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無常倒是沒有再理會梁嶽,而是對其餘三人說道,“趁著老王不在,咱們也就把正事敲定下來。如今悟道樹即將出世,龍淵城風起雲湧,你們究竟願不願意出山?”


    “僅僅是為了爭寶倒也無所謂,可如果是跟你幹,那可不止是這一件事了。”風道人蹙眉迴應,“九鞅與胤朝必有一戰,我們還要攪入這趟渾水中嗎?”


    梁嶽站在那裏,不由得豎起耳朵。


    怎麽感覺師父一走,這幾位聊的忽然都是人間大事?


    師父一來就畫風突變了。


    雲禪師接道:“我比較關心的是,掌玄天師怎麽看?”


    “神仙境有神仙境的立場。”簪花尼說道:“世間三大神仙境,掌玄天師是唯一置身事外的,自然是希望維持平衡。否則九鞅一倒,朝廷恐怕反手就要以王權壓過來。可九鞅不倒的情況下,玄門以九州為根基,自然希望胤朝能占上風。”


    “站在我的立場。”笑無常一字一頓道:“我希望九州山河太平,永無戰亂。”


    “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如果想要跟你一起幹,那過幾天再來找伱。”風道人答複道,又好似轉移話題似的,看向梁嶽問道:“你師父給你測過點金蘭嗎?”


    “測過的。”梁嶽答道。


    他又問道:“長出了幾根載道仙藤?”


    “嗬。”雲禪師笑道:“老王如此自信,肯定是四藤蘭天驕之輩啦。”


    風道人則道:“若是四藤蘭,現下的修為也不會隻有第二境,我估摸著他招不著什麽好苗子,三藤半也有可能……誒?你舉起一個手掌幹什麽?”


    雲禪師露出有些難以置信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一二三四……五根嗎?”


    不止是他們倆,連簪花尼與笑無常都為之震動,四個人一起圍了過來,直勾勾看著梁嶽。


    梁嶽沒有撒謊,是因為麵對著這些大能人物,他不覺得自己有撒謊騙過對方的可能。


    一個小眼神、一個心跳加速,輕易就會被對方察覺不對,還不如真誠一點實話實說。


    於是他坦誠地舉起了五根手指。


    可是實話實說之後,他怎麽感覺氣氛突然有點奇怪了?


    這群通天徹地的大人物,好像一個個都沒有很見過世麵的樣子?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如果不是這般絕代的天賦,老王也不會那麽自信能贏你。”雲禪師忽然想通了似的,一撫掌道:“是了,這果然又是他的陷阱,我就說他每次打賭都是有算計的!”


    “哎呀!”風道人則是捶胸頓足,“又上了這廝的惡當!”


    想了想,他忽然來到梁嶽的麵前,急切地說道:“王汝鄰他就是個玄門敗類、無恥之徒,你若有天驕之姿,跟他修行當真是明珠蒙塵。不如隨我迴青陽道宮,我立刻將你立為首席弟子,找最好的武道宗師來輪流給你授課,保證你的前途比跟著他好上百倍!”


    梁嶽眨眨眼,這老道士看著瘋癲顛、髒兮兮,原來還是正統的青陽道宮門下,聽他意思,還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青陽道宮是人間道門聖地。


    與玄門修者的祖庭三清山不同,道宮是屬於仙凡共舉之所在。論曆史悠久,尤在玄門之上。


    想來也是,畢竟風道人也是四俊三奇之一,不能因為人家外表不修邊幅就將其看輕。


    那邊雲禪師聽他這樣說,像是也忽然開竅,霍然起身道:“青陽道宮的傳承也是煉氣士為主,跟我積雷寺的武道怎麽也比不了!你如果願意,我直接代師收徒,讓你成為我師父韓龍驤的親傳弟子!”


    積雷寺!


    北派武僧傳承,也是人間武道聖地。


    世人皆道鯨州是武道之鄉,隻因其宗門無數、人人悍勇。可世上最強的武道門派,毫無疑問就是北方的積雷寺。


    而積雷寺住持韓龍驤,當年匹馬踏入神都、挑落十二神將,神威鎮世間,無人不知。


    自己能給這樣的人當弟子?


    聽在耳裏實在如夢幻一般。


    風道人不怒道:“跛和尚!你是不是要跟老道我搶?”


    “善哉,貧僧隻是實話實說。”雲禪師單掌豎起,悠悠說道。


    “那就讓這孩子自己選!”風道人哼了一聲。


    “任誰選都是我積雷寺武道更強。”雲禪師語氣傲然。


    “……”


    兩個世間有數的大宗師,為了爭誰來搶梁嶽這個徒弟的問題,竟然先鬥起嘴了。


    簪花尼見狀搖頭道:“若我是修習武道的,都想收這孩子為徒了。不止是讓自己有個傳人,看這麽個神仙種子跟著王汝鄰,實在是有些可惜。”


    笑無常則是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各的緣法。”


    “二位前輩不要爭了。”梁嶽笑道:“改換師門一事,我看還是不了吧……”


    他這話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朗笑:“哈哈哈!我的徒弟怎麽可能背叛我?你們兩個癡心妄想的蠢貨!”


    那邊一道黑風唿喇喇席卷過來,一落地,赫然是王汝鄰現出身形。看這樣子,他跑迴來得也挺急。


    梁嶽看了一眼簪花尼,師父這跑的速度越快,就越顯得這位前輩的神通越狠。


    這是給他推哪兒去了?


    風道人見了王汝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打賭之前,也沒說明他有生出五根仙藤!”


    王汝鄰哈哈一笑,“我要不要把他家裏幾口人、地裏幾頭牛都告訴你?你自己不問,還要誰來說?”


    “無恥匹夫!”風道人喝罵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王汝鄰轉圈一拱手,“那我就等著諸位好友的見麵禮送到了,徒兒,咱們走!”


    說罷,他拽著梁嶽就離開了流雲庵。


    看來也是怕待久了再生事端。


    這個徒弟可是不容任何人搶走的。


    迴到雲止觀後,王汝鄰滿意地道:“你剛才沒有絲毫動搖,令為師非常滿意。想必你很聰明,知道為師比他們兩個更強對不對?”


    “沒錯沒錯。”梁嶽連連點頭。


    “看得出你肯定也是重情義,不舍得咱們師徒的情分,對不對?”王汝鄰又問道。


    “這是自然!”梁嶽再重重頷首。


    不過他內心默默想著,完全不是。


    他拒絕的原因隻有一個,雖然青陽道宮和積雷寺這兩個地方聽起來都很具誘惑力,可他真不想出家啊!


    不論是當道士還是當和尚,他都是十分抗拒的。


    在雲止觀修煉,除了奪城之戰外,王汝鄰對他沒有任何額外的要求。


    老娘可還盼著自己娶妻生子呢!


    ……


    時候也不早了,王汝鄰就讓梁嶽先行迴家。這幾日便要為他煉製鑄甲寶藥,讓他保持氣血旺盛,做好前期準備。


    梁嶽對此倒是無所謂,他平時也不會做一些虧損氣血的事情。


    要是陳舉多半會覺得很痛苦了。


    要麽他在第二境能卡好幾年呢。


    迴到城中以後,梁嶽盤算著時間還早,打算先去駐所裏走一趟,跟老胡說一聲自己要辦張行楷案的事情。


    這件事畢竟要借著福康坊駐所的名義,跟他報備一下也是應有之義。


    結果剛到駐所,還沒進大門,就見老胡身披甲胄,領著一隊禦都衛風風火火又要出去。


    這是怎麽了?


    最近坊裏的事情怎麽這麽多?


    梁嶽迎麵走來,便問道:“胡哥,這又是怎麽啦?”


    “晦氣!”胡鐵漢見是梁嶽,當即便道:“工部的人不知道又鬧什麽幺蛾子,突然要將福康坊幾條街道清查拆遷,當地的街坊不幹,一大批人鬧將起來,現在將工部的官吏都堵在了巷子裏,咱們得趕緊過去鎮壓。”


    “這麽嚴重?”梁嶽眉頭一緊。


    他想起前幾日娘親才說過,坊裏好像有要拆遷的消息,怎麽突然就鬧大了?


    不明就裏之下,他也趕緊隨隊出發,想要跟著一起去看看。


    隊伍很快趕到臨門街外,就見一大堆手持簸箕、掃把的街坊鄰居,浩浩蕩蕩足得有數百號人,正在堵著裏麵的幾名官吏毆打。


    外麵另有一批官差趕來鎮壓百姓,街坊們叫叫嚷嚷著奮勇抵抗。


    人牆最前麵的是一名身材不算高大的中年婦女,可她手裏拎著一杆拖把,看起來頗為悍勇。


    她一邊掄動手中“兵器”,一邊高聲喊道:“街坊們不要退!這些狗雜碎最是欺軟怕硬,咱們得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福康坊裏幾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在她的帶頭衝鋒之下,福康坊百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鬧得是沸反盈天。鬧事的數不清幾百人,看熱鬧得有成千上萬。都遠遠圍觀指點,既怕波及了自身,又怕錯過了熱鬧。


    梁嶽剛剛趕到,一看這場景情況,當即驚唿了一聲:“娘?!”


    早上好呀。


    終於結束了,多災多難哈哈,編輯說這種上架出現bug的情況幾千個也碰不到一次,屬實是有些離譜了。


    我現在算是徹底幹了,一章存稿也沒有了,得趕緊努力了,還是存一點的更新狀態才會比較好。


    謝謝一直支持過來的大家啦。


    磕頭!


    啪啪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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