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遠,你確定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會是故意欺騙你的?”朱仕茂皺眉問道。


    韓遠點點頭,他不相信連文泰來都中招的幻視,雷觀鳴一個普通人能察覺到異樣,然後故意演戲欺騙自己。


    見韓遠如此肯定,朱仕茂隨即站起身來說道:“此事牽扯太大,我得立馬去稟報給城主。”


    於是朱仕茂急匆匆的離開了城門司,這件事情他覺得一刻都不能耽擱,因為不知道雷觀鳴與其他人之間是否存在某種聯係,萬一被其他人發現雷觀鳴已經出事,很難保證其餘九支隊伍不搞點事情出來。


    許久之後,朱仕茂趕到了城主府;


    尤龍聽完朱仕茂的話,頓時大手一拍桌麵,桌子瞬間便四分五裂,他怒不可遏的說道:“當年先帝放了陵國一馬,沒想到他們便是如此迴報,日後老子定要踏平了他的都城。”


    朱仕茂拍了拍長袍,剛才尤龍那一掌,導致不少的木屑飛到他的衣袍上;


    “你先別發火,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此事稟報給陛下,隨後將其他城池潛伏的養痋人給揪出來,否則被他們察覺到不對勁,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喪心病狂的亂來。”朱仕茂說道。


    “韓遠怎麽說的?他確定雷觀鳴沒有欺騙他?”尤龍問道,他也擔心雷觀鳴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給韓遠,而一旦是假消息,他們將這消息傳迴京城,事後必會承受欺君帶來的後果,因此尤龍與朱仕茂才都會詢問韓遠。


    “我看韓遠的表情很是肯定,而且他似乎很相信雷觀鳴說的,像是他用了一種雷觀鳴沒辦法說謊的辦法得知的。”朱仕茂說道。


    “嗯?當時你沒在場?”尤龍問道。


    朱仕茂點點頭,隨後便將兩人審訊的過程都告訴了尤龍。


    尤龍聽完後便沉思了起來,他們信任韓遠的原因是因為鐵河,同時也聽說了不少韓遠的事情,讓他們覺得韓遠是一個為人正直且十分善良的人。


    片刻後,尤龍抬頭看著朱仕茂說道:“看來他是故意將你支開,就是不想讓你知道他用了什麽辦法撬開了雷觀鳴的嘴;一夜的酷刑加上韓遠的羞辱,都未能讓雷觀鳴透露半個字,而僅你離開的那一會功夫,雷觀鳴便將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這有點太不尋常了。”


    朱仕茂點點頭,他在來的路上也是這樣想的,但出於對韓遠的信任,他認為韓遠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不想讓外人知道他是用了何種辦法撬開了雷觀鳴的嘴罷了。


    “我想這件事還得讓你再去一趟京城,先與大哥商量一下,看他怎麽說的。”尤龍說道。


    “明白,那我待會迴去便準備一下。”朱仕茂說道。


    “對了,你去問問那小兄弟,看他是否願意陪你一塊入京?京城裏不知道是否有人了解養痋人,帶著他去,多少能有點幫助。”尤龍說道。


    朱仕茂點點頭,隨後便離開了城主府;


    朱仕茂迴到城門司時,韓遠正準備離開,因為時間差不多了,他正準備去赴宴。


    “尤城主怎麽說?”韓遠先開口問道。


    “他讓我親自將其此消息稟告給陛下。”朱仕茂迴道。


    韓遠點點頭,這種事情暫時還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點,隻能由朱仕茂親自入一趟京城;


    “何時出發?”韓遠又問道。


    “明日一早便出發,越早到越好。”朱仕茂說道。


    韓遠點點頭,抱拳說道:“那便祝朱大人一路平安。”


    “多謝,對了,那兄弟他接下來要去哪裏你知道嗎?”朱仕茂也抱拳說道。


    韓遠搖搖頭:“他們苦修功運師哪裏有明確的目的地,況且他們也從不考慮這種事情,因為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他們走到哪裏,都是根據情況而定日後的路線。”


    “我看他像是十分相信你,你若是碰見他了,問下他是否願意跟我一塊入京一趟?”朱仕茂說道。


    韓遠明白朱仕茂為何要那羅陪他一塊入京的原因,便微笑的點點頭說道:“沒問題,他會答應去了。”


    韓遠出了城門司,便瞧見了一輛馬車正停靠在城門司的馬路對麵;那馬兒旁邊的車夫一見到韓遠,便立刻牽著馬車往韓遠那邊去了。


    走近後,車夫便立即躬身說道:“見過韓大人,請問您現在便是要過去嗎?”


    韓遠點點頭。


    過了二十分鍾左右,馬車載著韓遠便到了目的地;陳楚河安排的地方並不在繁華的街區酒樓,看環境像是私人的府邸。


    不知道是猜測到韓遠會這個時候來,還是在韓遠上馬車時便有人急忙趕來告訴了陳楚河;當韓遠下車後,便發現陳楚河已經在府邸門口等著了。


    見到韓遠下了馬車,陳楚河便熱情的上前招唿道:“韓大人,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


    韓遠其實很不喜歡這種假惺惺的問候,或是帶有目的性的招待,在部隊的時候他就不喜歡這一套,更何況在這裏;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自己已經赴約了,也不可能拉個臉給對方看;因此韓遠也微笑的說道:“陳公子太客氣了,怎麽還到門口來迎接在下呢?”


    “應該的,韓大人能赴宴,那可是給足了陳某的麵子,理當親自來迎接才是!”陳楚河抱拳道。


    隨後在陳楚河的招唿下,韓遠跟著他一塊進了府邸;在聊天中得知,這個府邸是他陳家的,不過他們陳家人並不住這裏,而是有重要客人來的時候才會請客人來這裏吃飯和休息。


    因為隻是用於招待客人,所以府邸並不大,沒一會兩人就到了正廳;而此時的正廳裏已經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跟陳楚河年紀相仿的公子哥,他們一見到陳楚河身旁的韓遠,紛紛停止了與身旁人的聊天,爭先恐後的來到韓遠麵前抱拳示好。


    陳楚河見狀,抬手示意安靜一下,他微笑的對眾人說道:“我說各位,韓大人我替你們請來了,難不成你們就打算讓韓大人在這裏站著與你們聊一晚嗎?”


    眾人這才意識到有些失態了,於是連忙請韓遠先入座;


    陳楚河讓韓遠坐主位上,韓遠推托了許久,但奈何其他人也在旁附和著,他沒辦法隻得無奈的坐在了主位。


    沒過一會,下人們便端著一盤盤精美的菜肴送上了桌,菜品的奢侈程度讓韓遠都略微有些吃驚,看來陳楚河為了招待自己,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隨著酒菜的上桌,從陳楚河開始,這些公子哥開始輪番的向韓遠敬酒;也是知道韓遠是戰者,身體異於常人,所以這些公子哥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基本上一圈人敬完之後,下一輪立馬又開始了,從飯菜上桌不到半小時,韓遠便已經喝了一斤半左右;


    照這樣下去,韓遠估計自己今晚得喝個小十斤,不過他倒無所謂,隻是這些公子哥是否能持續喝這麽久便不得而知了。


    這也怪不得陳楚河,誰讓韓遠是戰者,他想求韓遠辦事,便隻得想盡辦法將韓遠灌醉,哪怕知道韓遠是戰者,一時半會也很難喝醉,因此隻得采用人海戰術。


    喝了大約一個小時後,一群人期間也聊了許多,但並未說到正點上,這讓韓遠都佩服陳楚河的耐心;


    因為陳楚河此時的臉色慘白,明顯就是因為喝的太多了而導致的;有些人喝酒臉紅,有些人則是喝多了臉色發白,看起來毫無血色的樣子,陳楚河就是屬於後者。


    韓遠都替他著急,於是微笑的詢問道:“陳公子有話就直說吧!這酒也喝了這麽多了,總該要談正事了,韓某向來喜歡直來直往,如果你說今日隻是想喝酒,那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見韓遠已經將話題聊到了這裏,陳楚河以為韓遠這是很滿意自己,於是他也不再說過多的客套話,直接便說道:“韓大人慧眼如炬,一眼便能知曉在下的心裏事;實不相瞞,今夜確實有一事想得到韓大人您的同意。”


    “什麽事?”韓遠明知故問道,他其實早就猜到了陳楚河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麽;如今韓遠拋開其他的身份不談,單單一個閣利器具老板的名號,便能讓諸多的商賈前來巴結恭維;這其中自然包括了陳楚河,以及這在座的所有人,雖然他們之中有些人並不是商賈之家,但是誰讓韓遠這塊肥肉送到嘴邊來了,哪怕吃不著肉,在旁舔一舔蹭些油水也是挺不錯的。


    陳楚河起身拿起酒壺為韓遠斟滿了一杯酒,坐下後微笑道:“韓大人,雖然閣利器具在京城賣的風生水起,但天下之大豈是一個京城可比?不知道您可有想過閣利器具的產品遍布整個大夏,甚至遠銷他國?”


    韓遠點點頭,接著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你繼續。”


    陳楚河聞言,興奮之色又深了一分,隨即便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藍洲城位於京城的西南方向,而東南方向那邊都是群山環繞沒有城池,所以京城往南的貨物都會經過藍洲城;我鬥膽提個建議,韓大人您可以在藍洲城設立一個閣利器具的分店,這樣京城的總店日後隻需負責北方的貨物發送,而南方這邊便可以交給分店來,這樣便可大大提升貨物運輸的效率,您說呢?”陳楚河說道。


    韓遠點點頭,微笑的看著陳楚河問道:“陳公子說了這麽多,似乎對閣利的分店很是感興趣!但據我了解的情況,藍洲城的兩大巨頭,分別是齊家與郭家,陳公子你有何實力能與他們兩家爭奪這分店呢?不好意思,我這人說話有些直白,陳公子還請不要見怪。”


    陳楚河倒也是不在意,他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笑著說道:“韓大人直白倒也是性格直爽的表現,而我們生意人便是喜歡與直爽的人打交道;您說的沒錯,郭齊兩家確實是藍洲城的兩大巨頭,但是那已經是過去了,從郭攸升被殺害,到前兩日齊單心被抓,藍洲城的格局已經變了;郭家由郭振興執掌用不了多久便會衰敗的不成樣子,而齊家?嗬嗬!一個女子能成何大事!而且藍洲城的百姓們還會買齊家的賬嗎?所以韓大人,您若是考慮他們兩家,我得勸你好好思量一番了。”


    韓遠聞言卻是笑了起來,並向陳楚河問道:“陳公子怎麽這麽自信他們兩家會衰敗呢?再怎麽說他們兩家在藍洲城盤踞已久,世世代代創下的家業,可不是一時間便會被揮霍完的。”


    聽到韓遠這樣說,陳楚河倒也是不覺得意外,他微微笑著迴道:“雖然他們兩家底子厚,但是閣利器具分店的老板,在外人看來也是韓大人您的合作夥伴,他們如果一點經商之道都不懂,最後經營不好閣利,那豈不是丟了您的臉麵?所以韓大人,分店您得開,至於合作夥伴,您可得擦亮眼睛好好的看清楚了,不要被人給誆騙了。”


    陳楚河覺得郭家在刻意的接近韓遠,大概率是因為郭家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想討好韓遠拿到閣利器具分店的授權。


    “多謝陳公子的提醒,不過我挺相信自己的眼光。”韓遠說道。


    陳楚河聞言表情不禁變得有些難堪,因為韓遠這話的言外之意,便是說閣利器具的分店掌櫃他已經有了人選,而且聽這語氣就是郭齊兩家中的一個。


    陳楚河心中有些不悅,但也不敢將心情過多的表現於臉上,他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問道:“哦?聽韓大人的意思是已經有了人選?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這位幸運兒呢?”


    陳楚河話剛落音,老管家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跑到陳楚河身旁後,老管家一邊喘著氣一邊與陳楚河說道:“少...少爺,郭.郭.郭公子來了,現在就在門口。”


    “讓他進來便是,這麽慌慌張張的幹什麽?況且郭公子本來就是我邀請而來的,不過就是來的晚了點罷了,有何大驚小怪的?”陳楚河語氣不悅道;


    剛才陳楚河便在猜想是郭振興還是齊欣兒得到了韓遠的賞識,這下聽到老管家說郭公子來了,他便覺得就是郭振興了;因為齊家現在的名聲在藍洲城是一落千丈,他覺得韓遠再自信,也不會跟整個藍洲城的百姓作對吧!


    老管家聞言,有些驚訝的看著陳楚河,他正要開口解釋,卻見陳楚河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說道:“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去請郭公子進來?”


    “啊!好,好。”


    於是老管家又急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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