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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冶輕嘲地嗤了一聲,微眯的星眸中閃過不屑。


    “你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點沒變,隻可惜本郡主也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你說說,本郡主好歹也是個皇家的郡主,難道會怕她這個小小的妃子不成?若真是有本事,如妃便去皇上那兒吹吹枕邊風,治本郡主一個藐視上位之罪啊!”


    浩瀚深邃的眸中霧色茫茫,讓人探不盡那幽徑深處究竟是何,女子的眸光微微一轉,掃了麵前臉色鐵青的二人一眼:“更何況,如妃還沒開口呢,豈容得你這小小的宮女插話?本郡主覺得,若是如妃不能好好地管教自己身邊的宮女,本郡主倒是可去奏明皇上,替如妃管教一番。”


    語罷,她揚了揚唇,悠然一笑,然那笑容之中的寒意卻是如同臘月飛霜般冰寒刺骨,仿佛要將人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張如月陰陰一笑,毫不畏懼地看著她的眼睛,五指卻已深深嵌入掌心。


    “本宮的人,本宮自會管教,就不牢郡主費心了。郡主若是真得了空,還是好好地與皇上說說話罷,也免得真如紫衣所言,有朝一日被皇上趕出了宮,讓人唏噓。”


    “啊……”一旁小宮女的一聲尖叫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拉了過去,唯有妖冶一人,好像什麽都沒有聽見、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定定地站著,獨身玉立,麵無表情。


    “怎麽迴事……”張如月剛要嗬斥,一轉頭就看到紫衣的半邊臉成了可怖的黑紫色,心頭也是一驚,“紫衣,你……”


    紫衣見眾人都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盯著她,又是茫然又是惶恐地開口問道:“娘娘,怎麽了?”眾人皆是搖頭不語,紛紛後退著像是要遠離她的模樣,紫衣瞳孔一縮,恰逢一旁有潭小池,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了過去。


    倒映下,女子的半邊臉成了可怖的黑紫交錯,還隱隱透著幾根血紅的筋絡,突突地跳躍。


    一陣風吹過,潭中波瀾又起,吹散了那張鬼一樣的麵貌。


    “啊……”紫衣大驚,淒厲地尖叫一聲,“這是誰……這是誰……不是我……”


    女子的麵容本就如同性命一般珍貴,而紫衣原本也是個清麗可人的貌美之人,哪兒容得自己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癲狂地哭喊了片刻,在所有人的驚愣之中,紫衣發了狂似的衝到妖冶麵前,猛地揪起她胸前的衣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這歹毒的女人,你說……是不是你!”


    “我這歹毒的女人?”妖冶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大笑,珠玉般的聲音緩緩落地,“若我這樣就是歹毒的女人,那麽你呢?”


    “我要殺了你……”紫衣怒吼。


    “紫衣……”張如月驚唿,急切地想要喝止她。


    這女人在皇上心裏的地位可不是賠一個紫衣的性命就能了事的呀!


    可,已經來不及。


    眼看紫衣的手就要落在妖冶的天靈蓋上,妖冶認命般地闔上了那雙洞徹世事的美眸,嘴角溢出一絲淺淺的笑來。


    若是她沒死,紫衣就一定會死。


    若是她死了,紫衣也絕對難逃一死,隻可惜沒有辦法弄死那張如月了。


    掌風已觸發絲,卻聽得紫衣悶哼一聲,而她卻驀地撞入一個清香純淨的懷抱中。來人緊緊地擁著她,仿佛是怕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一般,擁著她的手都在顫抖。


    妖冶一怔,抬頭便撞進一雙溫潤包容的眸中,微微一怔之後,她彎了彎唇:“多謝七皇子仗義相救。”


    出乎意料地,她沒有掙開男人的懷抱。而百裏容止也卻是不舍,擁著她半響,凝著她半響,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這大庭廣眾之下,七皇子與郡主拉拉扯扯實為不妥吧?”張如月原本差點被紫衣那死丫頭嚇死,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就看到麵前兩人相擁而立的模樣,免不了開口諷刺幾句。


    妖冶眼睫一閃,不動聲色地推開了百裏容止。


    無論如何,還是不能將他牽扯進來。


    懷中陡然的缺失讓男人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陡然生怒:“本王不過是見不得人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傷人罷了,難道會比如妃娘娘縱容下人行兇更為不妥嗎?”


    溫潤如玉的男子發起火來卻比常人更為恐怖,周身都縈繞著一股森森的寒氣。


    所有人都是一驚。


    原以為七皇子縱情山水、不問世事,哪怕是娶王妃也是淡薄如水、夫妻二人不過相敬如賓,不曾想,他竟是也將郡主護得這般緊!


    原來有些人並非無情淡薄,隻是心頭之人未曾出現罷了!


    大片的腳步聲漸漸而來,眾人循聲望去,明黃的身影映入眼簾,眾人心頭意味不明,緩緩參拜:“皇上吉祥。”


    “臣妾拜見皇上……”張如月盈盈揖了一禮,男人抬了抬手,她便款款朝他走去。


    “皇兄。”


    百裏容止與他也不拘泥那些虛禮,見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近,他掃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可半天也不見她反應,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今日她的舉止雖與以往沒有什麽差別,可神態之間的蒼涼卻是以往不曾有過的。就連她與皇兄的關係也變得這般不倫不類,視而不見?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男人的聲音清潤無常,視線卻始終緊緊地粘在那襲紅衣之上。


    怕張如月她們惡人先告狀,百裏容止搶先一步開口:“臣弟進宮路過這禦花園,就看到紫衣欲對郡主下殺手,便從她手中救下了郡主。”


    男人的臉色驟然一愣,鳳眸微眯著掃向紫衣。此刻紫衣正垂著頭,一鬢發絲掩住半邊臉,是以臉上的詭異之處也讓人看不真切。


    “皇上,不是這樣的!”還不等紫衣開口辯解,張如月就率先哭喊出聲,“是郡主先打了紫衣一巴掌,毀了紫衣的容啊!”


    男人一怔。


    紫衣緩緩抬起頭來,露出那可怖的半邊臉頰,眼眶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的模樣,可她卻又不說話,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讓人不由生憐。


    “怎麽迴事?”也不知道是在問誰,男人的視線卻還是膠在妖冶的身上。


    “皇上,紫衣也是一時衝動,請皇上莫要怪罪啊!”張如月急急地拉著男人的袖袍,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聲線哽咽沙啞,“若不是郡主對她一介女子下此狠手,紫衣又怎麽可能會狠下殺手?”


    妖冶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百裏容止想開口為她申訴,可他又是後來才來的,沒了解事先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措辭。


    明黃的身影驀地一閃,百裏容止心裏一驚,就看到男人已經走到妖冶身前,伸手就拉住了她,一言不發地拽著她往龍吟宮的方向走去。


    看著兩人怪異的姿勢與背影,百裏容止的心裏卻是沒來由的歎息與羨慕。


    原本以為那日在汝南王府說放下之後他便能真的放下,可到頭來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心頭空想。若是這麽容易就將一個人從心裏剔除,恐怕那也不叫愛了。


    思及適才那個馨香的懷抱,百裏容止微微苦笑。


    哪怕此生唯有一次,也於願足矣。


    龍吟宮。


    “你為何要對紫衣下毒?”男人雙眉緊鎖。


    妖冶安靜地站在他麵前,眼簾微微下垂,視線落在那玉瓷的地麵上,似乎並沒有要迴答男人那個問題的打算。


    男人扣著她的雙肩,討厭她無視自己的眼神,一手改抬她的下顎,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看著朕!”


    妖冶順從地掀起眼簾,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可漆黑的星眸中卻是死寂一片。


    男人眸色一痛:“迴答朕的問題,為什麽要對紫衣下毒!”


    “皇上,紫衣殺了墨蘭,我為何不能毀她一張臉?”輕飄飄的語氣讓人錯覺她隻是在說一件極為普通尋常的事,可珠玉般清潤的聲音下卻掩著玉碎的淒涼。


    “證據呢?你不能因為……”不等男人說完,妖冶輕扯出一抹笑容,緩緩抬手拂去下顎上輕扣著自己的指節:“皇上,隻是我以為罷了……”


    既然不信,縱使解釋又如何?既然不信,即便她是親眼所見又如何?


    “隻是你以為你就……”責備的話剛說了一半,男人瞳孔猛地一縮,滿臉錯愕地看著她揚在半空中緩緩下垂的手。


    妖冶眯了眯眼,冷笑不斷,先前掩藏的怒意再也抑製不住:“既然皇上心疼,那便去給她治啊!不過皇上最好是殺了我,否則的話,即便皇上治好了,我也會一次一次地找機會毀了她那張臉!”


    鼻尖一疼,男人猛地抱住了她,讓她狠狠地撞在那堅硬的胸膛之上。不似方才百裏容止那清淡的味道,這男人的身上是龍涎香漫布的極致誘惑。


    可這誘惑卻如罌粟一般,她知道,不能再碰,否則,將死無葬身之地。


    “冶兒,朕心疼的是你……”男人沉著聲音在她耳邊呢喃,低啞的聲線微微顫抖,“你怎麽可以為了傷害別人,拿自己來開玩笑。皓月不在,若是朕治不好,你該怎麽辦?又讓朕怎麽辦?”


    “沒有解藥,我又怎麽可能給自己下毒?”妖冶嗬嗬一笑,笑聲魅惑勾人,好比那茫茫滄海之中一棵浮木般引人矚目,薄唇輕啟,她在男人的耳邊嗬氣如蘭,“還是那句話,既是孤身一人,我自然會好好地珍惜自己的小命。因為除了自己,便沒有別人再會心疼了。而皇上的心太寬太廣,無論是真是假,妖冶都承受不起,也不想去受。”


    緋色的身影緩緩轉身,明明一步之遙的距離,卻無論男人怎麽伸手都抓不到。


    妖冶迴了芳菲殿,直奔藍衣的房裏。


    “成了?”床上的女子抬頭看她,右手自懷中取出一個碧色的小瓶,薄責的語氣中又分明帶著些許的心疼,“為何不直接將解藥帶在身上?若是來不及趕迴來,你這手也不想要了?”


    她並不讚成這女人用這種瘋狂的方式去報仇,可她也同樣沒有辦法阻止。她知道這女人心裏的痛也知道那份無力迴天的悔,若是隻有這種方式可以發泄,那麽她不會去幹涉。


    “我怕被人搜了去,那我這手豈不是白遭罪了?”妖冶勾著唇盈盈淺笑,也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調侃別人。


    藍衣抿了抿唇,再三看她,又神色複雜地將視線下移到她的掌心:“皇上知道了嗎?”


    “怎會不知?依著張如月的性子,就算他沒有路過,張如月也一定會哭著喊著跑去龍吟宮告狀。”話是這麽說,可她卻仍是一臉的無所謂:“如今這樣反倒好,起碼省了那女人搬弄是非的麻煩。”


    “那皇上怎麽說?”


    “他當然是不信我的!”妖冶聳了聳肩,將解藥塗抹在自己的掌心中,清涼的觸感就像是清玉當初給她的感覺,帶著幾不可聞的芬芳,她淺淺一勾唇,帶著些許的苦澀,“就算我說是紫衣殺了墨蘭,他也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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