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柏語,謝謝你。」她眼中有些濕潤,「我也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輕易斬斷了我們的友誼。如果真是朋友,應該要體諒信任,可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


    「不要這麽說,我會更難過的。」他眼中也盈著水光,「如果你願意再當朋友,我永遠不會再辜負你的信任。」


    她點頭,說不出話來,伸出手去,被他雙手緊緊握住。


    「學長,」


    「誰?」


    原青歎口氣,臉有些紅,「卓、卓因瀲。」


    「還超級不順,不過好一點了。下次卓說不出來,幹脆省掉就好。」她在他的廚房裏削馬鈴薯,照例是要硬搶才能有事做,因為他總是想幫她做飯,要她坐著陪他聊天就行,說她幫家人做飯已經太辛苦。


    有嗎?他明明常跟去她家,常嚴重雙重標準地非要幫忙不可,有時幹脆反客為主。


    家裏那三個男人根本樂見其成,胳膊一致往外彎,不嘵得為什麽還常常擠進廚房裏來,卻是什麽忙都幫不上。


    「咦!這個名廚電視上都看不到啊,我沒有去賣票你就要偷笑了。」弟弟說。


    「我要看好這個帥哥,不能在我屋頂下亂來。」哥說得很惡心,而且這屋頂什麽時候是他的了?


    爸更過分,說他要觀摩一下,說這個女兒大概快成為潑出去的水了,他得學會自力更生。


    什麽跟什麽嘛!在學長麵前說她快嫁了,這不是擺明要人家趕快作決定?


    通常這個廚房很吵,三個男人鬥完嘴就會來鬧他們兩個,還好學長不動如山,一兩句話就可以打發掉他們。


    「你們兩個在家誰下廚啊?」弟弟又開始了。


    「什麽叫在家——」原青開口。


    「當然是我。」話被卓因瀲截斷。


    「為什麽?」弟弟樂了。


    「因為伯父交代過我,要把小原捧在手心。」


    弟弟吹口哨,原青差點滑倒。


    想到這對話,原青臉又紅了,削皮的動作也慢下來。


    「你又不專心了。叫我一聲,結果就沒下文。」他查看爐火大小。


    喔,對喔。「我是想問國際大賽的事。」


    她完全不知道全國大賽前三名會被派出去參加國際大賽,聽徐汀緣說起,把她嚇得不輕。


    上次是被抽中以後馬上上台,沒機會做噩夢,現在離國際大賽還有一個月,這叫她怎麽捱?


    「別想忽然生病、切到手、得憂鬱症。你是我徒弟,不能丟我臉。」竟說得這麽不留餘地,原青嚴重不滿。


    「哪有這樣強迫人參加的!我參加全國大賽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有這迴事。」


    「初賽過關才能晉級,你就想成反正會被踢掉就不會有壓力;說實在的,國外高手太多了——」


    原青聽得滿腔沸騰,「你……你是在對我用激將法對不對?」


    「不對。」他一本正經地說:「勝算太低,我隻是在幫你作心理準備,怕你太傷心。」


    她咬牙,他太了解她了,這樣一說,打死她也不會認輸。


    「好,你是師父,你要負責幫我通過初賽!不然我……不然我……」


    「怎麽樣?」他揚眉。


    她心眼實在太少,不像他是厚黑門主,隨便想都可以出招。


    「我想到了,」他閑閑地說:「如果我沒幫你通過初賽,你可以把我鎖在房裏一個禮拜為所欲為。」


    她嗆咳起來,他還很貼心地伸手幫她拍背。


    「你、你是說如果我通過了,就換成你把我鎖起來為所欲為?這怎麽聽你都不吃虧啊!」而且她是近來才很後知後覺地發現,外表越嚴肅的人,越有可能是大腹黑。


    「我是什麽人,字典裏沒吃虧這兩個字。」


    「隻有色狼這兩個字。」


    他居然偏頭思索了一下,「我可以考慮這兩個字。」


    她說不下去了,熱燙著臉低頭猛削馬鈴薯,被他抓住手腕,刀和馬鈴薯同時被沒收。


    「你——」


    「這馬鈴薯快被你削沒了。」


    她一看,果然自己削得太用力,馬鈴薯很可憐地隻剩三分之一。


    「不專心就要乖乖受罰。」他關掉爐火,下一秒,她已經被抱上高腳凳。


    還是不習慣他的吻;這輩子她恐怕都不會習慣,因為他的舌太靈巧,唇太柔軟,因為他太可口。


    這段日子來他始終沒有再進一步,所以當他在吻她時空出一手探入她上衣下擺,她倒抽了口氣。


    他動作很輕柔,修長、卻因天天下廚而長了繭的手指貼著她的小腹,沒有移動,但一股燙熱感迅速從他靜止的手心擴散,像電流直入她體內,她輕顫起來。


    「小原,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這麽克製嗎?」他粗嘎耳語。


    她低吟,無法成言。


    「因為我知道自己有多想要你,如果過了一壘,就會忍不住衝迴本壘了。」


    她耳中像是聽得見自己體內血液奔流的聲音。


    「我很擔心你還沒有準備好。你從前不信任男人,你的身體連帶地本能抗拒,我不想給你壓力,希望你慢慢接受我。但我沒有預料到一件事。」


    她想問他是什麽事,卻找不到聲音。


    「我沒有想到我會一天比一天更愛你,跟著就一天比一天更想要你。」


    他的唿吸也變得快而亂,他的手雖然靜止,他身體的張力卻迸發四散,她感覺到自己就坐在他最堅硬熱燙的部位上。


    「這幾天我根本不敢讓你進廚房幫忙,看你的小手靈巧地動作,就想把它們拉到我身上,在我身上工作。」


    她倒抽一口氣。天!他露骨的話真讓她十指都酥癢起來,原本抱住他堅實的腰,現在卻想到處亂走,想按捏,想摸索……


    「剛才差一點就把你按倒在流理台上——」


    她的耳朵好像快被他的耳語燒掉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她全身點火,每一寸肌膚都變得極度敏感,幾乎已到了隱隱作疼的地步。


    「但是怕以後一開爐就想撲倒你,還是在這裏就好了。」


    她倏然抬頭。在這裏?


    「我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廚房,不是嗎?」


    她身體的熱度已經燒過頭了,羞赧指數更是高得驚人。這裏是指就坐在這裏?


    「是高難度;不過我們在廚房都很專業,沒問題的。」


    「我、我沒——」再怎麽羞赧也得說清楚。


    「沒關係,我也沒有。」


    「什麽?」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忙得很,沒時間出廚房。」


    「但是……在法國那麽久也沒有嗎?」聽說是愛的國度啊!


    「在法國餐廳一天被操十八個鍾頭,剩下六個鍾頭坐車吃飯洗澡睡覺,你覺得我還有力氣去做什麽嗎?」


    「那……大學裏呢?」


    「你是在作性愛史調查?」


    她終於被逗笑,「我真的很難相信……」


    「你討厭帥哥,我呢討厭當帥哥,被黏多了就會練成冰凍功法,誰也別想黏上身。你以為‘冷麵大廚’的名號是怎麽來的?」


    「難道一直都沒有……喜歡的人?」


    「我向來最有感覺的就是做菜,也許我注定要愛上心裏也隻有做菜的女孩。」


    身體繼續發熱,因為心中的悸動而燒得更炙;他的吻移到她耳朵,舌失探入耳內,她全身顫栗。


    「小原……」


    熱燙的唿喚正對著她耳朵,她的名字像是他在她身上的烙印。


    「你一直沒有問我,但我知道你在全國大賽裏做的菜是為我做的。」她一震,他……真的吃出來了?


    「你知道我吃了是什麽心情嗎?」


    「什、什麽心情?」


    「我從來隻知道做菜的快樂,你讓我吃到了快樂。」


    他按在她小腹的手終於動了。她穿著裙子,裙擺被他一寸一寸撩起,她覺得自己幾近赤裸,臉隻能往他肩窩埋。


    以為已經不能更敏感,當他的手伸進她兩腿間貼在她的小褲上,她幾乎叫出聲。


    「天,你好像剛出爐的麵包——」


    她、她有嗎?她倒覺得他像是很有噃勁的牛排——


    她差點笑出來。他們真的很沒救,連這時候都想到吃的。


    「你覺得我很好笑,對不對?敢笑師父沒經驗,你這個徒弟會後悔的!」


    「我哪有——」


    來不及了,他已經將手指探入。


    這一晚,廚房裏變得很熱、很吵、很限製級,還很……好吃。讓人想一吃再吃,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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