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很興奮的花舞,此刻也變得垂頭喪氣:“我說小鹿鹿,這根血繩該不會將我們引向地獄吧?”


    蓋鹿笑道:“極有可能!”


    自下墓來,這根血繩算是最重要的發現,無論如何,蓋鹿都要走下去,想到九寶等人,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不知不覺前方又出現石壁,蓋鹿輕輕一拉血繩,這個動作,已經做了無數遍,都熟練得宛如本能,可這一次,情況卻出乎他的意料,麵前的石壁並未開啟通道,才一拉扯血繩,腳下的石板竟然消失了。


    不防備之下,血繩脫手,二人雙雙跌落,所幸距地麵不高,才沒有摔成重傷,隻是擦破了點皮。


    蓋鹿反應倒快,迅速燃起火符,一看旁側的石壁上有油燈,將火符甩過去,一盞油燈點燃,火光登時向兩側蔓延,火光如龍飛舞,眨眼繞了一圈,形成一個巨大的火圈,將此處照得有如白晝。


    九根血繩從高空垂落,聚攏到正中的一副棺槨中,棺槨很大,如一座三間屋子,四麵雕刻著古怪壁畫,全是貓捉老鼠的刺激畫麵。


    蓋鹿繞著棺槨走了一圈,心道那貓母多半是在這棺槨中,但要將其救出來,可不容易。


    花舞看到如此巨大的棺槨,登時兩眼放光,興奮異常,咧嘴道:“我們打開看看,說不定有好東西呢!”


    蓋鹿白眼道:“命都要保不住了,就算給你金山銀山又如何?”


    花舞一臉向往,嘴角流出口水:“如果非要死,那我寧可死在金山銀山上。”


    財迷就是單純,眼裏心裏隻有錢,蓋鹿雖不為財,可這副棺槨無論如何都要打開,當即一躍跳到棺槨上麵,看到正中有個大洞,九根血繩在洞口凝為一根,一直通往棺槨中,而在那洞的旁邊,則有個鐵環。


    到現在都不見王家貴出現,可能這棺槨中有致命的機關,蓋鹿正在想時,花舞已是跳上來,抓住鐵環用力一拉,一連串的哢嚓聲響起,棺槨裂開向四周倒落。


    二人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就落到了下一層棺槨上,花舞得意地大笑,隻因沒有機關,蓋鹿簡直想一把掐死她,可花舞動作極快,又拉起下一層棺槨的鐵環。


    一連打開八層棺槨,都沒遇到任何機關,眼前的棺材僅有一方大,可看外麵似乎還有一層棺槨,花舞的臉比哭還難看,賭氣般一拉鐵環,果然石板翻開,正是第九層棺槨。


    第九層棺槨完全翻開,露出的卻是一口豎棺,高有三尺,長寬同為一尺,好在是用黃金打造,單是這口棺材,已然價值不菲。


    棺材頂端,血繩進去的地方,放著一隻寸許玉貓,玉是血玉,雕刻得栩栩如生,看著就如一隻剛被剝皮的貓崽,渾身鮮血淋淋。


    花舞喜笑顏開,張臂護住金棺:“全都是我的!”


    隻是說話間,蓋鹿已將那血貓抓在手中,身子一轉,避開花舞的如風一腳,迅速退到一側,花舞氣得花枝亂顫,還想追過來,又擔心金棺也落入蓋鹿手中,麵部抽搐了幾下,隻得強笑道:“小鹿鹿,念在你也有點功勞的份上,那小貓就當是給你的酬勞了!”


    雖然那隻血貓看著價值不凡,可花舞隻能忍痛割愛,搭灶盜墓,所得本該當平分,隻要蓋鹿不要金棺和棺中的東西,算下來還是她占了大便宜。


    “快讓開!”蓋鹿本來在觀察血貓,猛然察覺到不對,抬頭看到金棺的棺蓋動了一下,急忙朝花舞撲去。


    花舞見狀卻是大怒,以為蓋鹿要來搶金棺,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軟劍抖動,劍尖直刺蓋鹿的喉嚨,這一劍來得太過突然,又極其迅速,蓋鹿嘟囔著暗罵,用桃木劍擋著躲避,但軟劍還是劃過喉嚨,帶出一抹血星。


    所幸傷口不深,蓋鹿用符咒止住血,想再次提醒花舞,已是晚了,金棺的棺蓋落下,落到青石地麵上,響聲清脆。


    花舞一劍得逞,神情傲慢,聽到那聲音,嬌軀一顫,扭頭去看,隻見一根血繩從棺中冒出,嗖一聲就纏住了她的脖子,她揮劍去斬,沒有斬斷,整個人隨即被吊到了空中。


    血繩收縮,勒得花舞的脖子格格響,花舞臉色漲得紫紅,雙手抓住血繩,才覺稍稍好受點,正要向蓋鹿求救,隻見金棺中射出更多的血線,鋪天蓋地朝她射來,三兩下就將她裹了個結實,宛如蠶繭。


    蓋鹿挺劍去刺血繭,棺中噴出血線,血線並不攻擊,隻是擋在他的麵前,根根昂首擺動,如血線蛇一般,看著極其滲人。


    透過密密麻麻的血線,隱約能看到棺中的貓母,貓母跟其孩子完全不同,已經是具腐朽的幹屍,那連著九隻鬼貓的九根血繩,全都纏繞在貓母的脖子上,將貓母吊掛在棺中。


    蓋鹿看得毛骨悚然,心寒如冰,難怪要將棺材豎葬,竟是為了吊死貓母,看貓母扭曲的身子,顯然是被活活吊死在棺中,而殺死它的兇手,赫然是它的九個孩子。


    蓋鹿頭皮發麻,不敢想下去:“這……這是……”


    “九子殺母,天誅地滅!”一側的石壁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其聲尖銳刺耳,聽得蓋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聲未落,門已開,一人大步走出,正是鬼貓鎮的鎮長王家貴,王家貴穿著血色道袍,手提鮮血浸過的桃木劍,身上籠著濃濃邪氣,望之讓人膽寒。


    看到王家貴出現,蓋鹿反而鬆了口氣,冷嘲道:“王家貴,如此滅絕天理的九子殺母之墓,絕非你能建造得出來,說出你的主人,我給你全屍。”


    王家貴神色一僵,旋即轉為惱怒,進而仰頭大笑,怪異的笑聲中,頂部及四周的石頭裏,傳出輕微的響聲。


    那響聲很是怪異,好似蠶食桑葉的聲音,蓋鹿緊張地直冒冷汗,根本不知道該去看哪邊。


    幾乎在瞬間,一個個血繭從石中冒出,懸掛四周,輕輕搖擺,才剛被裹進去的花舞,不過成了其中很不顯眼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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