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在董卓的相國府久待,陪董卓喝了會兒酒,張林便帶著張金等人迴了家,打了盆水,輕輕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算是醒了醒酒。


    嘎吱~


    袁澹雅緩步走了進來,看著張林,帶著少許關切的問道:


    “夫君,我等欲走,董卓沒難為你吧!”


    張林不是很在意的笑了兩聲,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脖頸,說道:


    “既可以說沒難為,也可以說難為了!”


    “哦!”袁澹雅貼近了張林,從他手中奪走了錦帕,“怎麽說?”


    “沒有難為我,是因為他很快就同意了我的請求,難為了,是因為他逼著我在走之前給他出了兩個主意做為交換。”張林與袁澹雅四目相對,微笑著說道。


    自父親死後,袁家被滅門之後,袁澹雅便對董卓充滿了恨意與忌憚,甚至有時都會對給董卓出了不少主意的張林有些埋怨,生怕張林給董卓出了什麽餿主意害了無辜的人。


    張林與袁澹雅已經相識很久了,又怎麽會看不住她心中的憂慮,一把按住了袁澹雅的肩膀,推著她坐到了榻上,靠著她的肩膀,在耳邊輕聲說道:


    “放心吧,我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隻不過是見董卓即將遷都,害怕京中官吏因受過嶽父恩惠而出工不出力,最後苦了百姓,給他出了個解決遷都事宜的辦法罷了,不過這也正好和他胃口,畢竟他想遷都也是為了保存實力。”


    袁澹雅不做有疑,點了點頭,心中鬆了口氣,緊握著張林的手問道:


    “我們什麽時候走?”


    袁澹雅現在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在洛陽待了,每每一閉眼,她都會忍不住想起兒時之景,都會安自落淚。


    看著原本英姿颯爽的袁澹雅變成這樣一副憂鬱的樣子,張林也是一陣心痛,反握住了袁澹雅的手,輕聲說道:


    “等我與舅父,蔡侍中,以及京中的眾多好友告了別之後就走,再等兩天!”


    “嗯。”見張林給了答案,袁澹雅便也沒有多問,隻是和張林一起靜靜的望著窗外。


    ......


    夜幕降臨,星月已明,張林走入了王允的書房。


    王允此時正在油燈下細細察看著各地送上來的案牘,麵無表情。


    “舅父!”張林躬身給王允微微行了一禮。


    “哦!寧安啊,有什麽事嗎?”王允抬起了頭,輕輕撫了撫胡子,和藹的說道。


    “京中一時毫無起色,林已下定決心出京而去,特來告訴舅父一聲。”張林躬著身子,很是恭敬的說道。


    王允有些驚訝,站起了身,“怎麽突然要走,不再想想?”


    張林搖了搖頭,麵色平靜的說道:


    “外甥想走已經不是第一天了,遠在數月之前,林就起了要走的心思,隻不過當時京中局勢不明,林一時放心不下,這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唉!”王允微微輕歎,可隨即又點了點頭,有些感歎的說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現在乃當朝九卿,有些主意你自己來拿也好,不過寧安此次出京欲往何方啊?”


    張林苦笑了一聲,腦袋搖搖,“外甥現在也沒定,但大概會去投奔我的昔年好友曹孟德吧!”


    “咦!”王允眉頭一皺,麵上很是不解,問道:“袁本初與袁公路現在聲勢頗大,有重振漢室聲威之資,又是寧安妻兄,寧安為何不去投奔此二人,反而去投那曹孟德呢?”


    張林感覺一陣牙疼,但又不能直接告訴王允,袁紹與袁術根本就沒有重整漢室之心,他們心裏想的是‘代漢者,當塗高’吧!


    無奈,隻得朝著王允行禮再拜說道:


    “本初與公路出身於四世三公之家,手下猛將如雲,謀臣如雨,林前去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多林一個不多,少林一個不少,去了反遭人嫉恨。


    但曹孟德不同,曹孟德雖有一定的名聲,可其出身不高,雖有眾兄弟輔佐,但此時手下缺少真正的能臣幹吏,林此去就如雪中送碳一般,必受重用,且林並不認為曹孟德就一定比袁本初差。”


    王允此時還是對張林不是很理解,雖說也曾對曹操有過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並非常人,但像王允這樣老一輩人心中的門第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根本就不相信曹操能比袁紹,袁術強,但張林已經下了決心,也不好反駁,便隻好頷首說道:


    “既然寧安已經下了決心,那我也不強求,寧安自己拿主意便好!”


    張林下巴輕點,但可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上前了一步,盯著王允說道:


    “林雖欲走,但心中還有幾事想與舅父談談。”


    王允見張林麵色凝重,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轉了個身,打了個手勢示意張林坐下,說道:


    “有何事,但說無妨!”


    張林沒有客氣,直接坐到了王允對麵,正色道:


    “第一件,我希望舅父在扳倒董卓之後能對西涼兵馬多寬宏一點兒!”


    “嗬!”王允撚著胡子輕笑了一聲,“寧安就這般信任我嗎?如今董卓還如日中天便開口斷定董卓會亡於我手!”


    “舅父乃朝中難得的剛直之士,眼裏容不得沙子,卻能與董卓虛與委蛇,所圖必大,董卓雖強,但好大喜功,為人暴躁,且年事已高,又怎會是舅父對手,此消彼長,時間久了,董卓必被舅父所敗!”


    王允嘴角上翹,雖沒有答話,但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張林的這一番吹捧的確受用。


    “那我這第一件事,舅父以為何?”張林見王允半天不答話,便繼續問道。


    王允眉頭一皺,麵色驟變,冷哼了一聲,“助紂為虐者,豈能寬宏,再說這種話,我看你白掌廷尉署這麽多年了。”


    張林有些尷尬,但還是繼續說道:


    “董卓若亡,可他手下部將依舊手握重兵,若是朝廷起了亂子就不美了。”


    王允一時有些不耐煩,甩了甩手,說道:


    “既然我能對付董卓,那時我必定已經掌握了足夠的兵力對付牛輔等人,群龍無首之軍不足為慮!”


    張林本還想說道說道,可見王允麵色陰沉,便不好多言,至於求王允放董卓家小一命的請求更是胎死腹中了。


    隻好輕輕搖頭,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


    “第二便是蔡侍中一事,我師離京之時曾將蔡侍中托付於林,林而今將走,也想拜托舅父在京中多多照顧一下蔡侍中,實在是做了錯事,也請舅父多多擔待,送蔡侍中來找林便可!”


    “嗯,此事不難,我可以答應你!”聽到是這事,也沒有再牽扯到董卓,王允這才臉色稍稍好點兒,對著張林頷首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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