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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如意現在才明白,什麽叫做心如刀絞,從前她太多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麵,她在乎工作,她更覺的自己也是愛小包子的。


    可迴想小包子這些年過得日子,每天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著,盼望自己能夠早點迴來,每一次的晚歸,她都是借口工作。


    好似,工作比小包子更加重要。


    “不,不是這樣的……”


    她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如同墜入了沼澤的難民,思想拉著她的身軀往下墜。


    宋如意這一刻,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這些年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她以為自己得頭腦比誰都要清醒,結果呢,她才是最糊塗的那個人啊!


    “如意,別哭了……”


    裴奧婷看她這個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啊。


    “我知道,小包子走了你難過,但是你也要往好的地方想啊,你不是一直希望小包子能夠成熟得快一些嗎,他這就是在成長啊。”


    她嘴笨的很,實在是不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麽去安慰。


    宋如意搖搖頭,緊緊的咬著唇角,嘴裏發出嗚咽聲,哭的泣不成聲。


    “不,不是這樣的……”


    她臉上還掛著眼淚,她抬起頭,眼中帶著自責,心中既痛苦又糾結。


    “小包子還那麽小,她才十三歲啊,我沒有給她一個童年,是我的無能,我讓她一直等待,我作為她的媽媽,卻沒能夠好好保護她,是我一直在忽略她,所以她選擇離開我,這是我應得的報應,可是,她還那麽小……”


    她一想到小包子一個人在外麵上學,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掛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她的心口就好似壓了一塊石頭一般,疼痛的厲害。


    她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麽,她不配做一個母親!


    宋如意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她想要去懺悔,可是小包子已經走了,再見麵,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裴奧婷見她這副樣子,心裏也怪不是滋味的,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


    “好了,如意,小包子這一次出國不一定會是壞事,你想想,費老夫人本來就不喜歡她,這下她走了,也說不定誰是一種解脫呢。”


    她隻能把所有的事情往好的方麵去引導,可是宋如意就好似陷入了自己得夢魘裏。


    她的眼前閃現著這些年小包子臉上落寞的神情,她的委屈,她努力地裝作自己很乖巧的模樣,相信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可是她卻一直在辜負小包子的信任。


    “不,是我的錯,我的錯……”


    想來,宋如意哭的更加厲害了,她趴在桌子上,眼淚順著鼻尖往下落,桌子上就跟誰打翻了水杯一樣。


    沒辦法,裴奧婷隻能給費以南打了電話。


    “你趕緊過來看看吧,我實在是勸不住了,你要是再不來,我怕這辦公室都要被水給淹沒了!”


    她語氣十分著急,站在洗手間裏關上門她都還能夠聽見宋如意那淒慘的哭聲。


    她可是頭一次看見宋如意哭成了這個樣子。


    “什麽?”


    費以南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不少。


    他看了看坐著的董事們的臉色,行事隻能更加的小心一些。


    “如意啊,小包子走了,她現在哭成了一個淚人,認識她這麽多年,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這麽失態,如果你不想在女兒走了的情況下在看著她抑鬱,最好是放下你手裏的所有事情,趕緊過來!”


    裴奧婷也知道,他大概是有事情,但是眼下的情況可不能繼續耽誤了。


    “好。”


    說完,他‘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會議室的董事們一臉懵逼的望著他。


    “費總,你這……”


    “我有急事兒,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


    費以南拿著外套,丟下這麽一句話,小跑著出了辦公室。


    董事們議論紛紛,因為他的中場離開,公司卻經曆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宋如意一直在哭,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裴奧婷卻覺得,她可能是水桶做的,不管你跟她說什麽,她就跟個傻子一樣,沉淪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如果再這樣下去,估計她離著抑鬱也就隻差一步之遙了。


    費以南趕到的那一刻,看見這樣一副場景,心疼難耐。


    他過去把宋如意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好了,沒事兒了,我在這裏呢,不要再哭了。”


    費以南也從來沒見到宋如意這副模樣,所以他明白,這一次小包子的離開給了她多大的打擊,深深的自責。


    “咳咳……”


    宋如意哭的太久了,因為缺氧大聲的咳嗽了起來,倒在費以南的懷裏,麵色通紅,看著叫人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你們先聊,我先去忙了。”


    裴奧婷倒了一杯水給費以南,給他使了個眼色,如果宋如意在哭,恐怕就脫水了。


    她留在這裏也確實有些尷尬,給兩人留一點私人空間還是比較好。


    裴奧婷剛出去,宋如意的哭聲越發的淒厲了。


    “對不起,對不起……”


    她嘴裏反複的道歉,一直講著對不起,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好了,如意,你要堅強起來,小包子隻是出國學習了,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難道你想把她留在家裏,一直受苦嗎?”


    費以南也知道小包子在費老夫人那裏受到的苦難,但是那是他媽,不管怎麽說,把他給養大了,他可以不讚同她的觀點,但是絕不能忤逆她的意思。


    “學習?”


    宋如意一聽,直接崩潰了。


    “她明明可以在我身邊學習的,我這個當媽的,沒保護好她,而且還讓她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我忙於工作,我沒有照顧好她的感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現在好了,她離開了自己,去了國外,自己還不能夠跟過去,要她這個當媽的怎麽辦啊?


    “沒有!”


    費以南抓著她的肩膀,拚命地想要她麵對現實,可又不敢說話太過於重,隻能耐心的去哄她。


    “你沒有對不起誰,小包子那麽懂事兒,她也不會怪你,你不僅僅隻有小包子,家裏還有個團子,你需要照顧好他,等著小包子迴來!”


    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見宋如意這個樣子,更何況,小團子還需要別人照顧呢。


    “我……”


    宋如意一聽到小團子的名字,眼淚花又包在眼眶裏,神情開始變得迷離了起來,腦子裏像是有一灘水,一塊石頭砸了進去,又漾起了漣漪。


    “團子……”


    宋如意好似一個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團子好似已經成為了一個精神支柱了,支撐了她全部的信念。


    費以南一看有用,將話題全部都引導到了團子的身上。


    “你想想,小包子已經遭受到了這麽多的不幸,團子還小,你不能讓他在遭受到這麽多的不幸吧?”


    仔細一想,也的確如此,小團子現在那麽大一點,總不能讓小包子經曆過的事情在他身上重演一遍吧。


    費以南知道,宋如意現在心裏麵自責,他什麽時候又好過呢。


    “好了,把眼淚擦幹,先迴去吧,家裏麵小團子還等著呢,先迴去再說。”


    他拿出紙巾幫她擦去眼角的淚光,抱著她一起迴去了。


    費母帶著小團子坐在沙發上,今天的她格外的安靜,沒有吵鬧也沒有嘲諷,隻是抱著團子,一言不發。


    大概,她可能心裏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些錯誤的決定吧。


    更或者,隻是因為費以南提前打了一針預防針,讓她不要在繼續胡鬧下去。


    “看見了嗎,剛才團子也在看你,他也很難過,他並沒有覺得小包子對他不好,兩姐弟的感情沒有被任何東西影響到。”


    上樓之後,費以南繼續安慰宋如意。


    宋如意整個人蜷縮在床上變成一團,心裏頭也是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麽辦,看見團子那張稚嫩的小臉,她心裏頭悶悶的堵成一團。


    “我知道。”


    她弱弱的迴道。


    “既然你知道,你還有一個團子要照顧,就盡快振作起來,我們一起等著小包子迴來,讓團子能快樂的長大。”


    已經造成的事情沒辦法在挽迴了,他們隻能彌補小豹子,不讓團子也過上小包子一樣的生活。


    “工作的事情我會盡可能的調整的,你不用為了誰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你的工作還要繼續,我不希望看見你也出事兒,明白嗎?”


    費以南意有所指,宋如意若是真的喜歡這份工作,為了家庭放起了某些東西,她怎麽可能會快樂。


    “我……”


    宋如意這陣子一直在想要徹底辭去那份責任,但是心中一想,卻是有幾分不甘心,這種不甘心就好似千萬隻螞蟻,無時無刻不在侵蝕啃咬她的心髒。


    費以南說的這些話,都是她沒辦法去反駁,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的。


    “下樓吃飯吧。”


    兩人談話的時候,費母突然來敲門,笑著讓兩人下樓去吃飯。


    這還是費母第一次用這麽溫和的態度對宋如意講話呢。


    “走吧。”


    費以南笑笑,捏了捏宋如意的臉蛋,拉著她的手下樓吃飯。


    小包子的離開,就好似給宋如意敲響了警鍾,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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