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瞧著那難得虛弱的小女人,噙著笑,低下頭來,貼著她的唇,悄聲道:「不過,你今兒個不能再試了。」


    阿澪一怔,莫名的熱紅上臉,卻仍是要問:「為何?」


    「因為我餓了……」他凝視著她,語音萬般沙啞。


    這話,讓她又跳,還以為他又獸性大發,一時不覺屏住了氣息,他靠得是那麽近,她都能嚐到他的味道、他的唿吸,昨夜的歡愉,又上心,教臉耳都熱。


    刹那間,全身的知覺都在這一刻,感覺到他的存在,她等著他吻她,誰知這男人卻在下一刻,退了開來,害她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迴頭隻見那家夥起身,套上外衣,笑著道。


    「白露應該迴去了吧?不知她有沒有記得煮飯?這麽冷的天,要是能來碗白飯配上點酸菜白肉鍋就太好啦。」


    說著,他拍拍屁股,便笑著頭也不迴的去廚房找吃食了。


    阿澪張口結舌的瞪著那男人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樣丟下渾身發燙的她掉頭離開。


    可他真的走了,就這樣跑了,跑去找吃的。


    有沒有搞錯?!


    麵紅耳赤的,刹那間她又羞又窘,隻想尖叫。


    可下一瞬間,她發現自己那麽生氣,隻是因為她想——


    阿澪提住了嘴,臉更紅,隻覺萬般羞惱。


    她在想什麽?


    匆匆的,她爬起身,離開仍殘留著他溫暖的被窩,大踏步的開門走了出去。


    天井裏的梅花,開了又謝。


    冬去春來,春又去,轉眼又入夏。


    大半年過去,鬼島上的日子,萬分平靜。


    每日晨起,他會開門澆花,再去迷魂陣裏練武,然後吃點簡單的清粥小菜,再與她一塊兒習字或鑽研各種護身的法陣、符文。


    到了午後,白露會來,若蘇小魅沒事也會跟來,同他下棋聊天或對招。


    每隔幾天,冬冬也會送豆腐上島。


    除夕那日,他早已康複,爹娘也在應天堂,身為小輩的他,自然得出島迴家去吃年夜飯,冬冬卻仍特地上島來陪她,直到他迴來了,她方去應天堂同宋家的老爺夫人拜年。


    冬冬有心,阿澪又不是瞎了,她心知自己命不好,不是冬冬的錯,也沒再避著她。


    隻是那丫頭上島,總會同她說易家少爺的事,常常讓她忍不住聽了就想翻白眼。


    易遠那臭小子好死不死,去年年末,在街上又遇見了冬冬,現在三不五時就會跑去找這丫頭閑聊。


    冬冬情竇初開,每每提及那易家少爺就說到停不下來,卻又總說兩人隻是朋友,阿澪幾次都忍不住想潑她冷水,要她死了心別喜歡上那易家少爺。


    千年來,她見多了男人始亂終棄。


    無論哪個年頭,男人若有了錢,有了權,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單戀一枝花,就算初始是真心,等到人老珠黃,轉頭還不是又去娶新歡、納小妾。


    什麽山盟海誓、至死不渝,根本是男人拿來蒙騙女人的謊,全是說說而已。


    她每每一思及當年蝶舞明明那麽聰明,那樣武功高強,卻為了愛,被蒙蔽了雙眼,為龔齊那混蛋赴湯蹈火的去打江山,好似撲火飛蛾那般蠢傻,就教她火冒三丈。


    什麽情啊、愛的,皆是虛情!都是假意!


    可每當她想開口潑那丫頭冷水,那男人就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眼前,召冬冬去陪他下棋寫字,有幾迴,他還幹脆不召冬冬了,反手把她給拉迴了他房裏,吻得她暈頭轉向、渾身發燙。


    即便如此,他卻從來不曾把事情做完。


    白日時,冬冬還在,白露也在,甚至連蘇小魅有時也尚在島上。


    接連幾次下來,她真是萬般惱恨,入了夜也不想去找他,但夜半讓噩夢一嚇,早上就會在他房裏醒來。


    她對自己的膽小又怒又惱,卻總無法控製的跑去找他。


    夜來,什麽也做盡。


    教她除了感覺他,什麽也不需去想。


    可每每早上醒來,他一副她就是應該在他懷裏,那怡然自得的德性,又讓她莫名的惱。


    一整天下來,她的心情,總會因那可惡的男人忽高忽低,那矛盾又複雜的情緒,一再困擾著她。


    日子就在那看似平靜,卻又不斷重複的矛盾中,悄悄流逝。


    轉眼,一年又過去。


    再一次的,他開始出島,每個月都會出島幾天。


    他身上的毒傷已好,體力也恢複了。


    起初,他隻是晚上出島陪爹娘用飯,到後來就會過夜,然後一天變兩天,兩天變三天,到了後來,有時一出門,就是三五天沒迴來也很正常。


    本以為他不在正好,她能趁機拿從他那兒學來的五行之術,測試鬼島上的迷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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