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動給伍德打招唿:“哎——伍老板,這麽巧在這裏遇到你……”


    “是啊,易老弟,我正巧坐車經過這裏,正好看到你在這裏,”伍德走到我跟前:“聽皇者說昨晚你找我了?真不湊巧,那會兒我手機正好沒電了……不知昨晚老弟找我何事呢?”


    “皇者沒告訴我我找你喝茶的?”我說。


    “說了……說是除了喝茶還有什麽業務的事,是何事呢?”伍德說。


    “哦……業務的事……沒事,我昨晚其實主要是想找你喝茶聊天,業務的事是我編了蒙皇者的……”我說。


    “是這樣……原來老弟也會撒謊啊……”伍德笑起來:“怎麽昨晚突然想到找我喝茶呢?”


    “想你了唄。”我說。


    “哦,向我了……哪裏想我了?”伍德說。


    “心裏。”我說。


    伍德點點頭:“能被你老弟主動牽掛著,著實不容易,看來我該感到榮幸才是。”


    “不用榮幸,你有想我的時候,就有我想你的時候。”我說。


    伍德抬頭看看天空,接著看著我說:“既然想我了,既然皇者沒有告訴你在哪裏,你就沒到處竄了去找我?”


    “有必要嗎?一個人悶了想約你喝茶,找不到你就自己喝唄,犯得著到處去找你嗎?再說,皇者不說,我知道你在哪兒啊……”


    “嗬嗬……”伍德笑起來:“依照你做事的脾氣,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找不到我你會輕易算完?我怎麽覺得不信呢?”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隻是告訴你而已。”


    伍德沉默片刻,看著我笑了笑,然後背著手來迴走了幾步,看著海麵說:“易克,這水裏你說什麽最多?”


    “廢話,當然是魚。”我說。


    “我想給你講個故事,關於魚的故事……”伍德說。


    我沒有說話。


    “一天,上帝來到水裏,想看看魚類是怎樣躲避人類的捕殺的,順便給它們提提建議,找到生存的智慧。上帝的原本用意是想幫助這些魚類的,沒想到這些魚卻並不領情。


    馬嘉魚驕傲地說:我才不怕漁網呢。一旦遭遇攔截,我會使出渾身解數,勇往直前,從不退縮,愈陷愈衝,哪怕撕個魚死網破。上帝讚許地點點頭說,寧折不彎,堅強。


    翹頭魚狡黠地說:我才不那麽傻呢,我在水裏自由嬉戲,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四處逃竄,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尋求安全可靠的地方。上帝似有所悟,說,隨機應變,機靈。


    章魚幽幽地說:我很謹慎,一般不會出遊,當然很少遇到危險。我身體非常柔軟,可以將自己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藏在貝殼或海螺殼裏,一旦進去就不再輕易離開。上帝鼓掌,說,以不變應萬變,安全。


    鯽魚得意地說:那樣太保守,沒有自由。一旦覺察水中有動靜,我就會一頭鏟到塘底的爛泥裏,屏住唿吸,任由漁人的網在水裏拉來扯去,設下陷阱也對我無效。上帝哈哈大笑起來,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說,聰明。


    鰱魚神氣地說:那樣有些自欺欺魚哦。我的做法是,遇到網阻攔,我會使出渾身力氣,縱身一躍,跳過網的最高端,輕易逃生。上帝認真點點頭說,不錯,絕處逢生,意外。


    魚們暢所欲言,都說出了自己拿手的逃生秘笈。上帝麵露喜色,很欣慰。他決定化作一名漁人,去人間看看,魚類的逃生方法收效究竟有多大……”


    我瞥了一眼伍德,他不看我,目光一直看著大海。


    “結果,上帝驚奇地看到,漁人捕捉馬嘉魚時,網由兩隻小艇拖著,三麵敞開,一麵大張旗鼓地攔截,一船船馬嘉魚被拖迴港口。對付翹頭魚則是,在水中下一麵網,漁人劃著小船四處拍打水麵,驚慌失措的魚紛紛誤撞上網。對付章魚就更簡單了,漁人把一個個海螺殼鑽上孔,用繩子串在一起沉入海底,一條條章魚就爭先恐後地被捕。至於鯽魚,漁人連網都不要,一根粗粗的繩索貼著水底拉過,看到水麵冒出水花,漁人就一個網罩罩下去……上帝很失望,他寄希望於鰱魚,結果,卻發現,鰱魚成了人類的家養魚,出現在家家戶戶的餐桌上……”


    說完,伍德轉過頭,微笑著看著我:“老弟,你覺得自己是哪種魚呢?”


    “我哪種魚都不是,我不是魚,你也不是上帝!”我毫不客氣地說。


    “錯,我即使不是眾生的上帝,但我一定是你的上帝,在我的眼裏,你不但是魚,而且如果你固執地一意孤行,自作聰明,那你一定會成為結局最慘的鰱魚……”伍德說。


    伍德又在警告我了。


    我看著伍德:“你說我是鰱魚,那你什麽魚?”


    “我是上帝,我是你的上帝。”伍德說。


    “錯,我看你也不過是一條魚……”我說:“想知道你是什麽魚嗎?”


    “你認為我會是什麽魚呢?”伍德說。


    “墨魚。”我說。


    “為何?”


    “既然你給我講了個故事,那我也給你講一個……海裏有一種長得彎彎曲曲的動物,它的名字叫作墨魚。墨魚每天在海裏遊來遊去,常常會遇見敵人。有一次,它撞上了一條正在覓食的大鯊魚。大鯊魚正餓得發慌,一見了這肥美的墨魚,不禁喜從心起,它露出一口鋒利的白牙齒,氣勢洶洶地向墨魚直衝過來,要是真的打起來,墨魚哪裏是鯊魚的對手,可就是想逃,它也遊不過鯊魚,怎麽辦呢?墨魚自有它的一套本領。原來墨魚肚子裏有個墨囊,這會兒它趕緊把裏麵的墨汁全擠出來,它周圍的海水頓時漆黑一片。大鯊魚不提防,一頭撞了進去,什麽也看不見,亂衝亂闖,墨魚趁機溜掉了。


    這下,墨魚得意極了。它遊到溫暖的淺海處,沾沾自喜地想:我真是本領高強,看來有這護身法寶,什麽都不用怕了。正想著,墨魚一眼看見不遠處有父子倆正在捕魚,心下一陣驚慌:呀,要趕緊想辦法把自己藏起來,不然叫他們看見就糟了。於是它又放出墨汁將身邊的一片海水染黑。這一放不打緊,老漁人本沒有注意到這邊,忽然見到海水變黑了,高興地對兒子說:快看,那邊一定是墨魚!於是父子倆順著墨跡追過去,輕而易舉地將這條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的墨魚抓到了手……”


    聽我說完,伍德冷笑起來:“我說你自作聰明你說我聰明反被聰明誤……行啊,易克,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認為你是好人嗎?”我說。


    “不管你怎麽認為我,反正,在社會上,在公眾麵前,我是一個好人,一個大大的好人,一個積極迴報社會愛黨愛國熱心公益事業的好人,慈善家,紅色資本家……”伍德得意地說:“而且,我現在還是市政協委員……我頭上還有一大串炫目的頭銜和光環,這些足以烘托起我在星海大眾麵前的光輝形象……”


    “呸——”


    “你不用呸呸的,不服氣是沒用的,你以為你在官場混,一個的科級幹部就了不得了,我告訴你,就你這職級,在我眼裏狗屁不是,在白道你不行,在黑道你更不行,在黑道,你就是我手裏的一隻螞蟻,我隨時都可以捏死你……”伍德的話裏軟中帶硬。


    我說:“有種你現在就下手啊?捏死我啊?我好怕怕哦……”


    伍德笑起來:“你不用激我,我現在對你還是有些許耐心的,我想拯救你的耐心還沒有徹底打消,等到我不耐煩的時候,你到時候哭都沒地方,這世上從來是沒有賣後悔藥的……到時候,我告訴你,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你統統給我完蛋,我把話說在這裏放著,不信你到時候等著看……”


    我知道伍德這番話不僅僅是在嚇唬我,他確實是有能力做到這些的,但我卻不肯在他麵前服輸,說:“行,那我就等著看你如何施展那些陰謀詭計,我就看你到底要怎麽做。”


    伍德陰沉著臉:“誰和我作對,誰阻斷我的財路,誰妨礙我的發展,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給我記住了,我想搞你,根本不用我自己出手……你這樣的小卒子,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


    我冷笑一聲。


    伍德緩和了下神色,說:“其實,我們本來可以不用如此對立的,我們是可以做很好的合作夥伴的,你是個聰敏的人,有能力,有膽魄,有度量,還有身手,一個人能做到如此全麵,這很難得,我對你一直是很欣賞的,你是大有可以培養前途的,是大有可以進步的空間的,二十一世紀什麽最重要,人才……我是一個愛才之人,我是不忍心看到你一步步誤入歧途自我毀滅的,你應該有比現在更好的前途,你應該有比現在更好的經濟和政治現狀,這些,我都可以讓你得到,你周圍的其他人,都沒有能做的更多更好……依照我的黑白道關係和經濟基礎,我們合作聯手,必定能做出一番更大的作為,你必定會有超出你想象的收獲,不論是政治的還是經濟的這一點,我完全可以給你保證……”


    “我是否該感謝你的一番好意呢?”我帶著嘲笑的口吻說。


    “謝倒不必,因為你一定也心裏明白,我們合作,利益是相互的,在我讓你得到很多的同時,我也不會沒有收獲的……”伍德微笑著。


    我嗬嗬笑起來:“你是個很執著的人,你一直不肯放棄把我拉到你的陣營。”


    伍德說:“對於我看中的人,對於人才,我向來就很執著!但對於那些給臉不要臉不識好歹的人,我一旦下定決定,是絕對不會客氣的……我挺善意地提醒你,老弟,千萬千萬不要和我作對,真的,千萬不要,和我作對,真的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說:“伍德,你自以為是紅色資本家,自以為頭上有一大串耀眼的頭銜可以做你的護身符就可以為所欲為作惡多端就不會有事了?我告訴你,有一句老話,叫做不是不報,時辰未到,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哪一天能不徹底暴露出來?不錯,我知道你現在手裏有很多實業,這些能為你賺很多很多錢,但我也知道你手裏的錢也不都是全部靠這些實業積攢的,甚至,你有相當一部分財富是靠不正當手段做違法的事情獲取的……”


    伍德麵色陰冷地看著我。


    “或許你自以為做的很巧妙沒人會知道,或許你自以為做的很慎密你周圍的那些所謂領導和朋友都沒有覺察,但是,不要忘記一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你那個紅色的圈子裏或許很多人能被你蒙蔽,但是,在這圈子之外,還有人能看清能看懂能看明白的……這世道是講究因果報應的,不要以為目前的你如日中天春風得意就永遠沒事了,你做的那些壞事,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的,總有一天,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伍德哈哈仰麵大笑起來,笑得有些誇張,還有些歇斯底裏。


    笑完,伍德帶著猙獰的目光看著我:“看來我的事,你知道的不少啊?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說:“我知道的很少,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都在做什麽壞事,但我想你一定是做了很多壞事。還有,這話你又何必問我呢,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裏清楚,問我,是要尋求一絲安慰嗎?”


    伍德獰笑起來:“小子,告訴你,我伍德從來做事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我從來不做任何有損於社會和人民的事情,我做的都是於國家於百姓有利的事,我頭上的這些光環和頭銜,都是我辛辛苦苦迴報社會國家給我的獎勵,是我應得的……我從來就是一個正經的商人,我的那些實業都在哪裏明擺著,大家都看得到,大家都知道我的財富就是靠那些實業積累起來的,都知道我從來是不做違法的事情的……你以為單憑你的無端揣測就有人相信?我可是從來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


    伍德像個政客,講起話來很大言不慚很無恥,黑的堅決能說成白的。


    我說:“吃不吃毒你說了算,犯不犯法,可惜,你說了不算!不錯,你是有很多實業,這些實業為你賺取了很多財富,但你手裏的那些錢,到底有多少還有是不靠那些實業賺取的,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你以為你靠你這些話就能改變你的實質和本質,你蒙得了一時,蒙不了一世,總有一天,事實會大白於天下的……而且,你手裏的那些實業,到底是不是在為你洗錢,你心裏更清楚……你不要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瞎子……”


    “嗬嗬……”伍德笑起來:“我相信總有一天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會變成傻子瞎子的……我堅信這一點……”


    “你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吧?”我說。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愚蠢,但我看你,卻是聰明過頭了,聰明過頭,就是愚蠢!”伍德說。


    ……


    我和伍德在這裏劍拔弩張地冷嘲熱諷地鬥著,阿來和保鏢在不遠處的車旁看著我們,阿來搖頭晃腦在那裏來迴溜達著抽煙,保鏢則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


    我不想和我繼續談下去了,說:“伍德,其實和你鬥嘴,其實很沒意思……”


    伍德說:“我和你談話,是給你麵子,你別不識好歹!我苦口婆心地提醒你勸告你,就是想讓你懸崖勒馬,如果你就是不識趣,那我也沒辦法了……”


    我說:“你實在是太為**心了,我看你還是先操好自己的心吧……至於我,我看你就不用勞費心思了……”


    伍德嗬嗬笑起來:“老弟,送你一句話,一個沒有危機感的人,一看隻看到今天看不到明天的人,是可悲的。”


    我也笑起來:“伍德,一個打著正義的幌子為害社會為害人民為害國家的人,結局不但是可悲,而且一定很慘……”


    伍德哈哈笑了:“一個死到臨頭的人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更顯得滑稽可笑,更是可悲的……”


    我說:“其實,這話我可以送給你的。好了,不和你扯淡了,我要走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剛走了幾步,阿來幾個大步過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迴過頭看著伍德:“你的狗擋住了我的路,怎麽,想動手?”


    伍德麵色陰沉地衝阿來揮了下手,阿來身體挪開,我冷笑一聲,離去。


    到了天福茶館,我見到了老黎,老黎正一副悠閑的神態在那裏喝茶。


    我給老黎說了剛才遇到伍德和他的一番談話內容,聽我說完,老黎沉默了半天,接著笑起來:“小克,你很吃香啊,伍德很看重你呢。”


    “不稀罕,被他看重,對我來說是一種恥辱。”我說。


    “那你被孫東凱關雲飛喬仕達之流看重,就不是恥辱了?”老黎說。


    我一怔,說:“這個……似乎不是一迴事。”


    “嗬嗬……”老黎笑起來:“有些事的區別本質上是一樣的,隻是你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或者說,是你的需求不同而已……”


    老黎的話讓我一時似懂非懂。


    老黎喝了一口茶,接著說:“伍德在星海的實業不少吧?”


    “是的,是有不少。”我說。


    “都知道有哪些嗎?”老黎說。


    “具體不清楚。”我說。


    “都是在星海的嗎?”老黎又說。


    “不知道!”我說。


    “嗯……”老黎點了點頭,接著又繼續喝茶。


    我試探地看著老黎說:“我其實懷疑伍德的哪些實業可能隻是用來給他洗黑錢的……”


    老黎看著我,沒有說話。


    “當然,也可能這些實業是真的能賺不少錢,但他賺錢的路子,很多是官商勾結的……”我又說。


    老黎嗬嗬笑起來:“這年頭,官商不勾結能賺錢的很少,能賺到大錢的,誰也洗不幹淨自己。”


    “你的三水集團就不是。”我說。


    “為什麽這麽肯定呢?”老黎說。


    “我就是敢這麽肯定,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我說。


    “看來,在我兒子眼裏,我是個幹幹淨淨的商人了!”老黎嘿嘿笑了起來。


    看老黎笑的樣子,我也不明就裏跟著傻笑起來。


    “我認為,伍德獲取財富的路子,起碼有兩個,一個是明著的,也就是他的那些光明正大的實業,另一個,是暗著的,也就是他做的那些違法的事,這兩條路,都能給他帶來巨大的財富,隻不過,目前的他似乎不大爽,因為他的那條暗地來錢的路,被李順給攪合了……”老黎說。


    我看著老黎:“這你都知道!”


    老黎說:“雖然沒有人直接告訴我,但我不會分析不會自己推理判斷啊?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嘿嘿笑了下。


    “伍德這個人,根據我目前說了解的來分析,他做事是極其機敏的,是很注意細節的,同時,他又是極其警惕的……他一個勁兒想拉你入夥,其實未必他真的是想和合作,他對你未必是真的能建立起信任來,他這樣做的目的,或者隻是要轉移你的視線或者注意力,或者,他隻是想斷掉李順的一隻胳膊,其實,我覺得,對他來說,隻要你不在李順那裏發揮作用,就等於是個死人了,就等於達到了他的目的……當然,如果你能為他所用,算是額外的收獲……其實他是不奢望你能給他出力的……”老黎繼續說。


    我看著老黎,聽他講下去。


    “還有,伍德擁有一個龐大的帝國,他的帝國裏,有黑有白,他周圍甚至身邊的人,都未必能真正徹底了解知道他的帝國到底有多大,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黑的白的產業,他用人,一定是分別使用,絕對不會讓一個人知道他的全部,每個人隻能知道一部分,甚至包括他的心腹皇者也未必能全部了解到……這就是他的狡猾和高明之處,一旦出事,頂多隻是局部而不會是全部坍塌,他用人是如此,和周圍的那些人打交道也是如此,即使是他的盟友或者同夥,他也是有防備的,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的全部底細,這也包括雷正,雷正和伍德的合作的範圍,對伍德來說可能隻是他整個帝國的一小部分,伍德還有很多事是雷正說不了解的……”老黎繼續慢條斯理地說。


    我睜大眼睛看著老黎:“你的分析聽起來很讓人很震撼,你是不是把伍德看的太牛逼了,他把他看得太高明了吧?”


    老黎笑了笑:“我不想刻意去誇大對手,但我必須要正視,我隻是客觀地實事求是的分析而已……”


    我說:“我還是認為你有些誇大了,雖然不能輕視對手,但也沒有必要把他說的那麽牛逼。我看伍德再牛逼,也不會有你牛逼!”


    “哈哈……”老黎笑起來:“哎,我兒子這馬屁拍得我很舒服啊……”


    這時,有人敲門。


    “進來——”老黎說。


    一個平頭小夥子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大信封,裏麵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麽東西,信封是封好的。


    這小夥是老黎的保鏢。


    小夥先衝我笑了下,笑得很友好:“易哥——”


    我衝他點頭笑了下。


    然後小夥把那信封遞給老黎:“你要的東西,剛送來的。”


    老黎接過去,點了點頭,然後小夥又衝我點點頭,笑了下,出去了。


    老黎把信封放在手裏掂了掂,似乎要感覺下它的分量,然後放到自己的包裏。


    “怎麽不打開來看看?”我說。


    “迴去有空再慢慢看。”老黎說。


    “裏麵是什麽東西?”我有些好奇。


    “重要的東西。”老黎笑眯眯地說。


    “什麽重要的東西?分享一下好不好?”我說。


    “不好。”老黎還是笑眯眯的,搖搖頭。


    “小氣!”我說。


    “哈哈……”老黎笑起來:“叫爹!”


    “你在要挾我?”我說。


    “是的,要挾你!”老黎說。


    “哼……老黎……”我說。


    “臭小子……就是不聽話……”老黎伸手打了我的腦袋一下,我嘿嘿笑起來。


    一會兒,老黎說:“那個……自稱李順老婆的女的,走了?”


    “嗯……”我點點頭。


    “迴來有事?”老黎說。


    “家事。”我說。


    “迴來這一趟,沒出什麽事吧?”老黎說。


    “還算順利,沒出什麽大事,隻是昨晚虛驚了一場……”我說。


    “怎麽虛驚一場的?”


    我於是把昨晚的事情和老黎說了一遍,老黎聽完,沉思著,沒有說話。


    我點燃一支煙,慢慢地吸著。


    老黎皺了皺眉眉頭:“秋桐……知道李順身邊有這個女的嗎?”


    “不知道!”我說。


    “哦……”老黎點點頭:“李順這小子,還挺能搗鼓……”


    我看著老黎:“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老黎說了一句,然後轉頭看著窗外,不說話了。


    看著老黎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也沉默了。


    第二天,方愛國他們迴來了,他們順利地將章梅護送到了寧州交給了林亞茹他們,然後林亞茹再負責護送到下一站。


    方愛國迴來的當晚,我就安排他給總部發報,把章梅在星海的具體活動內容做了詳細匯報,特別是那晚她突然失蹤的事情。


    “易哥,你不是說這事不給總部匯報了嗎?”方愛國問我。


    “我想了下,還是匯報的好!”我簡單地說。


    方愛國看了看我,然後不再說什麽了。


    第三天晚上,接到了總部的迴電,內容隻有一句話:人已安全返迴,大家辛苦了,所匯報內容已知曉。


    看這迴電的意思,似乎章梅迴去之後主動和李順說起了自己迴星海的經過,包括那晚見到昔日朋友的事。當然,如果是這樣,章梅是怎麽說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迴電的語氣,似乎總部對我們匯報的內容不怎麽感興趣。當然,說總部不感興趣就是李順不感興趣。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多想什麽了。


    第二天,周一,上班。


    秋桐一早就出差了,去省城開一個會,帶著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去的。


    曹麗帶著曹騰去趙大健的印刷廠那邊視察去了。


    自從我到辦公室就任,趙大健每次見了我都皮笑肉不笑的,看不出他到底心裏是怎麽樣的感受和態度。


    印刷廠遠離集團辦公區,趙大健在那裏似乎有了個**王國。


    孫東凱上午在部裏開會。部裏經常是在周一開部長辦公例會。


    部裏開辦公例會,我的辦公室也是沒周一開主任辦公會,布置本周的工作。


    召集蘇定國和另一位副主任開完辦公室例會,我然後在自己辦公室處理事務。


    辦公室的事務細小而繁多,各種各樣的通知和文件不少。


    我按部就班地處理著這些。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


    大約十點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有亂哄哄的,有人在砰砰砸門,夾帶著一個女人的大聲喊叫:“秋桐呢?秋桐,你給我出來!!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給我滾出來——”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我的心忽地一沉,忙出了辦公室。


    果然是孫東凱的老婆,正站在秋桐辦公室門口邊用拳頭使勁砸門邊怒氣衝衝有些歇斯底裏地喊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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