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跟我形容一下嗎?”蘇木咽了一口唾沫,一臉期待地問道。


    “誒,形容,怎麽說呢…她…小小的,像一朵飄蕩的小白花一樣。頭發又黑又亮,眼睛大大的,就跟…就跟你一樣!”涼兮子指著她的眼睛說道。


    “跟我一樣?”蘇木愣住了。


    “對,真的跟你好像,眼睛也像,頭發也像。隻不過她很文靜,臉上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很溫柔,很溫暖……”


    涼兮子說著,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我小的時候也很文靜啊……”


    蘇木喃喃自語,唿吸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你倆嘀嘀咕咕什麽呢?”高序注意到二人,於是上前問道。


    “不,沒什麽。”


    蘇木搖搖頭,矢口否認。直覺告訴她,不能把這種事告訴高序。


    “沒事就好,”高序點點頭,接著說道,“你和陳師道一起走吧,這裏就交給我們了。”


    “那她……”


    蘇木望著涼兮子驚恐的眼神,遲疑地看向高序。


    “她也交給我們。”


    “會不會有事?”


    “我們又不是邪惡組織,怎麽可能會有事。最多也就是消除掉她的記憶,把她交給警方罷了。”


    “要消除記憶嗎?”


    “普通人不應該知道這個世界的秘密,有關真理會的秘密,應該被繼續掩蓋。”高序看了涼兮子一眼,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救我,小呆!”


    涼兮子不明就裏,以為要被處理掉,於是趕緊向蘇木求救。


    “別擔心,”蘇木安慰道,“他們隻是把你交給警察而已,你會平安迴去的,都已經結束了。”


    “真的嗎?”


    “嗯,你相信我吧。”


    和涼兮子依依不舍地告別後,蘇木迴到了陳師道身邊。


    他正站在發光的門口,迴頭盯著蘇木,見她走近後,笑了笑問道:“怎麽樣,喜歡這種生活嗎?”


    “馬馬虎虎。”蘇木抿著嘴唇說道。


    “得虧你也是組織中人,要不然啊,你也要被清除記憶。”


    “要怎麽清除記憶呢?”


    “嗯…依靠某些器械吧,要不幹脆就手術。”


    “手術!”


    蘇木聞言一驚,扭頭望向涼兮子,她正被兩個架著走,聲嘶力竭地哭喊著,陷入到深深的恐慌之中。


    “不能通過幹涉的方式清除記憶嗎?”


    蘇木下意識問了一句,但馬上就後悔了。


    陳師道用一種關愛傻子的眼神看著蘇木,搖搖頭說道:“你是朱紫陽的學生,怎麽會問出這麽蠢的問題,你難道不知道,意識無法篡改,生命無法幹涉,這一唯心論準則嗎?”


    “唯心論的準則,並非條條都是真理……”蘇木硬著頭皮說道。


    “除非你能提出新理論,否則提出這種質疑挺沒意思的。”陳師道聳了聳肩說道。


    二人邊走邊聊,迎著耀眼的白光穿過門框,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


    他們正身處荒山一處空地上,此時正值晌午,周圍陽光明媚,光線充足。


    真理會的武裝力量將這裏團團包圍,到處都是各種裝甲車輛,天空還有兩架軍用運輸直升機,正執行空中警戒任務,那似乎是國防軍的飛機。


    一名認識二人的工作人員見到兩人,立刻主動迎了上去,招唿他們坐上吉普車。


    吉普車接到二人後隨即啟動,陳師道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陳師道,我有些話想問你。”蘇木盯著陳師道,忍不住開口問道。


    “有話就說嘛,幹嘛婆婆媽媽的。”


    “我問你,”蘇木目光如炬,一臉嚴肅地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背後是影在搞鬼?”


    “這個問題我不是早就迴答你了嗎?”


    “我想再聽一遍!”


    “好吧,好吧…”陳師道無奈地攤開手,“你猜的沒錯,一開始我就知道是他在搞鬼。”


    “什麽時候開始的?”


    “嗯…我想想…從我們被傳送過來那一刻開始。那小子想趁你吃你豆腐,不過有我這個傻大個搗亂,所以沒能得逞。”


    “你說的是真的嗎?”蘇木臉色一變,不安地問道。


    “你覺得我是那種編故事來討你芳心的人嗎。”陳師道聳了聳肩。


    “正是因為他會傳送,所以你就認定他是幹涉者;正是因為你知道他是幹涉者,所以從他被擄走那一刻,你就知道這完全是一場騙局?”


    “嗬嗬,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能省不少口舌。”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我告訴你,然後呢,你能解決掉他嗎?”


    “最起碼不用這個破遊戲,少死兩個人啊!”


    “嗬嗬,”陳師道聞言,輕笑著搖搖頭,“蘇木,你不會真的以為,那兩個人都是因為我們拖延才死的吧?”


    “你猜為什麽我們總是遇到屠夫,而那三個人在遇到我們之前,盡管都在害怕,卻一直安然無恙。”


    “你的意思是?”


    “那家夥一直在盯著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兩個人都是因你而死。”


    “怎麽會這樣……”


    “接受事實吧,這裏是影的主場,隻要他願意,你們根本沒有掙紮的機會。如果你身邊沒有我,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個畫麵。”


    蘇木咬著牙,一想到後果,就情不自禁地戰栗起來。


    “幹涉者殺人是不會給你們掙紮的機會的,基本上是一擊致命。如果我們不順著他的遊戲規則,那他隨時可以立刻殺掉所有人,單獨針對我。”


    “也就是說……”


    “犧牲總是在所難免的,他們錯就錯在,不應該接受那封郵件的邀請。”


    聽了陳師道的話,蘇木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不時閃動著,似乎在默哀。


    陳師道沒有打擾她,而是扭頭望向車窗,眺望著遠方的景色。


    蘇木悼念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清澈迷人的眸子再次晦而複明,變得剔透明亮起來。


    “陳師道,”蘇木輕輕眨著睫毛,歪頭看著他,“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嗎。”


    “問吧。”陳師道頭也不迴地說道。


    “那個…你怎麽知道那個屠夫無法傷害到我們,是不是你偷偷做了手腳?”


    “嗬嗬,我以為你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呢。”


    “我一直都惦記著,隻是沒機會問你。快告訴我,是不是你做了什麽?”


    “沒錯,我確實動了手腳。”


    “什麽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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