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華離見對方看出自己的師承,心中暗歎這人真的是好見識,一運轉內力,刀身立刻變得通紅,如燒紅的烙鐵一般,使出燃木刀法中的一招“七月流火”化出一道道刀鋒劈向宗羽。


    刀氣還沒有近身,宗羽已經感到一道道熾熱襲來,立刻運轉太清玄功,用劍挽出一道道劍花,一道道劍花似大海波濤一般層層疊疊向前推去,將燃木刀法的一道道熱氣衝散。


    衛華離緊接著連續使出幾招燃木刀法中的招式,沒想到都被宗羽一一化解,最後使出一招天火燎原。


    這招乃是燃木刀法中的絕學,青峰派中極少有人可以完整的使出這一招,這招使出頓時天地色變,隻見強大的刀氣如烈日崩塌一般,帶著熱浪滾滾而來,似真的要吞天滅地一般。


    宗羽見對方出招如此厲害,後退幾步,當即使出全部的太清真氣,使出一招江湖常用的白虹貫日,隻見一道劍氣如同騰空而起的巨龍一般,從陵魚劍飛出,穿透燃木刀的層層真氣,徑直攻向衛華離。


    衛華離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如此高明的招式,竟然被對方一招普通的白虹貫日所破,自知敗局已定,無法躲避,閉上眼睛等待劍氣穿胸而過。


    宗羽見對方無法躲避,趕緊收迴內力,即便如此,對方胸前的衣服也被劍氣傷了一個三寸長的口子。


    衛華離睜開眼睛一看,沒想到自己還活著,拱手施禮道:“衛華離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多謝宗少俠手下留情!”


    宗羽收起劍,抱拳還禮,說道:“衛少俠,過謙了,貴派的燃木刀法果然名不虛傳,以衛少俠現在的修為,不出兩年,宗羽恐難以取勝了。”


    衛華離淡淡一笑,說道:“我們青峰派的燃木刀雖然厲害,但還是不及太清玄功,我這次是心服口服。”


    宗羽見這衛華離倒是豪爽,心中好感頓生,說道:“家師荀長風早年間與貴派衛掌門曾聯手潛入契丹行刺契丹皇帝,我們同為武林一脈,此事不如就此揭過。”


    衛華離道:“今日一戰真是痛快,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王承誌一看這兩個人打完竟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似乎聊得還挺投機,立刻站出來喊道:“衛華離,你可是奉命隨身保護我的!我現在命令你給我殺了他!”


    衛華離麵色一寒,冷聲道:“王公子,令尊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是答應他保護你不被傷害,但從未答應替你欺負人,更未答應替你殺人。”


    王承誌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就是這麽保護我的?我的臉都腫成這樣了,你還好意思說不讓我受傷害?”


    衛華離沉聲說道:“你挨打是咎由自取,剛剛你也見到了,我不是宗羽的對手,實在無顏再待在公子身邊。在下這就向公子辭行!”


    王承誌見衛華離要走,想要出言挽留,支支吾吾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衛華離拱手對宗羽說道:“宗兄,王審琦曾對我有救命之恩,還請高抬貴手,今日放過王承誌,當做是我償還救命之恩,他日若在落在宗兄手中便與我無關。”


    宗羽點點頭,對王承誌說道:“今日看在衛兄的麵上,饒你狗命,你滾吧!”


    衛華離拱手謝道:“多謝宗兄,這份情義小弟記下了,他日江湖有緣再會!”


    宗羽抱拳送別衛華離離去,轉身看王承誌還沒離開,冷聲問道:“你還不快滾!當心我反悔要你狗命!”


    王承誌嘿嘿冷笑幾聲,向宗羽身後喊道:“張都頭,這裏有人當眾生事,無故毆打我們,快過來將他拿下!”


    宗羽側頭向後一撇,原來是巡防營的人到了,怪不得王承誌的膽子又大了起來。


    張都頭沒有仔細去注意宗羽,上前討好的說道:“是誰這麽大膽子,竟然敢傷害王公子,我這就拿他下獄!”


    剛剛說完,這張都頭就後悔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原來王承誌要抓的是自己的上司京師巡檢。


    張都頭黑著臉,心裏將王承誌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走到宗羽跟前恭敬拱手道:“屬下,參見巡檢大人!”


    王承誌一聽,吃驚的說道:“你是新上任的京師巡檢?”


    宗羽戲謔的點點頭,說道:“迴王公子,新任巡檢正是在下!”


    王承誌臉色變了幾下,討好的笑道:“原來都是誤會,誤會!在下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等王承誌離開,宗羽掃了張都頭一眼,斥責道:“我們巡防營直屬聖上管轄,負責維護京師治安,不是給那些權貴當狗驅使的!”


    張都頭臉漲的通紅,連連點頭稱是,宗羽也不想多為難他,訓斥幾句讓他離開了。


    趙劍塵麵無表情的請宗羽進去,宗羽見趙劍塵臉色有傷,額頭也被打破了,讓他先去把傷處理一下。


    趙劍塵伸手在臉上擦了一把,淡淡說道:“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多謝大人關心!”


    自從李煜投降之後,宗羽感覺趙劍塵對自己疏遠了許多,知道他有些事還沒有想通,問他是否還在怪自己沒有阻止李煜投降。


    趙劍塵道:“在下不過是一個亡國之主的奴才,豈敢怪罪巡檢大人!”


    宗羽停下來,說道:“你這還是在怪我,當時金陵的慘狀你也看到了,義兄不願金陵百姓生靈塗炭,不願再起刀兵,願意犧牲自己一人,換取金陵幾十萬性命,你讓我如何阻攔。”


    趙劍塵道:“國主來到京師,受盡羞辱,還被封了一個可笑的違命侯,我等做臣子的卻束手無策,實在愧對國主。”


    看到李煜多次受辱,自己又何嚐不是心如刀割,看了趙劍塵一眼道:“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從來沒有拿大唐和義兄來換我頭上的朝冠,總有一天你會真正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的。”


    多日不見,李煜又消瘦了許多,也蒼老了不少,李煜見到宗羽來了,放下紙筆高興的站起,讓宗羽來看他近日的畫作。


    這李煜果然是天生的才子,詩詞書畫,無一不精,拿起一幅新作的《孤鴻落日圖》,圖中畫的是金陵城一片蕭肅,餘暉落日,一隻落單的鴻雁,正在向南飛去。


    畫作用筆細膩,畫風沉重壓抑,李煜用一隻落單的大雁來形容自己思念金陵,但又不能南歸的悲哀之情。


    宗羽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強忍落淚,故作輕鬆的說道:“義兄的畫作當然是舉世無雙的佳作,小弟望塵莫及。”


    李煜哈哈一笑,說道:“難得今日興致好,我們兄弟二人開懷痛飲,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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