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劉哲的這個水晶琉璃雕塑,成了全場最靚的崽。


    就算是真的金絲軟甲,估計都比不上這個雕塑的珍奇。那千年寒冰的玉床,更是如此。


    梁王就喜歡這樣。


    不僅要珍,還要奇!


    別人沒有的,我要有!光珍貴有什麽用,梁王是缺錢的人嗎?不,他就是要這種獨一無二!


    “哈哈哈哈,好!”


    那個雕像,終於擺好了。


    全場的人,都驚歎看去。陽光之下,閃閃發光,熠熠生輝。讓不少人,能在遠處便看到這個驚豔迷離的雕塑。


    舔!


    這真的是舔出了新高度啊!


    這梁王怎能不喜,渾身肥肉都在顫抖,看向自己這個新的“知己”,便大笑道:“燕王懂孤,燕王懂孤!哎,老燕王之子,如今已是雄才大略,未來可期啊!孤心甚慰,孤心甚慰!”


    眾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梁王乃川蜀之主,人家說未來可期,那便是未來可期!


    “燕王上座!”


    梁王大手一揮,此時已經渾然忘了,自己曾經答應過劉常什麽,要在精鹽的事情上,為難劉哲。這個時候,他是越看劉哲越順眼。


    什麽狗屁精鹽,比這水晶琉璃還重要嗎?


    一時間。


    劉哲當即就成了全場矚目的“明星”,人人趨之若鶩。


    ……


    “不要打人!不要打我!我可是劉公子!”


    再看劉常這邊。


    劉振和劉常,這個時候,已經被亂棒打了出來,狼狽不堪,簡直不堪入目。


    “哼,敢拿假東西來糊弄梁王,等著被收拾吧!”


    王府府兵,呸了一口,將二人丟到門外。


    假東西?


    這真的是冤枉啊!那是自己斥資十幾萬兩銀子買迴來的,這用去了劉家幾乎一半家產!怎麽會是假的!


    “常兒,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劉振都怒了。


    他好歹也是這梁王府的鹽運使,位高權重,今日卻被梁王,在這種場合掃地出門,甚至,照這梁王的脾性,自己這鹽運使的職位,能不能保得住,還要看他心情。而這一切,都是劉常的鬼!


    劉常都快哭了:“父親,常兒也不知道啊,那金絲軟甲,絕對是真的,絕對是真的!”


    “哼!”


    劉振怒斥:“若是真的,怎會被融化?你就是廢物一個!”


    不管怎麽說,事已至此。


    劉常坐在地上,已經啕嚎大哭起來。好像自從自己得罪了燕王,就沒有在他手中討過任何便宜……這一次一次的,家產開始極度縮水。


    想辦法!


    必須再想辦法!


    就在這時。


    他突然眼神一動,因為他看到了街上出現了一支看上去不倫不類的隊伍。那些人看來也是來參加梁王壽宴的,隻不過看來來晚了。陣仗很大,人數很多。這些人身上都穿著少數民族的服飾,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大理王!”


    劉常登時眼睛一亮,興奮起來:“父親父親,我們有機會了!”


    “噢?”


    劉振疑惑看來。


    劉常哈哈笑道:“這滇州的大理王,兒是有些熟識的,尤其是那大理王世子,當是色中餓鬼……不如我們……”


    他和劉振一合計,頓時計上心頭。


    誰都知道,這滇州,雖然在名義上,是統歸益州管的,但畢竟地處偏僻,毒障叢生,一般人都不敢去。久而久之,朝廷包括益州,也就對這滇州放任不管。


    於是。


    滇州便形成了高度自治自立的社會形態。這些南蠻茹毛飲血,野蠻至極,更是經常襲擾益州邊境。


    儼然就沒有將梁王放在眼裏。


    劉常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便毀去如何?


    如此想著,他便朝著那大理王的座駕走去。


    ……


    “燕王,如此奇珍異寶,到底是哪裏尋得?”


    古代君王的壽辰,獻禮大典之後,便是宴請群臣。


    於是,這王府中,也開始了酒酣耳熱,推杯換盞。很顯然,燕王得到了梁王的看好,也讓劉哲今天,有不少人過來敬酒攀交。這個時候,陳王也忍不住過來問道。


    劉哲嗬嗬一笑。


    這已經是今天至少第一百個人如此問自己了。


    他自然也不能說實話,淡淡道:“陳王,既是珍奇之物,定是上天恩賜!偶然得之,不可強求啊!”


    陳王也是一臉遺憾,後又覺得當是如此。


    就在這時。


    突然外麵傳來通報之聲。


    “梁王梁王,大理王來賀,大理王來賀!”


    全場的人聽到這話,紛紛嘩然起來。


    大理王?


    大理王段成,乃是大炎王朝少有的異姓王,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造成的。而且,這大理王,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藩王……而是真正的王國的王!


    也就是說。


    人家的大理國,是大炎的屬國,而非諸侯國,這是本質上的不同。


    後來大炎王朝,征伐滇州,這大理國為求自保,便宣稱統歸南域都護府管轄。那南域都護府的主官,南域節度使,便是滇州刺史。


    所以。


    這大理王,雖然給都護府麵子,但在級別上,卻和梁王相同。


    這些年來,大理王很少來益州,誰都沒想到,今年梁王的壽辰,他竟然來了。不僅來了,而且還遲到了!


    果然。


    梁王聽到之後,冷哼一聲:“獻禮大典已經結束,這大理王才姍姍來遲,竟是如此羞辱孤嗎?”


    砰的一聲!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其他人登時噤若寒蟬。


    一個梁王智囊,趕緊道:“大王,這大理王,畢竟是蠻荒之流,不懂我大炎禮數,我益州天府之國,當大度是也。”


    眾人也紛紛相勸。


    這麽一說,梁王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其實誰都知道,什麽大度……是這些人,實在不敢招惹那越來越兵強馬壯的大理國。所以幹脆息事寧人。


    劉哲看到這情況,也是眉頭一皺。


    倒是旁邊的陳王,冷哼一聲:“一**佞之輩!區區南蠻,如此無禮,若給孤,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劉哲對這長得劍眉星目的陳王,感官不差。看來常年在梓潼作戰,讓他比這些窩囊廢更有血性。


    於是,劉哲也點了點頭。


    “宣大理王!”


    “宣大理王!”


    一聲傳喚,一幫子人,跟著走了進來。


    劉哲對後世電視劇中的大理國還是很熟悉的,所以此時也看了過去。這大理國的人,身材都不算太高大,身上穿著獨特的服飾,但可看得出來,這些人一個個都武藝高強,身上各自配著刀。


    為首二人,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富貴滿麵,看來他便是當今的大理王段成。他身邊是一個年輕小夥子,這小夥子,也是這幫人中,個頭最高的一個,長相還頗為帥氣,隻是眼神不免有些倨傲以及輕浮。


    讓人意外的是。


    劉振和劉常,竟然也在隊伍之中。


    那大理王一走進來,便哈哈大笑:“梁王壽辰,段成早就出發,奈何路遇幾場大雨,耽擱了一些時辰,梁王當要海涵,海涵啊!段成來晚了,自罰三杯!”


    說完這話,他端起旁邊的酒來,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全場人都看傻了。


    南蠻不愧是南蠻,絲毫禮節都沒有。不少人,已經捂嘴偷笑出來,目露揶揄嘲諷之色。


    梁王也是嗬嗬一笑,不置可否,似乎在想,自己堂堂一個梁王,何必和一個蠻夷一般見識?


    誰知。


    接下來,這大理王的一句話,便讓全場鴉雀無聲了。


    “梁王,這次段成來,實則是有聯姻之好,聽聞梁王此女,花容月貌,不如給我段成,當個兒媳婦如何?如若可以,這次便一並帶走,省得麻煩。還有你們那蜀中才女徐若寧,給我段成當個小老婆如何?”


    說完這話,那大理王,依然囂張跋扈,甚至拿了幾塊肉,扔進自己嘴中。


    囂張大笑。


    全場,鴉雀無聲。


    梁王臉色劇變。


    這是來踢館子的嗎?


    劉哲也是緩緩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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