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萬籟俱靜,捂著左肩,僥幸逃得一命的管亥帶著手下殘餘兵馬狼狽的迴了大寨,一時間,整個黃巾大營滿是一片頹然。


    “大帥,其他兄弟們呢?”


    剛進門,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一個青州黃巾的底下的小頭目便有些焦急的開口問道。


    管亥張了張嘴,望著那些正盯著自己的老兄弟們,不知怎的,原本想要說的話卻總是堵在了喉尖,怎麽也說不上來,隻得沉默著迴了自己的營帳,空留一地正麵麵相覷的黃巾。


    “咚咚咚......”一陣密集的敲門聲響起,“大帥,是某趙亮!”


    管亥臉上泛起一陣苦澀,朝左右侍奉的護衛揮了揮手,示意去放他進來。


    趙亮也是管亥軍中的老人了,雖說一直聲名不顯,但資曆擺在那裏,就連管亥也動他不得,時不時的還要聽從一下他的意見。


    “大帥,某家聽說你負傷而歸,莫非是...”


    沒有朝廷兵馬那麽多的禮節,趙亮一進門,直接了當的朝著管亥開口問道。


    管亥沉著臉,停了好久才閉著眼睛緩慢答道:


    “我軍中計了,大批曹軍早就埋伏在了左右,我軍一到,曹操等人立即從後方殺出,我等反應不及,數千兄弟被殺得大敗,損失慘重,就連我也肩部中了那夏侯惇一箭。”


    “這...”趙亮語塞了,身為管亥的老部下,他對管亥的能力很是了解,對管亥帶出去的精銳也頗為信任,雖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終究是輸了,就連他們都敗了,趙亮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力挽狂瀾,打得更好,隻得輕聲安慰道:


    “此次乃非戰之罪,怨不得大帥,隻能說曹軍實在是太過狡猾罷了。”


    “唉!”


    管亥沒有順著話茬兒接下去,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趙亮站在一旁,也沒有出聲打擾,隻是靜靜的望著管亥,又過了好一會兒,管亥像是迴過了神,揉了揉額頭,見趙亮還沒走,便開口問道:


    “趙都尉還有什麽事嗎?”


    “哦!”


    趙亮也這才反應過來,摸了摸腦門兒,答道:


    “差點兒忘了,大帥,曹軍在傍晚時分有新動作。”


    “咦?曹軍又有甚子新動作?”


    “曹軍正在四處登籍造冊,遷移民戶,這還沒過多久,山下的百姓就空了不少,山上的兄弟們也都對這議論紛紛的,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管亥緊緊的皺著眉頭,感覺左肩又在隱隱發痛了。


    “曹操畢竟是一地州牧,應該不會為難此等小民吧!”


    管亥抬頭看著夜空,用著一股連自己都不信的語氣說道。


    “要是他們州牧有用,那又豈會官逼民反,致使我等流落異鄉,況且這州牧我等又不是沒殺過,想當初劉岱不也是自命不凡,意氣風發嗎?最後如何?還不是做了某家刀下之鬼,如此大仇,他又豈會輕易放過我等家眷?”


    一時間整個房間裏靜得落針可聞,管亥感覺仿佛有一座萬鈞重的大山壓在了他的胸口,直叫他喘不過氣來。


    “事已至此,我等又將如何?”


    “大帥,不若我等趁著夜色打他一打,若是能趁機救迴我軍家眷,甚至還能殺殺曹軍銳氣自然最好,但若不能,我等也能從容退迴,無甚損失。”


    管亥摸了摸下巴,像是仔細思量了好久,微微歎息了一聲,眼中閃過一道淩厲,麵露狠色。


    “好!今夜我等就再打他一打。”


    隨即揮手派士卒叫來了各部頭目,以趙亮為將,再去探一探曹軍大營的虛實。


    ......


    趙亮幾人說幹就幹,還未到子時,黃巾的大批人馬便出現在了曹軍大營不遠處的山坳裏。


    “老四,確定周圍沒有埋伏了嗎?”


    趙亮一手按著長刀,一邊轉頭對著身後的一個精瘦漢子說道。


    漢子瞥了兩眼四周,朝著趙亮一拱手,“大哥放心,我辦事是絕對不會出半點兒紕漏,這四周的密林我都派人探查過了,沒有曹軍人馬埋伏。”


    趙亮微微頷首,將視線移迴了不遠處的曹軍大營,伸手向後方的軍士打了個手勢。


    “來幾個人摸過去!”


    說罷便有數個裹著黃頭巾黃巾士卒口中銜著木片兒,提著刀,摸了上去,片刻之後,幾聲慘叫,曹營便被打開了大門。


    趙亮隻是招唿了一聲,數不清的黃巾便高舉著火把,猶如一條條火龍般直接朝著曹軍大營衝去。


    在黃巾的猛烈衝擊之下,整個大營的防守就像是紙糊的一般,一捅就破,沒用多久就被黃巾攻破。


    心中憋著一團火氣,黃巾也不作有疑,直到快殺到大帳了才感覺不對,這曹營,實在是太空了點兒,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麽像樣的抵抗。


    趙亮臉色一沉,急忙止住了仍然想往裏衝的黃巾軍士,大喝一聲:


    “營中或有詐,速退!”


    說著便拔身欲走,可是突然間,不知從何處燃起了大火,大營後麵的小山上也不斷湧現出了大股的曹軍,開始朝著朝著營地裏大放火箭,營中好多地方早就堆放了好多幹草火油,頃刻間猛火一起,整個大營都化作了一片火海,夏侯惇等人兵馬也直的向著大營衝去。


    一時不察,便是進退維穀,生死之地。


    張林此時正與曹操在遠處的山包出站立下望,搓了搓手,哈了口氣,暖和暖和後看著曹操說道:


    “孟德,你說這人為啥都喜歡犯同樣的錯誤呢?探前不探後,這火燒大營一計,我都玩兒了數次了,還是這樣百般爽利。”


    曹操臉上一陣苦笑,指著張林半天說不出話來,隻得翻了個白眼兒,


    “他人都是別人家的大營,寧安是燒自己家的大營,這失之毫厘,可是差之千裏啊!”


    “哈哈~張林仰天大笑了兩聲,這又有何妨,燒誰不是燒呢?隻要能燒對人,燒幾間破帳篷又算得了什麽,隻要價值夠,這洛陽城不也被李儒給燒了麽?”


    “寧安慎言!”曹操一時被張林的大膽言論給驚道了,急忙的捂住了張林的嘴:“寧安,這有些話,還是莫要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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