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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以南。”宋如意再次拒絕道,“我並沒有不顧肚子裏的孩子,我隻是想陪著小包子,迴到房間我也沒法休息,你先去睡吧。”


    宋如意不聽勸,卻一味趕他離開,這讓費以南十分惱火,但是為了不刺激宋如意的情緒,他隻好壓下心裏的煩躁,耐心勸慰。


    “如果小包子今天晚上都不開門,你是不是要在這裏站一個晚上?如意,你的身體吃不消。”


    宋如意走上前,再次輕輕叩響房門,“小包子,奶奶和姑姑已經迴去了,我是媽媽,如果你想出來,那媽媽陪你說話。”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像是在哄即將入睡的寶寶,“今天的事情是媽媽不好,在外麵的時候,媽媽不應該大聲吼你,媽媽隻是太擔心了,現在外麵壞人那麽多,如果你出事,媽媽都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


    宋如意還在斷斷續續地說著,房間裏,小包子聽到她的軟話,心裏一酸哭出聲來。


    突如其來的哭聲讓宋如意慌亂起來,猛拍房門,“小包子,你開門,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可是無論宋如意怎樣叫喊,迴應的她隻有小包子的哭聲,緊閉的房門紋絲未動,她顧不上醫生的叮囑,不停地拍打房門,“小包子,媽媽求你了,你開門讓媽媽進去好不好?媽媽求求你!”


    宋如意焦急的聲音讓小包子哭得更兇,可是她不想讓宋如意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隻能躲在門裏麵掉眼淚。


    費以南見狀,連忙阻止宋如意,“如意,醫生說你不能太過激動,你先冷靜點兒!”


    撇開費以南,宋如意繼續拍打房門,“小包子,媽媽在這裏,有什麽事情你告訴媽媽好不好,媽媽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你先開門吧!”


    費以南沒有防備,被宋如意用力一推,後退了好幾步,他剛穩住身形,就見宋如意身子一晃,朝後仰去。


    他眼疾手快把宋如意圈進懷裏,心髒怦怦亂跳,連攬著宋如意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如意,你沒事吧?”


    宋如意白著一張臉,顯然也是沒有料到自己的身體會這麽不爭氣,見她這副模樣,費以南顧不上其他,把她打橫抱起,直接朝房間走去。


    “以南,你放我下來!”宋如意連忙掙紮道,“我要陪著小包子,費以南,你放開我!”


    緊了緊臂彎,費以南一言不發,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宋如意見他不言不語,掙紮得更加厲害,費以南被剛才那一幕嚇得心驚,無論宋如意說什麽都不聽,一腳踹開房門,直接把宋如意放在床上,又迅速扯過被子,蓋在宋如意身上。


    從費以南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宋如意卻又被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她不滿地等著費以南,“你到底想幹什麽?”


    “如意,你現在必須休息。”費以南語氣強硬,“今天我晚上說什麽我都不能讓你在小包子房門外麵站一晚上。”


    宋如意不甘心,動了動身子,卻根本掙脫不了費以南的束縛,幹脆放棄掙紮,直接道,“你就算是把我按在這裏,我也睡不著。”


    “如意,總之我不會放手,你現在沒法陪著小包子,不如先養足精神,明天早上再去陪她。”費以南循循善誘,語氣溫柔,手上的力道卻沒有一絲放鬆。


    他已經看明白了,勸是沒有用的,如果不用強,宋如意真的會在小包子房間外麵站到明天早上。


    宋如意心裏氣惱,絲毫不買賬,“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睡。”


    費以南問,“那如果你一整晚不睡,明天早上還能有精神陪小包子嗎?”


    這話確實有道理,小包子如果要開門早就開了,如果她熬一個晚上,隻會讓自己精疲力竭,明天早上就更沒有精神陪著小包子了。


    可是她隻是想陪著小包子,宋如意有些認同費以南的話,但是又氣惱他直接把自己抱迴房間,幹脆頭一撇,不再理他。


    見她聽進去自己的勸告,費以南心裏鬆了口氣,繼續道,“你肚子裏還有寶寶,不能這樣硬撐,你先休息,我會去小包子好好談一談。”


    宋如意不再生氣,身體放鬆下來,孕婦原本就容易疲憊,再加上一天的折騰,很快就撐不住睡意,閉上了眼睛。


    費以南鬆開她的肩膀,手卻被拉住,“你跟小包子,好好說,不要,不要嚇著她。”宋如意的聲音迷迷糊糊,顯然已經沒有多少意識,卻不忘叮囑費以南。


    “好,我會好好和小包子說,不會嚇到她。”費以南從善如流,溫柔地拍著宋如意,直到哄著她睡去,才從床上起來。


    替宋如意脫掉鞋子,把她的雙腳放進被子裏,又壓了壓被角,關掉房間裏所有的燈,隻留下一盞幽暗的地燈,才輕手輕腳關上房門。


    哄好了費母和宋如意,他現在,應該去哄女兒了。


    費以南走到小包子房間門口,抬手想要敲門,卻又忽然緊張起來,收迴了手。


    從前都是宋如意與小包子談心,他陪在一邊,費以南從來都沒有這樣正式地與小包子談心過,想到這裏,費以南才意識到自己這個父親有多麽失職。


    他不懂得怎樣和小孩子相處,總想著有宋如意在,自己不必事事都表達出來,但是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想法是多麽大錯特錯。


    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費以南才鼓起勇氣,輕輕叩響了房門。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因為不確定小包子有沒有休息,害怕吵到女兒,所以一舉一動都輕柔了很多。


    房間裏,安靜了許久的小包子忽然聽到敲門聲,渾身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房間外麵已經安靜了很久,她以為所有人都已經迴去休息了,猜不準門外麵的人是誰,但是又希望是媽媽,她站在門裏麵,猶豫著要不要開門。


    沒有任何的動靜,費以南不知道小包子是已經休息了,還是不想出聲,他再次輕輕敲響房門,“小包子,你睡了嗎?”


    是爸爸的聲音,不是媽媽。


    小包子心頭湧上幾分失落,靠在門上一眼不發。


    費以南再次道,“小包子,外麵隻有爸爸一個人,如果你不想說話,就敲一敲房間的門,讓爸爸知道你有沒有休息。”


    小包子不想開門,但是又不願意撒謊,她咬了咬唇,然後抬首在房門上敲兩下,外麵的費以南聽到聲音,眼底露出一絲喜色,不管怎麽說,他至少得到了迴應。


    “奶奶和媽媽還有姑姑已經休息了,現在門外麵隻有爸爸一個人。”費以南盡量放柔自己的聲音,“爸爸想和你談一談,可以嗎?”


    費以南又補充道,“你不用著急迴答,可以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和爸爸談談,爸爸在這裏等你。”


    房間裏麵,小包子攪著手指,不知道該怎樣迴應。


    費以南的溫柔和耐心讓她心裏十分感動,覺得爸爸媽媽也並不是不疼愛自己了,但是想到白天的事情,又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所以猶豫不決。


    她靠在門上,迴想著和費以南的點點滴滴。


    雖然家裏的人都很疼愛她,但是她和媽媽是最親近,這樣一比,和爸爸之間就顯得有些冷淡,但是小包子心裏明白,爸爸對自己也十分疼愛。


    小包子雖然沒有答應,但是卻也沒有拒絕,這讓費以南看到了希望,他繼續柔聲道,“小包子,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爸爸隻是擔心,想要進去看看你,和你說說話,你不想說的事情,我們就不說。”


    他站在門外,神色都變得溫柔起來。


    與對待宋如意的溫柔不同,這是一種小心翼翼的愛護,他看著房門,心裏第一次有了身為人父的責任感。


    從前是他錯了,以為有宋如意在,有些事情不用表達得太過清楚。


    現在他才明白,自己既然已經做了父親,就要擔起相應的責任,不僅是因為答應了宋如意,作為父親,他今晚一定要讓小包子開心起來。


    小包子猶豫了很久,終於擋不住費以南溫柔的誘哄,打開了房門。


    費以南喜出望外,連忙蹲下身子查看,卻見小包子眼眶通紅,一時間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小包子抿了抿唇,然後輕輕側開身子,請費以南進門。


    父女兩人進了房間,房門被重新關上,費以南不是第一次來小包子的房間,卻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來,從前都是和宋如意一起進來。


    他有些緊張,四處掃了掃,才在小包子身旁坐下,放柔了聲音問,“能不能告訴爸爸,今天為什麽不開心,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提起今天的事情,小包子再次低下頭,沉默起來。


    心裏的想法無法出口,她不會撒謊,隻能用沉默來迴答費以南。


    在心底歎了口氣,費以南又道,“今晚的談話就當做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我不會告訴別人,好不好?你告訴爸爸,你在擔心什麽,還是有什麽事情讓你不開心了。”


    輕輕咬住嘴唇,小包子再次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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