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嬋湘一直在這邊等著,也是有一段時間,正準備去看看的時候卻突然看到有個人影朝著這邊來了,黑夜再加上風雪,所以她並不能看清來人是誰。


    戒備起來注意著,直待這人走近,沐嬋湘才發現這是一個穿著蓑衣戴著鬥笠並且戴著蒙麵布,將自己裹的很嚴實的人。


    “什麽人?”沐嬋湘頓時喝了一聲,同時把手摸到發髻間將自己的發簪抽出,她這是柄簪刀,鋒和柄一般長,刀鋒細薄,極其適合近身偷襲。


    “是我。”這蓑衣人喊了一聲,同時拿下了自己的蒙麵布,可不就是葉無歡麽。


    “你要死啊你,穿成這樣。”見到是他,沐嬋湘這才鬆了口氣,將自己的簪刀又插迴了發間,又問道:“對了,那邊怎麽迴事啊?”


    葉無歡便道:“好像是江湖仇殺,這衣服就是從那些人身上扒下來的,晚上這麽冷,剛好可以當被子防寒。”


    “那你自己蓋吧!”沐嬋湘嫌棄的說了一句,隨後便是又鑽進了窩棚裏。


    “你們去那邊看看,一定要找到玄武前輩。”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喊聲,同時伴著許多馬蹄聲,應當有好多人。


    “又怎麽了?”沐嬋湘聽到了聲音,急忙出來。


    “不知道,靜觀其變吧!”葉無歡說道。


    果然,不過一會兒便有數十人策馬而來,這些人打著火把,看去,為首的是一女子,一身白衣束身,披著件鬥篷,左手禦馬,右手執鞭,英姿颯爽。


    在她身後估摸二三十人,都持著刀劍器械,看著是來勢洶洶。


    這些人很快來到葉無歡二人這邊,將他們給圍了起來。


    見到葉無歡之後,這女子頓時匆忙下馬,著急的幾步走來,拱手便道:“玄武前輩,終於找到你了,聽說玄武前輩遭到黑鷹門殺手的襲擊,家父特命晚輩前來相助,看到前輩沒事可真是太好了。”她抬起頭看向了葉無歡,但這一眼她便給愣住了,堂堂“覓神宮”四大護法之一那個號稱“殺人狂魔”的玄武前輩竟然是一個長得比女子還精致的公子,頓時,她便看呆住了。


    被人這麽盯著,尤其是陌生人,總歸是別扭的,葉無歡下意識的便拿起那蒙麵布戴上了。


    想是自己冒昧,這女子急忙是把目光低下了,邊道:“既然前輩無恙,還請前輩這就隨我迴去,也好讓我給家父有個交代。”


    葉無歡沒有著急說話,他心中暗道:“看來這丫頭並沒有見過玄武的樣子,現在倒把我錯認了,但隻是不知道她們是誰,看起來應當沒有敵意,不過那玄武已經被我殺了,還急著要迴去,不妥,還是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走為上計。”


    見他半天不迴話,這女子竟是急了,隨即就一下子單膝跪在了葉無歡麵前,雙手抱拳過頭頂,直說道:“前輩那日不是已經答應了我們,我鬆陽堡百年名譽全仰仗前輩,還請前輩隨我迴去。”


    葉無歡聽她說完,又在心中尋思起來:“原來她就是那玄武口中的鬆陽堡的人,唉!都怪這身蓑衣牽扯,看來要走是不好走了。”


    想到這兒,便便先咳嗽一下,隨後壓著嗓子放粗著聲音說:“啊!這個,我這剛遭到襲擊,也是受了些內傷,不如你們先迴去,待我養好傷之後我便去鬆……鬆陽堡拜會。”


    “前輩你的聲音怎麽……”果然,聽到葉無歡說話之後,這女子一下就問了起來。


    葉無歡立馬道:“呃……因為我剛才受了傷,所以這……聲音才會有些變化了。”


    這理由也是得當,這女子當真沒在懷疑,卻道:“還請前輩放心,此去鬆陽堡不過幾裏,前輩歲我迴去之後家父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來為前輩療傷。”


    葉無歡有些頭大,合著這怎麽說今兒就是得跟人迴去了,想了想,他頓時怒道:“混賬。”


    這猝不及防的一吼讓這女子頓時渾身一顫,她慌忙是低下頭不敢再去看對方了。


    葉無歡繼續生氣的道:“你是看不起老子嗎?老子不過受點兒小傷,用得著那些庸醫麽!你快走吧!老子也不是什麽言而無信之人,既然答應了你們,屆時我便一定會去。”


    其實這種語氣說話他也隻是抱著試探的心裏,因為剛才看到玄武的時候他那開口就是狂人風範,高手嘛!自然都是有脾氣的。


    這女子被這麽一吼,當即是戰戰兢兢,都說這玄武前輩是四大護法裏麵最目中無人的,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她這心裏可是委屈極了,身為堂堂鬆陽堡大小姐自己父親都沒這樣吼過自己。


    雖然委屈,但現在不是自己意氣用事的時候,她還是倔強的開口道:“還請前輩隨我迴去。”說著,她竟是雙膝跪著,同時朝著葉無歡叩首在地。


    這一下倒讓葉無歡對這女的印象不怎麽好了,江湖中人那個不是鐵骨錚錚,本來還以為她是英雄兒女,但沒想到也是個軟骨頭。


    但不管怎麽說,人家都這麽求自己了,葉無歡也是不再好拒絕,但也不想就這麽答應,便把頭轉向了一邊兒的沐嬋湘。


    他戴著麵罩,也看不出他是什麽表情,沐嬋湘看著他,也是明白他的想法,便是朝他點了點頭。


    於是,葉無歡便道:“那好,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老子就跟你走一趟,備馬。”


    他這話一說,這女子當時喜得急忙起身,親自將自己剛才騎的馬牽過來了,朝著葉無歡道:“還請前輩上馬。”


    “等一下。”葉無歡突然說道。


    這女子以為他要反悔,急忙說道:“前輩你可是……”


    “你別亂想了。”葉無歡說著,指了指沐嬋湘,說道:“這位姑娘也是跟我一塊的,你們也得給我安頓好了。”


    聽到原來他並不是要反悔,這女子立即鬆了口氣,隨即笑著來到沐嬋湘麵前說:“剛才一急之下竟然沒注意到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沒事兒,還有,叫我嬋湘就行了,別姑娘姑娘的,怪別扭的。”沐嬋湘見人家這麽客氣,自然也是笑臉相對。


    這女子忙道:“原來是,我叫祖笙,那還請姑……嬋湘你也一同隨我到鬆陽堡去,我們一定一貴賓之禮招待你和前輩。”


    於是呢!也沒再多說什麽客套話了,一眾人便是紛紛上了馬,朝著一個方向去了。


    一路上馬蹄踏碎層層雪花,也真像祖笙說的一樣,這鬆陽堡果然很近,騎著快馬,也沒用得上多少時辰,便是遙遙望見了鬆陽堡,這堡內居民數百,堡主祖乘風便是這北島一方霸主,不過近些年來,隨著島上黑鷹門、海棠閣、覓神宮等等超級勢力崛起,這鬆陽堡的霸主地位便是動搖,多年來,便也是逐漸式微。


    一直來到堡主府,葉無歡倒是有些驚訝了,從外麵看的時候哭這堡主府可是要多氣派就有多氣派,但這來到裏麵,赫然一股蕭索之意。


    在他們迴來之前,祖笙早派了人先行出發迴來通報。


    這不,在眾人迴來之後,宴席早已備好,祖乘風親自在院中迎接,要說為什麽他不在大堂迎接,這也沒什麽,畢竟曾經也是北島霸主級別的人物,即便現在鬆陽堡式微,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玄武再厲害也不過是“覓神宮”一個護法而已,還是不能資格讓祖乘風親自出門迎接的。


    葉無歡與沐嬋湘二人在祖笙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堂,便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一身白袍,頭發束髻,一隻玉簪橫插,劍眉星目,鼻下兩撇八字胡,右手負後,左手自然在腹前半彎赫然能看到拇指上那價值不菲的玉扳指,他這樣傲然而立,多年養成的上位者的氣息讓他整個人不怒自威。


    “爹!玄武前輩來了。”祖笙看到父親急忙上前來稟報。


    “嗯,你做的很好。”祖乘風滿意的點了點頭,但若仔細看的話便能看到他眼中浮現的那一絲激動。


    祖乘風看著葉無歡與沐嬋湘二人,目光上下打量一番,隨後穩穩邁步走了過來,也不朝葉無歡行禮什麽的,隻在臉上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說道:“想必這就是玄武護法了。”他正對著葉無歡,注視著,但由於葉無歡這一身裹得很嚴實,他也看不出個什麽東西來。


    “客氣了。”見對方這高傲的姿態,葉無歡也自然不會讓自己在氣勢上輸給對方。


    自己好歹也是一堡之主,這玄武即便是“覓神宮”的護法也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看著葉無歡的眼神也是微微有些不悅。


    但隨即,他卻是一笑,說道:“既然玄武護法大駕,鄙人也備了薄酒,請。”說著,轉身便是往大堂裏麵去了。


    “走吧!”葉無歡轉頭對沐嬋湘說了句。


    看著自己父親好像和玄武前輩不怎麽合得來的樣子,祖笙便是急忙上前親自伺候葉無歡二人入席,隨後自己才在父親跟前坐了下來。


    既然要吃飯了,葉無歡便是把自己麵罩摘了下來,但鬥笠卻沒取,這鬥笠有夾層,裏麵應當是棉絮什麽的,還真別說,戴的久了腦袋還很暖和,所以葉無歡便不舍的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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