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知遠將蘇錦從寮照宮救出來,指著師弟賀永輝跟蘇錦介紹了幾句:“……你要的靈獸袋,我便是跟他借的。過幾天記得還。”


    “是。”蘇錦忙答應了一聲,再衝賀永輝施禮道謝,“多謝賀師叔。”


    賀永輝跟普通劍修不同,神色間頗有些文質彬彬,周身上下也沒有一絲銳氣,隻是目光灼灼,一看修為就不低:“送給師侄也無妨。”


    “不不,”蘇錦連連擺手,“我用完還給師叔。”


    賀永輝笑了笑,並沒再說別的,隻是拱手跟他們告別而去。莊知遠這才祭了靈劍出來,帶蘇錦上去禦劍前行,也不問蘇錦什麽,隻是不言不語的送她迴女院。


    莊知遠之前並沒跟蘇錦提過長春觀內兩派相爭的事兒,隻叮囑她好好修煉,別的什麽都不要想。但如今蘇錦在觀內生活了整整兩年,早就知道了這事兒,也自然明白如今莊知遠為了救她,不得不拉她入夥,成為餘首座這一派的小小一員。


    她並不想站隊,哪怕知道娘和安小魚在寮照宮手裏,也不想攙和這種兩係爭鬥,隻想修煉、長本事,想方設法偷偷救出母親和安小魚,然後離開東塢山這是非之地,送安小魚迴故鄉,再同母親想法子過活。


    但事實看來,站隊或者不站隊,站在哪一邊,自己根本沒得選。


    而一旦站隊,之後的麻煩肯定會比獨自修煉的時候多。比方現在能夠看出,顏開是寮照宮那一隊的,等他閉關結束之後。自己的日子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自在輕鬆。


    當然也會得到庇護,受庇護的程度取決於你對這一隊的貢獻。


    不過現在想什麽都沒用了,已經被站在餘首座這一邊,哪怕連餘首座本質上是個什麽樣的人都不知道。


    隻不過如今既然已經站隊,莊知遠又有本事從寮照宮救出自己,就該趁此機會求他早早幫自己達成所願,救出娘和安小魚。


    蘇錦主意拿定。便伸手扯了扯莊知遠的袖子,低聲說道:“爹。您記不記得我說過,安小魚在藥園?後來聽說就是寮照宮的人把她安排在那裏的。她在哪兒很是受苦,你快快救她出來吧!”


    莊知遠動也不動,聲息皆無。


    蘇錦以為他沒有聽見。扯著莊知遠袖子的手力道也加大了些:“還有我娘——上次我就跟您說,安小魚在他們手裏,娘必定也在他們手裏!”


    她本來有一肚子疑問,為什麽莊知遠一個小小的築基弟子,值得上寮照宮捉他的妻女迴來?還不曾殺死,遠遠的放在藥園也那麽安心?安小魚又為什麽肯承認自己就是莊知遠的女兒蘇錦?


    但所有這些問題都與她無關,特別是此刻時間緊迫,眼瞅著就到山居女院了,還是隻說重點比較妥當:“爹。您求求餘首座,也把娘救出來好不好?”


    既然莊知遠有能力將她從寮照宮救出來,也必定有能力救娘和安小魚。


    誰知莊知遠卻隻是搖頭:“我打聽過。你娘並不在寮照宮。至於安小魚……如今她雖然吃些苦頭,卻平平安安的,豈不是最好?若真的出手救她,反倒可能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蘇錦還想問那娘在哪兒,但築基修士禦劍飛行,從寮照宮到山居隻是一會兒的事兒。還沒等她詢問出口兩人便已經到了山居附近,靈劍劍尖開始下行。轉眼就落在了地麵上。


    山居附近有很多弟子,蘇錦再想跟莊知遠說這些便不太可能。她隻能暫時閉緊嘴巴,跟著莊知遠一同到了女院門口,跟莊知遠謝過道別。


    蘇錦被寮照宮捉走時不少女院弟子親眼看見,如今見她安然無恙的迴來,免不了一番交頭接耳,連殷師叔都急匆匆從門房中走出來,詫異的攔住蘇錦問:“怎麽迴事兒?”邊說邊轉頭去看莊知遠禦劍而去的背影。


    蘇錦知道這一關躲不過去,便精簡著說道:“寮照宮的人抓錯了,莊前輩送我迴來。”


    “寮照宮怎麽會抓錯?”殷師叔滿臉都是不信任,“那紫色布條是怎麽來的?”


    她怎麽知道紫色布條的?


    蘇錦默了一默,心裏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兒:殷師叔也是寮照宮那一頭的。


    之前自己當著她的麵給小布施救,隨後剛去丹修宮顏開便來找自己了。隻是一麵之緣,他怎麽知道自己有醫術?僅僅是聞得出丹藥的氣味不同?那也隻能說明自己在濟世堂學煉丹沒有白學罷了。


    定然是殷師叔給顏開傳了消息。


    至於怎麽傳的……一隻傳訊紙鶴就能解決問題。


    此刻自己在女院被捉,她自然要打聽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私|通外敵,這才有人跟她說了紫色布條一事。


    “不知道,想來是別人栽贓的吧?”反正正好林師兄對寮照宮密告了自己,說他栽贓,也算不得什麽——蘇錦隻是不愛惹事,並不代表她真的是個包子。


    殷婦人知道林平之密告蘇錦的事兒,蘇錦這一推倒也推得理所當然。也是,平日裏蘇錦是個少言寡語、不愛多話惹禍的勤奮孩子,成日裏不是守在院子裏修煉便是去丹修宮領差事,這可是有目共睹的,說她私通外敵,確實有些不太可信。


    所以殷婦人也就不說什麽了,隻放蘇錦進去。


    蘇錦還沒走到院門口梅朵便遠遠的迎上來詢問情況,蘇錦又把之前跟殷婦人的那套說辭跟梅朵說了一遍,梅朵自然不會漏過打聽到底是誰密告了梅朵,聽說是林平之更是免不了一番氣罵,給蘇錦出了不少主意明日裏如何跟林平之算賬。


    林平之那種貨色,若有合適的機會蘇錦自然會“酬謝”一番,但現在最讓她頭疼的不是林平之,而是雲素衣。


    是以蘇錦不管梅朵說什麽都聲聲應好,催問她怎麽今日沒去藥園領差事。梅朵甩了一句“還不是因為擔心你”,蘇錦連忙笑著道謝,並問她今日到底還去不去。


    “去,自然要去!”梅朵瞥了蘇錦一眼,“要賺靈石和丹藥呢!”


    “那咱們一起,你去藥園,我去丹修宮。”蘇錦就知道她會這麽說,便推著她的肩膀朝外走,路上兩人提起小布,又打開靈獸袋檢查了一遍,見小布仍舊在靈獸袋中昏昏欲睡,見了她們尾巴尖兒無力的搖了搖,眼神倒比之前有了幾分神采。


    “咦?你換了新的靈獸袋?”梅朵眼尖,關心完小布之後立刻問道。


    蘇錦邊把小布收起來邊笑道:“這個莊前輩借給我的,說……小布在收妖袋裏呆了一宿,這個靈獸袋更好,有助於小布恢複。”


    梅朵意味深長的打量了蘇錦一番:“看來你是站在莊前輩那邊兒了。”


    蘇錦無奈攤手:“既然沒得選,就隻好接受。”


    既然沒得選,就隻能麵對,接受,做好。


    梅朵將目光從蘇錦身上挪開,一言不發的走了好一會兒,眼瞅著就要跟蘇錦分道走,才忽然轉頭看著蘇錦燦爛笑道:“我覺得這幾日好像又要突破了,經脈中的靈氣滿滿的漲得厲害。今晚我打算將上次攢下的那枚聚氣丹吃了!啊,要到煉氣八層了,真好!”


    蘇錦笑著恭喜。


    “你一點兒都不實在,”梅朵不屑的斜眼瞧著蘇錦搖頭,“要是我,你強過我這麽多,我肯定會大聲跟你喊:‘你這個魂淡!我嫉妒死你啦!’你怎麽能就這樣笑笑說恭喜?這樣是虛偽你知道嗎?!我不喜歡你這麽虛偽!”


    說完不等蘇錦迴應,扭頭便朝藥園那邊跑,跑了好一會兒迴頭去看蘇錦的方向,見已經瞧不見影子,便折身往西嶺山門那邊跑。她的修為早已超過煉氣七層,輕身術修煉得相當不錯,並沒花費多少功夫便到了,嬌喘微微的倒背了雙手一臉天真的仰著頭對那守門弟子笑道:“師兄,我想找西嶺的一位師叔,能不能放我過去啊?”


    梅朵天生麵容姣好,修煉之後美麗又添了十分,再這樣柔柔嬌笑,守門弟子的態度自然好到不行:“師妹,瞧你的樣子已經煉氣七八層了吧?不如用紙鶴傳訊試試,如何?”


    “對哦,我真是太笨啦,怎麽連這麽簡單的事都給忘記了——師兄你真好~~~~”


    她一邊巧語嫣然,一邊摸出一枚紙鶴給莊知遠傳訊。不多時見莊知遠禦劍來到山門之前,忙飛身上前誇張的一揖到地:“莊師叔,弟子這廂有禮啦!”


    莊知遠記得梅朵,見她此刻修為已經將近煉氣八層,壞心情也驟然好了很多,再加上梅朵的態度恭敬有禮又不是可愛,惹得莊知遠不自覺臉上便多了幾分笑意:“有事?”


    “我同安小魚親如姐妹,方才聽她說多虧您救了她,便問她有沒有謝過您。這家夥居然說沒有!”梅朵說到蘇錦時臉上的表情又是疼愛,又是恨鐵不成鋼,“我這不是急急忙忙跑過來替她跟您道謝嗎?求您別怪她不周到,她其實人很好很好的,就是嘴笨……”


    “人也笨。”莊知遠見梅朵兩年不見已經將近煉氣八層,蘇錦卻隻有煉氣五層,心中的失望便故意表露出來,再看梅朵時也有些“別人家孩子”的羨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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