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實踐的偉大方法係統———郭生白談張仲景六經辨證


    我當時讀了《傷寒論》以後啊,就覺得自個兒會治病了。我那會兒治病啊(本能論在我心裏頭出現以前),用倆字兒來形容,就是“糊塗”。即便是我治好了千人萬人,也還是糊塗,因為當時我不知道是怎麽著治好的。本能論出現以後,我再迴頭看我過去,我才明白了,我雖然糊塗,但是我沒治錯。然後,我就想啊,張仲景為什麽不同時告訴我們這個理論呢?他是知道但是不告訴我們呢?還是他老先生,也不太清楚呢?還是不好說呢?這個問題也有人問過我。到底張仲景是知道理論還是不知道理論?你怎麽證明他知道理論?你說張仲景他有理論沒有?


    下麵我說說我的看法,這個本能係統,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有的生命係統,一棵樹一棵草,都有一個生命係統。關於張仲景那個年代,他有沒有這個本能係統理論,我不敢說他有,我也沒法證明他有,但是這個方法,是存在的。那這個方法是從哪兒來的呢?是從大量的實踐來的,這涉及了一個大問題,一個科學上的問題。你說說看是先有實踐,還是先有理論呢?這涉及到這個問題了。


    對於這個問題呢,我說是先有實踐,後有理論。在當時的漢代,張仲景的時代,社會上流行了一次傳染病,就叫傷寒。這是中國曆史上有記載的,一次傳染病流行的時代,張仲景就處在這個時代。張仲景是什麽人啊?他是長沙太守,一個官員,一個知識分子,是不同凡響的一個知識分子,那時候又沒有職稱這一說,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當時是哪個級別,反正知道張仲景是個知識分子。過去的知識分子,都得具備這些個條件,通讀五經四書、諸子百家、醫卜星象、琴棋書畫,這才算是有文化的知識分子,光讀幾本破書,考個進士,未必算個知識分子,就甭說考個舉人了,真正有文化的知識分子,都具備這個。張仲景肯定是具備這些條件的一個知識分子,而且是地方官,所以當他看到民間疾苦,不能袖手旁觀,他要給人治病,那時候也不需要衛生部給你開個什麽資格證。張仲景治了大量的病,他同世的醫生,也在天天治著大量的病,他有很多的實踐,所以在實踐當中看出來了。這一個大便不通,通大便就好了,那一個渾身發冷發燒不出汗,一出汗就好,他看到了這些現象,也就有了許許多多的這種實踐。最後他把它們分了分類,分著分著成了係統(六經),這個係統是什麽?它是個方法係統,偉大,從無到有,張仲景給我們拿出來了一個方法係統。中國人捧了這個方法係統1800多年,創造了無數的奇跡。


    乾隆年代,流行熱性傳染病、急性傳染病,是葉天士、吳鞠通他們所處的這個時代,還有薛生白、餘師愚、吳有可,這一群醫學家,在治這個病。在《傷寒論》的方法論指導下治的瘟病,又形成了一個流派,也建立了一個理論。可那是理論嗎?要是理論的話,為什麽在一個人身上出現了七種理論?七個醫生給同一個人看這一個病,同樣的一個病,七種說法,七張方子,這是什麽理論啊?這個理論,我們曾經被外國人瞧不起過,我們現在要自省,這到底算不算理論?我們怎麽讓人瞧得起去?不管你怎麽自圓其說,人家還是瞧不起你,你說你是三焦辯證,但同時代的葉天士,就不是三焦辯證,是衛氣營血辯證了,不同的理論卻都一樣能治好。我打問號了,你說這算理論嗎?如果要另一個理論呢,你7個你700個都可以,你超不出我這個,在我這個裏頭的,我說你誰對,你一定是對的,我說你誰那個是錯的,你不能證明你是對的,這是理論。


    理論是什麽?放之四海皆準,從古到今,從中到外,一個樣,這才是理論。我說一個,饅頭,烙餅,麵包,吃了就飽了,不餓,這個理論誰推翻過?你放在哪兒,都是準確。


    有詩讚曰:


    六經辨證仲景立,本能順勢生白留。


    先師設教唯實踐,輕薄為文拉山頭。


    買櫝還珠鳴得意,數典忘祖冠沐猴。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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