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嗒嗒嗒。


    死寂的長街上,馬蹄聲響起。


    緊隨其後,喜慶的結婚之樂也開始響起。


    寧孤城的肩膀一顫,臉色僵住。


    寧不悔按住寧孤城的肩膀:“父親,從前都是你為我遮風擋雨,從今天起,由我來撐起這個家,由我來保護你。”


    言罷,他右手握住詭劍,走到街道中間,臉上再次布滿殺機。


    少頃,從長街的一個出口走來一群騎馬的武者,這一群武者皆是中年,神色不怒自威,背上背著寒芒閃爍的兵器。


    在這街道的另一邊,走來一群迎親的隊伍,這一群人穿著紅色的喜服,臉上塗著紅妝,像極了小醜。


    在迎親隊伍之後,同樣是一群騎馬的武者,一個個人高馬大,武道修為也是不俗,皆是開脈境。


    本來,那些騎馬的武者彼此間都是有說有笑的,迎親的隊伍也是喜氣洋洋。


    然而,當他們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一地屍體的時候,一個個臉色都僵住了。


    尤其是兩邊騎馬的武者,臉色不僅僵住了,更是充滿了暴怒的殺機。


    “哪裏來的狂徒,但敢攔我王家贅婿的轎子?”


    “你是何人,為何殺了我王家贅婿的送親隊伍?”


    王家的人一個個目光冰冷,像看著死人一樣看著攔在路中央的寧不悔。


    “親家息怒,此事交給老夫來處理。”


    寧孤峰朝著王家那邊的武者一抱拳,旋即一指寧不悔和寧孤城,大聲道:“寧孤城,寧不悔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到底是家族大事重要,還是你個人的幸福重要,孰重孰輕,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聽到這句話,寧不悔的目光頓時一冷,掃向自己的大伯。


    這人,就是自己父親的大哥?自己的大伯?個人的幸福比不過家族大事?


    這種人,不配做一家之主。


    “大哥,你錯了,”


    聽到這句話的寧孤城,臉色不變,慢慢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看著寧孤峰,緩緩開口,


    “我寧孤城自問從未對不起家族,可你為何要一再想逼,我兒已然崛起,你又為何要為了一個丹方如此對我父子?”


    說著,寧孤城臉上的失望越來越濃。


    原來,寧孤峰竟然是為了一張丹方,才逼迫寧孤城為婿,入贅王家。


    “好好好,既然你也不知悔改,那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這寧家逆徒,也給我死。”


    寧孤峰怒極而笑,一身鏡台境的氣勢透體而出,身形一晃,就到了寧孤城身前,一掌探去,打算直接把寧孤城帶走。


    至於寧不悔那邊,他則是隨意一掌揮去,打算像拍死一隻蒼蠅一樣拍死寧不悔。


    在他看來,寧不悔固然是崛起了。


    但是寧不悔如今不過氣血境七重修為,再天才,沒有成長起來也是廢物,他足以一手廢掉。


    “你敢動我父親分毫,今日我便讓你滾著迴到寧家。”


    寧不悔眸子平淡,施展靈鶴行,直接躲開了寧孤峰這一掌。


    隨後,他那平淡中充斥著殺機的話語響起:“你的手敢碰我父親分毫,我就先斷你一臂,你信不信?”


    寧孤峰怎麽會在意寧不悔的話,動作未停,手已經放在了寧孤城的衣領上。


    “很好,今日我就斷你一臂。”


    寧不悔嘴角露出殘酷的笑容,左手食指和中指並作劍指,朝著寧孤峰輕輕一劃。


    噗。


    寧孤峰的右臂,竟是在這一刻,無聲無息地斷了。


    沒有兵器入體的聲音,就像是寧不悔這一劃就是上天的指令一樣,天讓寧孤峰斷臂,他就得斷臂。


    咕噥。


    咕噥。


    寧家和王家的開脈境武者齊齊吞了口唾沫,眼皮狂跳,臉色劇變。


    這一變化出乎他們的意料。


    寧孤峰更是在手臂斷掉的那一刻,發出了慘嚎。


    俗語有言,十指連心,更何況是手臂。


    右臂斷掉的那一刻,寧孤峰的臉上冷汗狂冒不已,痛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隻有寧不悔,臉色平靜。


    這一招是寧不悔前世的絕學之一,名為劍指,可以噴出體內元氣形成無形之劍,替代有形之劍。


    因此這一次,是寧不悔主動出手,並沒有倚仗絲毫嘯天的靈魂之力,動用的是自己的靈魂之力。


    斷臂之痛,讓寧孤峰對寧不悔恨到了骨子裏。


    “畜生,給我死!”


    到底是鏡台境的武者,寧孤峰暴怒之下,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了寧不悔身前,左掌拍下,用了十成的功力。


    “你敢動我一下試一試?”


    麵對寧孤峰這一掌,寧不悔毫不在意,直接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煉藥塔定做的煉藥師袍服披上,同時還拿出了那枚鐵牌。


    古樸的鐵牌和其上的“上”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刺眼。


    寧孤峰的手一僵,竟是遲遲不敢拍下。


    眼前寧不悔身上這身衣服和那鐵牌的含義,身為寧家家主的他怎麽會不知道。


    這分明代表,寧不悔已經是經過煉藥塔認證的鐵階上品煉藥師。


    “荒唐,寧家主不必畏懼,此子不過是在詐你,”


    “我望炎城煉藥塔從未登記過,有一名名為寧不悔的少年鐵階上品煉藥師,”


    “此子偽造我煉藥塔衣袍和令牌,其罪當誅。”


    但就在寧孤峰的動作慢下來的時候,一群身穿煉藥師袍服,神色傲慢的人走了過來。


    為首者,是一個白發老人,身形瘦削,拄著一根拐杖,但身上卻有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望炎城煉藥塔的塔主,銅階下品煉藥師公孫淵。


    一時間,這條寂靜的長街再次熱鬧起來,風雲匯聚。


    前幾日寧不悔戴著麵具和鬥笠去見的,就是他,也是這個人一口答應要好好替他保護寧孤城的。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這個望炎城煉藥塔的塔主,竟然當眾說寧不悔的鐵牌和袍服是偽造的。


    “嗬嗬,很好,很好,公孫淵,我說是為什麽,原來你也加入了這場齷齪的交易。”


    寧不悔之前還不明白,自己都交代望炎城煉藥塔派人保護寧孤城了,為何寧孤城還會被人逼迫至此境界。


    現在他明白了,望炎城煉藥塔和王家人還有寧家人,根本就是一路貨色。


    “大膽,塔主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叫的,左右士兵,給我拿下!”


    望炎城煉藥塔那一方的人中,一個鐵階上品的煉藥塔鄙夷的看了寧不悔一眼,大手一揮,跟在他們身後的一幫士兵頓時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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