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連著幾天晚上都在補課中度過,白天和同班同學瘋,放學和霍然他們出去浪,吃完飯就對著練習冊發呆。


    “哪題不會?”看林向北昏昏欲睡,紀恆遠把她抱懷裏,林向北睜開眼,“哪哪都不會,不想學,頭疼。”


    “寫完這套題,帶你出去走走。”


    紀恆遠給她講題,她強打精神聽著,勉強把那套題昨晚,她就把筆一丟,歪在他懷裏,“不學了,出去玩~出去玩~”


    紀恆遠把她外套給她穿好,把她的頭盔給她帶上,林向北上了機車,主動抱緊他,其實也不是故意胡鬧,而是她現在真的很難集中精神,隻希望高考的時候,她的狀態會好一些。


    從山上一路下山,可以看到整個安和的燈火璀璨,紀恆遠這會的機車開得平、緩、穩,林向北靠在他背上,總有一種,這時間可以慢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林向北漫無目的地在夜市裏逛,紀恆遠慢慢跟著,她喜歡熱鬧,還說自己喜歡煙火氣,可他隻覺得,他的小家夥,隻是習慣了孤寂,又想擁有更多的溫暖。


    什麽都沒買,也什麽都沒吃上,林向北停在遊戲機前擺弄一會,一個扭蛋滾了出來,她舉起來搖了搖,感覺應該是個小玩偶,拋給紀恆遠,繼續往前走,“送你。”


    紀恆遠拆開,裏麵是隻做工粗糙的小狐狸,他收衣服口袋裏,林向北抓著紅綠燈柱轉了一圈,看著對麵的莫吉托分店,“我想喝酒。”


    兩人走在一起,無論是氣質、樣貌、還是氣場,就是無敵,很有欺負人的意思,畢竟很難有兩個人可以搭配得那麽完美,旁人紛紛讓道,兩人毫不客氣,在吧台正中的位置坐下。


    林向北跟著節拍點頭,一大杯1升啤酒,她分著五六次喝完,就掛在紀恆遠身上,不願意下去,“我……不想迴去。”


    “那你想做什麽?”


    “想迴北苑。”


    去北苑她就不用偽裝高興,晚上也能睡得安穩些,他不在,她自己睡的時候,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婚禮前,你要呆在方家。”紀恆遠整理一下她的頭發,林向北漠然著臉看了他一會,“噢。”


    林向北起身,走得搖搖晃晃,喝得急,她這會有些頭暈,紀恆遠叫她,她也沒迴話,自顧自往前走。


    “你要去哪?”紀恆遠攔下她,林向北看看四周,閉上眼睛,晃了一下頭,才睜開眼,“喝多了,迴去吧。”


    被什麽保護,就會被什麽束縛,她不想他因為她,再有任何的為難。


    林向北臉色一如以往清冷,捂著嘴巴打了個酒嗝,上了車,沒有抱他,扶住後麵的扶手,她眼睛裏的明亮,慢慢暗淡下去。


    紀恆遠迴過頭,林向北依舊老神在在的扶著,理所當然的看著他,紀恆遠不滿地把她手拽迴來,放自己腰上,確定她抱緊了,才開車送她迴方家。


    林向北站在門口,看了他一會,什麽也沒說,轉身進去,紀恆遠心裏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他把鑰匙丟給傭人,追了上去,向北這會,是真的不高興。


    方文熙聽傭人匯報說小姐迴來了,匆匆下樓,林向北禮貌地和她打過招唿,徑直迴房。


    方文熙看著停在她麵前,有些焦急的紀恆遠,“吵架了?”


    紀恆遠點頭,方文熙看著樓上林向北房間的燈亮起,“她喝酒了?”


    紀恆遠繼續點頭,方文熙迴想這幾天紀恆遠不在,林向北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和對什麽都馬馬虎虎的態度,“你先迴去吧,我勸勸她。”


    “我看她睡下就迴去。”紀恆遠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堅持著,方文熙歎口氣,“你上去看看吧,方姨,去把給姑爺預留的房間收拾一下。”


    林向北坐在窗戶旁,聽著開門聲響,她沒迴頭,聲音平淡,“媽,我這就去睡,你不用來看我,迴去休息吧。”


    過了一會,沒聽見迴應,她迴過頭,一看是滿臉擔憂的紀恆遠,她眼淚肆意,往窗邊縮了縮,她不僅箭射不好,反應力不似以前靈敏,槍法濕了準頭,這會連氣息分辨也做不到……


    她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一旦強行聚焦自己的注意力,她的頭,就會疼得厲害,她身體哪裏都不對,她不知道要怎麽辦!


    “不要過來!”


    林向北的聲音帶著哭腔,身子往外又挪了挪,雙手顫抖著,紀恆遠心裏被人捏住了一樣!


    她認不出他的氣息了,她的安全感就那麽點,用不完的錢、可以應對絕大部分威脅的身手、可以分辨危險的氣息……


    這一次被挾持,她依仗的幾乎都被毀得七七八八,失去她自己一直自傲的能力,來說,是毀滅性的挫折!


    他帶她迴北苑就是了,他為什麽要顧忌那麽多?


    他伸出手,“北北,下來,過來我這裏。”


    林向北側過頭,整個人頹靡下去,“我睡不著……我做噩夢……我不想上學……我不想學習……我不想見人……我不想……活著,你不要再來見我,我現在就是一個廢物!”


    “聽話,你隻是病了,都隻是抑鬱的症狀,你控製不好自己,乖乖吃藥,會好的。”


    “不會的……不會的!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我!沒有人!你會厭倦我的……”


    林向北的聲音歇斯底裏,紀恆遠伸出手,慢慢接近她,趁著她一瞬間的猶疑,把人抱迴來,林向北掙紮著,張嘴咬他、指甲劃在他皮膚上,顯現出一條條血痕。


    紀恆遠一手扣住她雙手手腕,一手扣住她的頭,義無反顧親吻下去,許久才放開她,“沒必要胡思亂想,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依舊是我最在意、最心疼、最愛的紀太太。”


    林向北的哭聲細碎,紀恆遠依舊耐心安慰著,把人抱在懷裏,輕輕拍林向北的背,明顯已經處理過多次這樣的異常,林向北埋頭在紀恆遠懷裏,顫抖著,到底慢慢又平靜下來。


    方文熙靠在門上,捂著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她從來沒聽過向北這般絕望的聲音,她也從來沒有見過向北這般破碎慌亂的樣子,她的女兒出問題了……可她今天才知道!


    方文熙轉身下樓,千不該萬不該將向北和恆遠隔開,是她的錯,是她自私,女兒的信仰早就不在她這裏,是她失職,是她忽視了向北,就算留向北在身邊,她又彌補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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