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噦:說白中醫吐法


    這個吐這個病勢,不必有發熱,如果說發熱嘔,絕不許用吐法,這沒有內容物。嘔是什麽?吐是什麽?噦是什麽?有聲有物是噦,有物無聲是吐,有聲無物是嘔。要是嘔絕不許用吐,用吐造成不良的後果,主要看胃裏有沒有內容物,有內容物,想吐吐不出來,不是嘔,這個要嚴格地分開。這個吐法有一條禁忌,發熱而嘔的,不許吐,不可吐。那是小柴胡湯證,一吐就壞了,你看看吐出什麽後果來。胸中痞硬,胸包括胃,包括胃以外,說吐把胃裏的東西吐出來我知道,這個胃外頭的東西能吐出來嗎?你說能吐出來嗎?你說胃以外的東西,能吐出來嗎?


    升降出入,凡是升的都是向外,凡是向外的都是向上。它既然要吐,吐不出來,這是個勢。膈膜以上,你看這個循環,我講過這個地方,這和下麵的循環是兩個,一個向上的一個動脈,心髒,一個向下的一個動脈,這是兩個支派,膈以上和膈以下。膈以上的東西要向上排向外排,既然向外排,這個組織東西要向外排,不通過汗腺通過哪裏?一個通路就是胃,胃通向外部世界,所以東西都可以在胃的腺體裏頭,分泌出來,吐出來,這是我們排異係統與生俱來的能力,這是一個。


    誰嘔吐過誰知道,在嘔吐的時候常常是滿頭大汗。下身出汗嗎?下身不出汗。在排大便的時候是向下走向內走,沒有向外走的,你不管什麽時候排便,也排不出汗來。這個是不能錯的。我就想,漢代人,像張仲景這樣的人,怎麽知道這個呀,可見我們以前對於古代人的智慧是低估了,我們沒有認識《傷寒論》,1800年沒有認識《傷寒論》,就是因為我們不知道人自己生命是什麽。今天我們才知道,一個吐法是把膈以上的有害的東西都通過胃出來,在吐的時候,張仲景沒說有汗,沒用,說不說沒關係,隻要是吐就行了,隻要是吐就有汗,隻要不是吐就沒有。在吐的時候流汗了,你看上半截,從膈以上,向上和向外的,是同時進行的,聽明白了嗎?


    向上和向外是一個協調動作,向下和向內是同步的。剛才我給開的鼻炎的這個方子,通血,幹嘛用桂枝,幹嘛用川芎,幹嘛用白芷,幹嘛用細辛通竅,向上啊!桔梗幹嘛的,向外的排啊,是向上還是向外,怎麽不用牡丹皮、大黃啊?把這一點一定要記住,要是有發熱,嘔,胃裏頭什麽都沒有,這不是排異的趨勢,這個嘔沒有內容物,和欲吐不是一迴事,一定把這個吐和嘔分開。再一個是胸中痞硬,胸包括胃,痞是一種感覺,硬也是一種感覺。這個吐法用的比較少,但不是沒有。你看小孩子包括大人吃多了,肚子很脹老想吐,說不許吐,是不許用瓜蒂散吐,不許用吐的藥吐,並不是絕對不能吐。比如說,使個鵝毛探一探咽喉吐出來了,或者一吃湯藥,—吃瀉心湯吐出來了,最好再吃一迴看看,還吐嗎?不吐了,好病了。如果再吐,第三次的藥連吃也不用吃好了,吐出來就好了。說我們沒有藥,三黃湯,兩黃湯也沒有怎麽辦呢,你看肚子梆梆脹的,就給他探吐,讓他吐,一吐吐出一堆來也好病了。我說中醫不是用藥治病的,這算不算一個證據,我們就用自己的本能幫一下,探探咽喉,吐出來好了,這事不是沒幹過也不是幹的少,這是吐法。


    說吐的禁法,說嘔而發熱不許吐,記著,不許用瓜蒂散吐,凡是有毒的,催吐的藥一概不用,那是嘔而發熱,要是胸中痞硬,瓜蒂散可以用。沒有瓜蒂散,用別的也可以,鹽水也可以催吐。這是我們在這裏知道吐法,胃以外的東西、膈以上、組織的、血液的一切東西,都可以通過胃腺分泌到胃裏,從胃吐出去。在胃吐的時候,上半身出汗。課下把原文看一看,討論討論。以前吐法用的很少,以後我想並不是吐的病太少,不是,是大家沒有用,用的少,可以用,尤其是,用一點藥很不值錢能治大病。這是中醫一個非常大的優勢,因為他都是智慧,不是商品的價值,而是智慧的價值,而且很容易傳播。再說下法。


    有詩讚曰:


    有聲無物叫做嘔,有物無聲謂之吐。


    有物有聲名為噦,三者區別須清楚。


    胸中痞硬隔膜上,胃裏麵有內容物。


    體溫正常不發熱,向外趨勢很清楚。


    以上條件均滿足,方可考慮去催吐。


    發熱而嘔不許吐,應該考慮小柴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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