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今晚……”


    “地點是海東侯府?”


    “我們要抓的人是,九鞅金羊部的使者!”


    入夜,海東侯府之外,梁嶽、尚雲海、李墨、許露枝、大喬幾人湊在一處,看著梁輔國給的指令。


    李墨的神情有些震動:“海東侯通鞅?”


    “也沒什麽好驚訝的吧?”梁嶽看著他的表情,不太意外地道:“海東侯執掌邊貿多年,渠道廣、路子野,要說朝中有誰最可能通鞅,他肯定在懷疑之列。”


    “不,我是在想……”李墨茫然眨眨眼,“海東侯夫人是我最大的客戶之一,宗室夫人圈子的符籙都是她幫我引薦才賣出去的,要是海東侯出了事,我有一半的人脈可就白經營了。”


    “這小子和目標有利益關係,我建議先把他抓起來。”喬采薇第一個舉手道。


    “我那是去打通關係,提前作為內應。”李墨反駁道:“待會兒我就先進去,咱們裏應外合。”


    “確實可行。”梁嶽點頭道。


    李墨是有些特長在身上的,哪裏有富婆哪裏就有他,這種需要潛入權貴府上的任務,帶上他準沒錯。


    尚雲海打開一張畫像,在梁輔國提供的情報上,甚至都將目標的容貌詳細畫了出來,那是一張棱角鮮明的鞅人臉龐,一個三十許歲的男子。


    據說是金羊部可汗的外甥,很受器重的人物。


    對於梁輔國能搞到他的行動路徑,他們也不覺得奇怪,九鞅在胤國有這麽多諜子,胤國也不可能不往九鞅派人。哪怕隻有九鞅諜子的十分之一,那也是相當龐大的數目了,帶迴些情報是正常的。


    按照梁輔國的要求,他們要在確認目標進入海東侯府之後,再將他當場擒拿,將人押迴去。


    這讓任務增加了些許難度。


    但是這樣做的理由也不難想到,與其說是抓這個九鞅使者,不如說他的目標就是海東侯。


    隻有讓誅邪司這個第三方在海東侯府裏,當眾把那個九鞅諜子擒下,才能將火燒到海東侯身上,在外麵就起不到這個作用了。


    “有人過來了!”許露枝提醒道。


    她早就在侯府幾個門戶都種了耳目,但凡有些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收到知曉。


    幾人立刻順著她的指引,來到侯府的側門,就見一排車駕由此進入,車上似乎拉著很多貨物,看不見裏麵的人。


    “不確定目標是不是在裏麵。”尚雲海道:“確實要李師弟出馬了。”


    “嘿嘿。”李墨一笑,“瞧好兒吧你們就。”


    “我和你一起去。”梁嶽起身道。


    李墨一個人在侯府中不方便探查情況,是需要有一個人隨行的,梁嶽此刻有仙藤在身,幹這種事情最拿手。


    不多時,他已經喬裝成一副隨從模樣,跟在李墨身後,來到了侯府正門。


    “勞煩與夫人通報,就說符籙派李墨帶著她要的符籙來了。”李墨到門房前說道。


    “哦,是李符師,請進吧。”那門房看起來對他是很熟,都沒通報,直接就叫來了一個小廝,將他們二人帶到後院去了。


    隻不過海東侯府很大,正門與側門隔著也遠,他們這一路是看不到那邊情況的。


    “一會兒我拖住她,你尋個機會出去辦事,見到人就叫他們攻進來。”李墨小聲道。


    “好。”梁嶽輕輕應了一下。


    來到一座燈火通明的庭院內,那小廝施禮退下,將二人帶到堂前。


    就見堂上坐著一名身著藍色長紗裙的中年婦人,看起來得有四十許歲,臉上多了些紋路,可體態白皙豐腴,似露非露的,還有幾分嫵媚的味道。


    見到李墨的第一時間,她便露出笑容,“小李啊,怎麽過了這麽多天才過來?”


    李墨大喇喇上前坐下,迴道:“我這不是給姐姐伱想轍去了嗎?你說說你,長得這麽美,已經和二十來歲大姑娘沒差了,還非得要臉蛋兒看起來和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一樣。要我說,你這正是最美的年紀,本來就沒必要嘛。”


    “哎呀。”海東侯夫人聽他這一番“訓斥”,笑得愈發合不攏腿,“哪個女人不愛美,小李你就別說我了。既然你這迴找上門,想必就是有辦法了唄?”


    “這是自然,嘿嘿。”李墨一翻手,取出一遝符籙,看上去是一張大圓形的符紙,上麵還都貼著封皮,道:“這是我迴去改良以後的養顏符,上麵的符文和材料都是我精心調配的,而且沒有修為也可以用。”


    “呀。”海東侯夫人接過符籙,仔細看了一下,“這要怎麽用啊?”


    李墨演示著,撕掉了符籙上麵的一層封皮,底下的符籙表麵十分水潤。


    “就將這一麵敷在臉上,一刻鍾就好。”他介紹道。


    “敷在臉上的符籙嗎?”海東侯夫人大為驚奇,拿在手上端詳片刻,又疑惑道:“可是這樣敷在臉上會不會很悶?”


    梁嶽在旁邊看著好笑,李墨可真是個符籙小天才。


    之前發明的遇水發聲符,就極具奇思妙想,這次幹脆把麵膜做出來了。


    他便出聲建議道:“隻要在眼部和口鼻的位置剪下幾個小孔,就可以透氣了。”


    “誒,沒錯!”李墨用拳頭一捶手掌,“這樣就可以解決了。”


    他一邊看著海東侯夫人將這片養顏符貼好,一邊又取出一瓶小丹藥,說道:“這是我讓丹鼎派的同門幫我配製的駐顏丹,有從內部調理氣血、維護肌膚的功效,保證從內到外,將姐姐你啊調理得無比通暢。”


    “那可太好了。”海東侯夫人貼好了麵膜……不,養顏符,隨即仰在哪裏,享受地說道:“確實敷在臉上就涼絲絲的,好像有靈性在滲透進來。”


    梁嶽見她開始進入狀態,用眼神示意李墨,找個借口把自己支開。


    李墨表示領會,正想說些什麽,突然就聽海東侯夫人先吩咐下人道:“你們都出去!小李啊,讓你這個隨從也先出去,我和你說點體己話。”


    說罷,還拋來一個拉絲的眼神。


    “嗯?”李墨汗毛一聳,突然感覺有點不對。


    常年在富婆圈混跡的他,不是沒經曆過這種場麵,立刻意識到海東侯夫人這個開場是要做些什麽。


    他趕緊迴頭看向梁嶽,用眼神傳遞一道信息:“情況不對,你先別走。”


    梁嶽則用眼神迴了一道信息:“這是好機會,你頂住。”


    李墨:“哥們兒頂不住啊。”


    梁嶽:“頂不住也要頂。”


    李墨:“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梁嶽:“嘟、嘟、嘟……”


    海東侯夫人又瞥了一眼李墨,“你們倆在這眉來眼去的幹什麽呢?”


    梁嶽應道:“小的這就退下。”


    他走出院門,就見夫人院裏的下人們都很熟練地躲到遠處門廊外,在院子外等待召喚。


    看來海東侯夫人幹這事兒不是第一迴了。


    不過李墨肯定應付得來,他一個煉氣士,再怎麽不濟也不至於讓一個凡人女子給強迫了。要是真發生什麽,隻能說他是半推半就。


    梁嶽也來到門廊外,他與那些侯府下人本就不熟,就裝作有些尷尬的樣子繞到院牆後麵,眼看著沒人注意到自己,他立刻化作黑夜裏的一道風,嗖嗖幾聲,騰躍之間,朝主院奔去。


    來之前他們都看了侯府的布局,要找到海東侯會客的主廳並不困難。


    臨近中庭之時,他啟動仙藤,倏忽間整個人化作虛無,徑直躍上對麵屋頂,輕飄飄停留在上麵。這種時候他要很小心才能停留,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會把身子穿過房頂,若是那時化虛的狀態突然結束,可就太尷尬了。


    隔著一座院落,他看到對麵正堂之內,身材寬大的海東侯窩在錦榻之內,由美人伺候著按肩揉腳。


    而對麵的座椅上赫然是一名麵龐剛硬的九鞅男子,正是他們所要尋找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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