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遠說完後,齊單心便鼓起掌來稱讚道:“燕小兄弟不僅實力超人,連心思都如此縝密,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今後燕小兄弟就放心跟著老夫幹,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韓遠起身抱拳迴道:“多謝齊家主,日後便要多多依仗您的照拂了。”


    “燕小兄弟客氣了,以後都是自己人,先讓老黑帶你去休息吧!這段時間你便安心留在府中,我府上的丫鬟雖稱不上國色天香,但也個個水靈,若是看上哪個了,盡管跟老黑說。”齊單心意味深長的笑道。


    韓遠聞言嘴角笑的合不攏,連忙抱拳感謝齊單心。


    齊單心看見韓遠這副模樣也是微笑的揮揮手,示意老黑帶他下去。


    老黑似乎不怎麽喜歡開口說話,他帶著韓遠去住處,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跟韓遠說過;之前領著韓遠入府除了開始的時候說了兩句話,期間也未曾開過口;因此韓遠沒辦法從他口中打聽到一些關於齊單心的事情來。


    老黑將韓遠送到齊單心為他安排的住處後便直接離開了,也沒有跟韓遠交代一些什麽需要注意的事情,比如哪裏不能去,府中有什麽規矩之類的;反正他不說,韓遠也懶得去問,這也正好讓他有借口到時候在府中調查。


    齊單心為韓遠安排的是一個隻有一間房的小院子,而且看院子角落的灰塵能看出來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應該是因為韓遠來了才臨時打掃幹淨的。


    房間裏很簡陋,僅有一張床與茶桌,連個櫃子都沒有;不過韓遠倒也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隻要有幹淨的地方可以坐就可以了。


    韓遠在房間坐了會又推門出去了,原因是那些凝固的血漬讓裏麵的衣服顯得有些發硬,韓遠動一下皮膚便像被紙刮了一下,雖然不痛,但很是讓人不舒服。


    這個院子雖小,但院中還有一口廢井,韓遠剛進小院時便瞧見了,所以他現在準備去井中打點水擦拭一下身子。


    韓遠來到廢井前,這口井應該是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井口還用木板跟石塊給封住了,如果是普通人還打不開,但這可難不住韓遠;他將井口的雜物移開之後,便將水桶給放了下去。


    但韓遠並沒有聽見水桶落在水麵上的聲音,反而是聽見了水桶砸在木板上的“哐當”聲。


    “嗯?這什麽情況?上麵拿東西蓋住就算了,下麵怎麽還有木板?難道是一口荒井?”韓遠心念道。


    但因為現在是晚上,韓遠也看不清楚井裏的情況,因此便將木桶給拉了上來,心想晚上將就一下算了,等明日讓府中的丫鬟打水來再清洗吧。


    於是韓遠也懶得再將井上的石塊與木板搬迴去,便直接迴房修煉去了。


    而還在城裏搜查韓遠的巡衛,他們一直找不到韓遠的蹤跡,便隻得將此情況給匯報了上去;當藍洲城城主深夜被吵醒,然後聽聞郭家二少爺被人殺害了,他原本迷迷糊糊的腦子一下便精神了;他連忙穿上衣服並吩咐下去,所有巡衛挨家挨戶去搜查,一定要將行兇之人給抓出來給郭家一個交代。


    而郭家這邊,郭老爺子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了郭攸升的院子,一進入郭攸升院子,郭老爺子便鬆開了丫鬟的手,並讓她們在外麵等候,說自己要進去單獨陪陪郭攸升;而進入郭攸升房間後,他還讓喪彪等人也退出了郭攸升的房間,隻留下他自己一人在裏麵。


    郭攸升此時被喪彪他們已經抱到了床上,所以郭老爺子拉著一根椅子緩緩走到床前坐了下來。


    “沒受傷吧?”郭老爺子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郭攸升問道。


    郭攸升微笑的睜開眼迴道:“沒事,燕兄下手有分寸,隻是當時那一下太過突然,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沒事就好,也不知道燕公子有沒有安全的進入齊府;若是他被巡衛抓住,我們可都麻煩了。”郭老爺子說道。


    郭攸升正想著坐起來跟郭老爺子聊,但剛起身便被郭老爺子按了下去;


    “小心被人在外麵看出端倪。”郭老爺子說道。


    郭攸升無奈的又躺了下去,想著自己前幾天剛裝重傷躺了兩日,如今又要裝死,他便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我相信燕兄的能力,想必爹你也能看出來,燕兄絕不是一般的戰者;他與我之前接觸過的那些江湖人士完全不同,他身上沒有那種放浪無羈的江湖氣息,而且太過於自謙,完全與自身的實力不符;所以孩兒猜測他定然是某個大勢力出來遊曆的公子,哪怕遇上問題,他也一定能擺的平。”


    “希望如此吧!雖然我與你看法相同,但總歸還是謹慎一些好;畢竟我們是藍洲人,而燕公子他不是。”郭老爺子平淡道。


    “放心吧爹!燕兄能搞定的。”郭攸升說道。


    郭老爺子聞言便沒有再開口,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看見郭老爺子要走,郭攸升又說道:“爹。”


    郭老爺子迴頭看向他問道:“還有什麽事?”


    “您打算怎麽處置大哥?”郭攸升問道。


    郭老爺子看著他,許久之後歎息道:“哎!等這件事情解決之後,我會退下來,郭家便交給你了,你到時想怎麽處置他都由你說了算;隻不過還是希望你念在兄弟一場,能留他一條命。”


    說完郭老爺子便轉身出去了。


    郭攸升看著郭老爺子離去的背影,心裏也是歎息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藍洲城就炸了鍋,百姓們都被郭攸升遇刺的消息給震驚了;尤其是得知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之時,更是弄的人心惶惶,因此城主連忙加派人手布置在城門處,防止兇手逃出城,並且挨家挨戶開始排查,勢必要將兇手給揪出來。


    此時的城主府,藍洲城城主尤龍坐在椅子上頭疼不已,從昨夜知曉郭家的消息之後,他便一直在布控人手調查此事;但至今過去了十來個小時,卻沒有查到兇犯的任何蹤跡,如同人間消失了一樣,但他相信兇犯肯定還在城裏,並且就藏匿在某戶人家中,因此他便下令讓巡衛挨家挨戶排查。


    就在尤龍愁眉之時,城門司朱仕茂走了進來,他進來後躬身抱拳道:“城主,事情的來龍去脈屬下已經調查清楚了。”


    尤龍聞言,急忙抬頭問道:“快說。”他正好一直在思考,他非常奇怪為何會有人去刺殺郭攸升,畢竟郭家在藍洲城的名聲一直很不錯,城中的百姓對於郭家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也沒聽說與誰恩怨。


    “從郭府的侍衛們那裏得知,這次行兇的人是一名山匪,事情的起因是郭家二少爺上次從京城迴來時在路上遇上了山匪,不過好在遇上了一名雲遊的前輩擊退了山匪救了他們;不過當時郭二少爺也受了重傷,所以並沒有急於迴城,而是在城外的桂花村療傷,不過他們沒想到那群山匪竟然一直跟蹤著他們,發現那名前輩不在,便又對郭二少爺他們發起了襲擊;但他們不知道那名前輩隻是臨時有事離開了,所以在他們襲擊郭二少爺時,那名前輩恰好迴來了,這一次那前輩沒有再留手,除了昨日那名山匪外,其餘山匪都死在了當晚;而昨日那山匪便將此事記在了郭二少爺的頭上,因此這才有了昨晚刺殺之事。”朱仕茂說道。


    尤龍聽完後起身拍桌大怒道:“豈有此理,這群山匪真是無法無天了,竟然還敢入城來尋仇,讓我抓住了定要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城主,此事表麵看上去是山匪尋仇,不過屬下覺得恐怕沒那麽簡單。”朱仕茂又說道。


    尤龍聞言愁眉問道:“你為什麽這樣覺得?”


    “我從郭府下人那裏打聽到這名山匪昨夜進入郭府之後,行為極為高調,先是叫囂著讓郭二少爺出來受死,隨後又在得手之後陰差陽錯的到來郭老爺子的院子裏,若不是有丫鬟及時帶巡衛趕到,恐怕郭老爺子也要慘遭毒手了;如果隻是簡單的想來尋仇,大可偷偷的將郭二少爺殺掉後離開,何必如此高調行事讓自己陷入困境呢?再就是兇犯的消失,城裏竟然沒有搜尋到他的任何蹤跡,這就說明了城裏有他的內應;如今一直搜尋不到此人,想必是已經被接應他的人給藏起來了。”朱仕茂緩緩道。


    尤龍聞言便坐下沉思了起來,雖然剛才都是朱仕茂的猜測,但是他分析的很有道理,而且這件事情太過突然,太過怪異;如今聽朱仕茂這麽一說,他也開始重新思考整件事情來。


    許久之後,尤龍抬起頭愁眉說道:“你是不是心裏有懷疑對象了?”


    朱仕茂凝重的點了點頭。


    “齊家?”尤龍又問道。


    朱仕茂又點點頭。


    “心中的想法在沒有實際證據之前萬不可與他人說出來,以免在城裏造成輿論;若事實真如你所猜測的那樣,也會打草驚蛇,讓對方有所防備。”尤龍沉聲道。


    朱仕茂點頭迴道:“屬下明白,這件事隻是屬下自己心中的猜測,沒有證據前不會隨意與他人說起。”


    就在百姓們還在議論郭攸升的死時,又一則消息從郭府傳了出來,郭老爺子因喪子之痛身體一蹶不振,暫時無心操持郭家之事,便由郭振興暫時代替他主持郭家。


    此消息一出,不少人感歎郭家可能就要因此沒落了,因為郭振興是什麽德行他們這些百姓怎麽會不知呢!雖然人不壞,但是並沒有上進心,且無從商之道,讓他當了郭家家主,郭家沒落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因此城中一些小的商販,他們之前與郭家相交好,但聽到此消息之後,便琢磨著是不是下午該買點禮物送到齊家去;他們覺得藍洲城以後的布局可能會在這次事情之後改變了。


    就在外麵議論紛紛之時,郭家卻迎來了一位陌生人;郭家管家開了門之後,見此人穿著寒酸落魄,以為是來郭家求施舍的,便歎息道:“這位朋友,府中今日有事恕不能招待,還請迴吧!”


    那羅聞言,抱拳道:“不好意思今日前來打擾,我與郭公子也算相識一場,所以在下前來看是否能盡一點綿薄之力。”


    “有心了,少爺生前能有你這位朋友,也是他的福氣;不過府上人手暫時還夠,就不勞煩公子了。”管家說道。


    那羅愣了會,隨後說道:“您誤會了,在下與郭大少爺相識,並不認識郭二少爺;還麻煩您去與郭大少爺說一聲,就說那羅有事找他,相信郭大少爺會來與我見麵的。”


    管家本想繼續勸那羅離開,但見那羅臉上真誠的表情,便對其說道:“那麻煩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與大少爺說一聲。”


    片刻後,郭振興急匆匆的從府裏出來,見到那羅便抱拳道:“那兄弟,今日前來是有何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那羅抱拳迴道:“郭公子誤會了,今日在街上聽聞府中噩耗,便特地過來看府上是否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


    郭振興聞言,便看了眼身旁的管家,隨即與那羅說道:“那兄弟,我們還是進府聊吧!”


    隨後郭振興帶著那羅來到了自己的院子,兩人坐下後,那羅便開口詢問道:“郭公子,節哀,沒想到一日不見就發生了如此大事,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誰又說不是呢!昨天晚上事情發生之前,我還在與他聊及那兄與燕兄之事,他自幼便向往江湖生活,對江湖之事極為感興趣;他還讓我找機會介紹你與他認識,原本打算就這兩日便去尋那兄你,卻沒想到......哎!世事難料啊!”郭振興悲痛的歎息道。


    見郭振興這般悲傷模樣,那羅除了讓其節哀,也實在不知道還有何能幫他的。


    “對了,燕兄沒來嗎?”那羅問道。


    郭振興搖搖頭迴道:“燕兄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所以可能還不知此事吧!”


    但郭振興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一個毛病,那就是他說謊時眼睛喜歡四處亂看,這是對自己說的話極不自信的表現;而那羅又是修道者,觀察力極強,因此便察覺郭振興有事情瞞著他,而且此事還是與韓遠有關;但郭振興既然不願意將實情說出來,他也不好一直追問,便起身與郭振興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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