一千靈石,就快把玉簡交給莊前輩吧?”


    “你算哪根蔥?!”安小魚並沒見過金澤,隻瞧他身著紫色道袍知他是紫雲觀的同門,忙急聲厲喝,“仗著自己小白臉就跑到這兒來胡說八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有玉簡了?”隨後眼珠一轉,故意冷笑道,“還是玉簡其實我娘交給了蘇錦,你們這對狗男女故意混淆視聽?!”


    “她有沒有那玉簡。我早就知道,”莊知遠餘光一掃,瞧見濟世堂外還有幾個不知死的站在外麵努力朝裏頭眺望。隨手一翻便射出無數小小短劍,那些短劍像是長了眼睛,遇人便刺,轉眼將青雲鎮所有人殺了個幹淨,“你跟我索要靈石時,就說用來交換你身上的玉簡的。”


    大家瞧見莊知遠隨手殺死無數鎮上居民,個個心裏的僥幸都流逝幹淨。知道莊知遠此次對那玉簡是誌在必得,得到玉簡之後隻怕也不會留下活口。


    安小魚想來也想到了這個。眼珠一轉忽然就有了主意:“爹,我說出實話,你立刻幫我殺了蘇錦他們!那玉簡實際一直都在長春觀,此刻就在碧湖。就是那渡船!你隻要迴長春觀找煉器師將那渡船煉化,就能得到玉簡!”


    莊知遠果然猶豫了一下:“真的?”


    “千真萬確!”安小魚連忙對天發誓,“我若此刻還敢騙你,讓我將來死無葬身之地!”


    這種誓言都敢發,安小魚也真是拚了,想來躲過這一劫之後,將躲進紫雲觀再不下山。


    莊知遠卻被他的誓言打動,轉身揮手便來用掌風來劈蘇錦的頭顱!


    這一掌勢如破竹,他手臂剛一揮動蘇錦就覺胸中鮮血湧動。眼瞅著就要吐出來的樣子。多虧金澤自調動靈氣幫她穩重心神開始一直拉著她的手,此刻隻覺金澤手上一緊便帶著她飛躍到一邊,與此同時金澤右手揮出好幾張符籙砸向莊知遠!


    莊知遠自恃修為高深。毫不躲閃的運靈氣抵擋,幾張符籙幾乎同時在莊知遠的靈氣罩外頭爆炸,整個濟世堂都“轟”的一聲塌了一角,將躲在那邊奄奄一息的佟掌櫃活活壓在底下!


    “還是個鬥過法的?”莊知遠嘴角露出冷笑,再次上前跟蘇錦和金澤對陣,金澤將蘇錦拉至自己身後。手上符籙不要錢似的朝莊知遠身上砸,整個濟世堂轉眼就成了一片廢墟。加上幾個人你躲我追,追追躲躲,很快整個青雲鎮都被夷為平地!


    安小魚一直追著躲著拍手叫好:“爹!去殺蘇錦!去殺蘇錦!”


    莊知遠剛一分神,一直找不到機會的小布也閃電般加入戰團!它此刻已經是金丹初期,修為在莊知遠之上,隻是靈智未開,鬥法經驗不足,隻能衝在前麵將莊知遠打一個手忙腳亂,讓金澤有機會不停用符籙朝莊知遠身上砸,終歸無法占到上風。


    蘇錦被金澤死死拉在身後不得靠前,也知道自己即便靠前也隻能充當炮灰。金澤也是劍修,但在築基後期的莊知遠麵前連劍都不能拔,僅憑和小布的配合尋找逃脫之機;再聽安小魚在一旁叫囂不停,索性再不替安小魚遮掩,急急大聲衝莊知遠叫道:“爹!你竟連誰是你的女兒都認不清了?!”


    莊知遠手上一停,身上立刻挨了金澤一張符籙,好在隻是擦破他一點道袍,並沒任何影響。


    但金澤還是連忙叫住小布,拉著蘇錦跳出戰圈之外冷笑道:“蘇錦當初救了一名紫雲觀弟子的性命,那就是區區在下;蘇錦還養了一條土狗,名叫小布。”它邊說邊拍了拍小布的額頭,小布立刻響應似的“汪”了一聲,“莊前輩,連我們都知道誰是蘇錦,您竟真的被安小魚蒙蔽了?”


    莊知遠恍然大悟,迴身便要去殺安小魚,安小魚連忙邊逃邊叫:“蘇錦!真的是你爹殺了你娘!我親眼瞧見的!我當日說是個蒙麵人,你以為蒙著麵我就不認得了?就是你爹莊知遠!”


    蘇錦其實早就信了,畢竟安小魚第一次說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也在青雲鎮。但她就是不敢信,莊知遠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


    莊知遠那邊卻已經將安小魚捉住,不知用了什麽法術,隻輕輕一抓便將安小魚治了個生不如死,蜷縮著身體躺在地上啊啊大叫,鼻涕眼淚很快流了一臉,使得那痛苦的模樣更加肮髒難看。


    “將渡船煉化得到玉簡,是真是假?!”莊知遠一腳踩在安小魚臉上冷著臉喝問。


    安小魚稍有猶豫,便像是忽然多了無數螞蟻鑽進身體裏一樣疼癢難受,連忙嗷嗷再叫了一聲邊哭邊說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嗚嗚嗚嗚嗚嗚……”


    “你真是寮照宮抓來的那個?”莊知遠腳上用力,讓安小魚身上的疼癢更甚。


    “真是!真是……嗚嗚嗚嗚嗚……”


    莊知遠這才抬腳將安小魚踹到一邊,轉頭迴看蘇錦,臉上卻再無一分從前的慈愛之色:“你才是蘇錦?”


    “是,”蘇錦忙道,“我那天去西嶺山門處等您,就是想跟您說,我被安小魚用異魂匕異魂了,我才是蘇錦。”


    “你把玉簡給我。”


    怎麽還是迴到玉簡上?


    蘇錦無奈攤手:“我真的沒見過那玉簡——倒是您,為什麽要殺我娘?”


    莊知遠立刻揮掌上前:“跟今日的原因一樣!”


    金澤和小布忙又繼續跟莊知遠戰在一處,蘇錦則沒想到莊知遠知道自己是蘇錦還要殺自己,真的寒透了心:“因為沒有玉簡?沒有玉簡就得死???”


    “我有一個假蘇錦放在寮照宮手裏,已經恰到好處,無須再多兩個真軟肋!”莊知遠此話一出,像是真的動了殺念,伸手便去取身後背著的本命劍。


    每位劍修都會有一柄本命劍,那劍能夠跟劍修融為一體,像莊知遠這樣築基後期修為的劍修弟子,本命劍出手,便沒有空手而歸的時候。


    蘇錦心以寒透,又見莊知遠去取本命劍,立刻彈指施展了纏香絲。小小的香菟子不聲不響沒入莊知遠體內,瞬間食靈氣血脈而瘋長,布滿莊知遠的奇經八脈。一旦莊知遠抽出本命劍攻擊蘇錦,他用的力氣有多大,靈氣有多多,便立刻迴反噬自身,身重其毒。


    果然,莊知遠拔出本命劍,衝著蘇錦麵門運氣攻來,臉上便忽然露出驚駭之色,隨後像是變魔術似的,滿手滿臉的血管忽然變成深紫色暴露於皮膚之外,整個人像是被紫色蚯蚓纏繞住一樣可怖!


    莊知遠忙用力一扯前襟,露出大片胸膛,胸膛之上也跟臉上一樣被深紫色的、凸出的血管占滿,那血管中流動著的不知是什麽樣的血液,使得即便是築基後期的莊知遠,都承受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蘇錦一顆心跳作一團,緊成一團,拉住金澤和小布紅著眼睛倒退了兩步。


    莊知遠吐了一地黑紫色的汙穢,這才抬頭對蘇錦道:“你怎能這樣對我?你忘了是誰將你從這青雲鎮救出去的?”


    蘇錦顫抖著聲音冷冷笑道:“你是為了玉簡。”


    “我是真的拿你當女兒!”莊知遠大叫一聲,使得全身上下的紫色血管比方才越發凸出,連忙盤膝坐地五心向天,緩緩用真氣守住心脈,“快給爹爹解藥……我聽說你是我的女兒,真的非常高興,又聽說你是混元靈根,想帶你進長春觀修煉,修成大道……我初時問過你玉簡的事兒沒有?沒有是不是?我隻是幫你進丹修宮,讓你好好修煉,什麽都不招惹……爹是真的疼你啊……”


    “你方才也是真的要殺我。”


    “我被那個安小魚氣瘋了……”


    若不是這麽多人在,蘇錦真的要大哭一場。即便有這些人在場,她也還是眼睛酸澀,全身顫抖,嗓子眼一湧一湧的,不知是鮮血,還是咒罵。


    她早就想過,一旦知道是誰殺了娘,就要手刃仇人替娘報仇,然後心無旁騖專心修煉,再也不理恩怨凡愁。誰知那人竟是自己的爹,那個十一歲之前的小蘇錦,時常會夢見惦念、跟娘說起的那個親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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