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伶牙利嘴!你莫要忘了你和你姐姐姓喬,這永誠伯府不可能永遠庇護你們姐弟二人!”喬大太太說得急了差點被嗆到。


    “喬大太太怕是忘了!你也不姓喬!”聞言,隻見外間有人打簾,劉喬氏高聲說著話便躬身進來,接著又道;“況且我嫂嫂在世時就已經請族老見證分了家,如今喬大太太的手再伸到二房來隻怕不太合適罷。”


    劉喬氏進了裏間後又端莊有禮的同秦太夫人和秦三太太行禮;“太夫人,三太太。”


    秦三太太連忙迴禮道;“這是什麽豔陽天,竟將親家太太給盼來了。”


    喬卿莫和喬君止連忙上前行禮;“請姑母金安。”


    喬卿莫更是牽著劉喬氏的手親自引到一旁的幾凳處坐下。


    喬大太太見這天差地別的待遇,恨不得當即摔杯砸盞。可她忍住了,陰陽怪氣的翻了白眼道;“本太太姓不姓喬可終歸嫁進來入了族譜的。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也不知什麽時候潑出去的水也有資格站在這兒說話。”


    “喬大太太此言差異,我是二房的人,為二房的血親骨肉說話並無不妥。倒是你,既非二房的人又非這兩個孩子的骨肉血親,那才是真真沒有資格說話的。”劉喬氏的冷靜言諷,與喬大太太先前的撒潑打滾蠻不講理形成了鮮明對比。


    “哼!你休要拿分家的事來堵我。這分家不分宗,你如今是做劉家的宗婦太太了,想來你比我更清楚這個道理罷!”喬大太太吹了吹指甲裏髒汙後,接著仰起脖子十分得意地道;“今日我既然下定決心來永誠伯府討人,那麽就一定得帶喬卿莫迴去,要是喬君止願意也可以跟我一起迴喬府。隻有一樣,你們若是將我攆出去,我就是拚了臉到京兆尹打官司也得帶走喬卿莫,我倒要看看這天下的王法是要偏向我這個用心良苦的伯母,還是庇護你們這群教壞孩子的外親姑母之輩。”


    這話便是威脅了,意思是要趁著現在外頭的流言蜚語施壓。若真是鬧到官府,有心人再在流言蜚語上加一個‘伯母怒斥外親對無母侄女有失教養,欲告官討權。’這個噱頭。到時候隻怕在眾人眼裏,這便是坐實了流言蜚語,那時候喬卿莫可就真的完了。


    “你這夜叉,是要趁火打劫害我乖囡囡啊!”秦太夫人氣得直捶心口。


    喬卿莫因為母親的影響和教育,自個兒倒是不太在意那些虛名,可看著秦太夫人被喬大太太氣得捶胸頓足,自個兒又是勸又是悄悄抹淚兒,再看向喬大太太的眼神更是恨比怒多。


    喬君止亦是如此,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仿若下一刻就要一拳頭揮過去了。


    秦三太太則幫著喬卿莫為秦太夫人順氣兒,嘴裏不知道罵了喬大太太多少話。


    屋裏的丫鬟婆子更是覺得長了見識,從未見過哪家的官眷太太是這種做派。


    唯有劉喬氏麵色如常的從袖籠中拿出一張折疊好的紙,邊一層一層的揭開邊軟聲細語道;“喬大太太說要上京兆尹衙門,倒是提醒我了。”說著紙張已經完全展開,劉喬氏雙手呈給秦太夫人後又才接著道;“也不知,這官眷太太指使下人弑殺婆婆之罪,喬家大房擔得起多少?”


    “什麽!?”原本步步精算,步步牽著眾人鼻子走眼看就要得逞的喬大太太這下總算是慌了神,邊伸長了脖子想探看秦太夫人手中的紙上寫了什麽,邊心虛地嗬道;“簡直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


    劉喬氏也不理她,自道;“十多年前父親去世,你見二房留下孤兒繼母沒了撐腰的,便設計害了繼母,奪了二房的財產。太夫人現在過目的正是我謄寫的筆錄以及一些證人證詞。喬大太太若非要上京兆尹,不妨先與我打一打這筆錄上的官司,可好?”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喬大太太慌忙的喊叫著,趁眾人不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奪過秦太夫人手中的紙張自己拿著看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道;“秦寶珍明明說過,隻要我將二房的財產盡數送迴,她就會毀了供詞,消滅證據,打發證人的。那麽這件事,應該永世無人再曉才對!一定是你詐我的!一定是你詐我的!”


    “是不是我詐你,你自己能看到。我嫂嫂說當時就想將你送官的,是你哭求著說還有一雙癡傻兒女要照看,會痛改前非再不生事害人,也同意二房分家,嫂嫂這才饒了你一命。但嫂嫂防備著你這個人。所以故意將這些東西備了雙份,哥哥一份我一份,嫂嫂同我說,這東西防小人不防君子。如今你想接走瑞姐兒然後想故技重施是吧,那麽我也隻好叫你先走一步。”


    喬大太太手裏緊緊攥住那張紙,整個人都沒了力氣癱在喬媽媽懷裏自言自語;“秦寶珍你個小賤人,竟敢騙我。你個小賤人,竟敢騙我!”


    “我的女兒,豈是你這個下賤東西能詆毀的!”秦太夫人紅著眼罵道,阮媽媽借勢上前就給了喬大太太一大耳光。


    這一耳光把喬大太太給打懵了,秦三太太瞅準機會趕緊吩咐道;“來人呐!快送喬大太太迴府!”


    外間的啞婆子聞言又才趕緊進來將喬大太太和喬媽媽給架走。


    喬卿莫連忙過來握著阮媽媽震紅了的手唿了又唿,關切道;“媽媽手可打疼了?”


    一屋子的人,這才因喬卿莫的小女兒模樣有了幾分笑意。


    這廂玉扇重新換了茶盞,上了糕餅,大家又才坐下說話。


    “多謝親家太太相助,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如何降住那潑戶。”秦太夫人邊說著邊向劉喬氏行含首禮以表感謝。


    “說來,小輩更應該感謝太夫人將瑞姐兒照顧得如此好才是。”劉喬氏說著起身迴禮。


    秦太夫人如今想起外麵的流言蜚語,又看了看喬卿莫,長歎一口氣道;“實在是慚愧啊。”


    “太夫人此言差矣。”劉喬氏牽了站在一旁喬卿莫到自己身邊坐下,邊寵溺的為她將鬢角的碎發攏到耳後邊溫聲道;“原本貴府大少爺大婚之日,小輩便與瑞姐兒說好,待到初一她來我府上走親戚小住。可結果到了初一這一日,我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小心眼的以為是貴府不讓她出門。於是小輩便派人到貴府詢問,才知太夫人病了瑞姐兒在侍疾,便釋懷了。過了初一,小輩也在府上忙著待客,直到今日才得了空,結果就聽見下人在傳瑞姐兒的閑話。我趕緊到貴府想求證,在門口看見有喬家大房標識的馬車後,當即就曉得喬家大房定是想趁機來討瑞姐兒的,於是又趕迴家裏謄了這個才過來,索性我並未來晚。”


    “那,姑母可信外頭那些關於姐姐的傳言?”喬君止極認真的問。


    劉喬氏看了看喬君止,又看了看身邊的喬卿莫,極寵溺的笑道;“我呀隻信我嫡親的侄女兒,不信那些爛舌頭的人。”


    喬卿莫當即感動得又哭又笑,心道;‘原來母親為自己和弟弟留下的,遠不止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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